“這裏不是有攝像頭嗎？應該留下一些信息的。”方牧說道。
    吳彪搖了搖頭，“對方戴著口罩和帽子，看不清長相，不過他和我說話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的口音有點奇怪，像是一個外國人。”
    方牧一愣，感覺事情有點意思了。
    自己接觸過的外國人很少，硬要說的話，在很久以前和東南亞來的叫做西努克的先儺有過一點過節。
    不，不應該叫先儺，在他們那裏的國家應該叫做“巫儺”才對。
    想到了這裏，方牧進入了莊園內部。
    走到自己居住的別墅後，立馬來到了二樓和三樓的位置。
    在這裏存放著方牧一直以來收集到的詭異物品。
    還好，經過簡單的清點後，一切並沒有什麽異常 變化或者遺失。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從一開始人皇山得到的廢棄鐵片；再到從李韻手上得到的人皮鼓；秋南山得到的神秘筆記；以及染血破布；西努克手中得到的金色聖杵；還有在黑霧災害中從紮紙匠身上得到的一杆紙矛，以及對方的一條斷臂。
    數量雖然不算特別多，但是在先儺圈中，這樣的私人藏品已經算是不少了。
    最後兩件物品，方牧曾經簡單研究過，隻是可惜並不能像正常的詭異物品一般正常使用，像是需要某種使用條件，不過也罷，現在沒有時間管這些，就當作藏品暫時放著吧。
    其實這些收集品中應該再多上兩件——從齊征手中得到的鬼皮，以及枕姥身上得到的黑壽衣。
    不過鬼皮給瀕死的吳彪，讓其成為了先儺。
    而黑色壽衣，因為種種意外遺失了，現在應該穿在自己那具“活過來的身體”上。
    除卻這些之外，方牧還有一件特殊的“收集品”……
    那就是在地下室中，沉睡的麗迦。
    這個女人從那次秋南山的事件之後，就一直處在這種失去意識的狀態，醒不過來，同時也具有心跳脈搏等活人的特征。
    按照這個女人的地位，東南亞那邊不可能棄之不顧。
    那個來拜訪的外國人，很有可能就是來找她的，正因為忌憚麗迦在自己手中，對方才沒有表現出惡意。
    不過自己始終是被盯上了，不做一些準備終究不穩妥。
    方牧等到了晚上的時候，需要去參與官方的會議，在會議結束之後，又要進入詭異之地，這段離開的時間，寧旭莊園處於空檔。雖然有吳彪在，但是他畢竟剛成為先儺不久，經驗不足。
    自己需要找到更多值得信任的人。
    方牧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是有限的，召集更多的同伴來到寧旭莊園，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人敢隨意的進出這裏。
    方牧在出現這個念頭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選就是郭瑤。
    對方和自己同為長慶市的管理者，而且之前在黑霧災害的經曆之後，方牧也是看到了郭瑤這個人的人品。
    她和趙展一樣，屬於有原則，很正直的一個人，可以信任。
    方牧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從二樓的樓梯走下來，回到了別墅的一樓的客廳中。
    寬敞、明亮的空間中，擺放著沙發和茶幾，除卻這些類似的家具之外，並沒有太多的華麗的裝飾。
    偏向簡約、整潔的環境，讓方牧感到很安心，能夠更好的思考。
    有段時間沒回來了，這裏的布置變了，看起來挺用心的。
    方牧心中暗暗說道。
    他坐到了沙發上，拿出了手機，準備給郭瑤打個電話。
    這時候程怡珊推開了門，來到了客廳之中。
    她手上推著一輛小推車，上麵有一個嶄新的咖啡機，還有其他小的裝飾和家具，看模樣顯然是來補布置客廳裝潢的。
    在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方牧之後，她似乎想起了什麽，說道：“方牧，你最近沒有看手機嗎？楊平給你發了好幾條信息你都沒回，他聯係我，讓我來問問。”
    “楊平？”
    方牧一愣，想到了自己的那位老同學。
    再低頭看看手機，發現對方的確給自己發了好幾條信息。
    “楊平？他怎麽會有你的聯係方式？”方牧有些疑惑。
    程怡珊歎了口氣，有些幽怨，“你不記得了嗎？之前我們被困在黑霧裏麵，我和他就見過麵，所以留了聯係方式。這才過了多久你就不記得了。”
    “原來是這樣。”方牧麵無表情，輕輕點了點頭。
    他整個人表現的很平淡，對這件事似乎並不上心，“楊平他找我有什麽事嗎？”
    程怡珊說道：“他聽說你最近的狀態很不好，所以想要請你出去玩玩，散散心。”
    狀態？
    方牧感覺對方應該是在指自己身上羿狁同化的事情。
    “我最近的事情你有告訴過他？”
    “是啊，畢竟都是熟人了。”
    方牧雙眼低垂，微微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告訴楊平我沒時間，不會赴約的。”
    程怡珊有些意外，說道：“為什麽？你們不是關係很好嗎？”
    方牧麵無表情的說道：“我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在詭異世界中走的更遠才是最重要的，解決自身詭異帶來的副作用，才能活下去，這種事情要比和同學無目的的遊玩更重要吧？”
    “而且畢竟隻是以前的同學，現在我已經遠離了普通人的生活，過去的已經都過去了，先儺的世界比想象中更加嚴苛、殘酷，楊平和我繼續接觸，根本沒有必要，而且這對於他這個普通人來說有風險。”
    “這……”
    程怡珊一時間啞口無言。
    雖然方牧說的都是對的，但是這種想法，不免有些太過冷漠了。
    先儺雖然和普通人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但無論怎麽說，先儺也是從人過渡而來的，再怎麽否定，過去的經曆依舊存在，是人生的一部分。
    記得之前在黑霧時期的時候，方牧明明和楊平關係挺要好的。
    而且聽後者說，方牧在剛剛成為先儺的時候，雖然相處的機會短了，但是人的性格還是和以前沒有變。
    但是到了現在，方牧整個人突然之間像是變了一樣……
    “這些話，你就幫我轉告一下吧。”
    方牧態度很堅決，並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麽不妥。
    詭異帶來的壓力讓他根本無法顧及其他事，這樣的情況下，學校的許多事情已經成為了過去，甚至連回憶都難以回憶了。
    楊平也是一樣，既然是過往的人了，以後難有機會再去接觸，就讓這一切隨風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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