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番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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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番外7
曹夫人既然想出了主意, 也不準備繼續耽擱下去,拖得越久, 郡主與周良玉就越是親近, 昭禾將來可是要嫁給旭兒的,哪能這般輕浮放蕩?
當日下午,便有一名刑部的小吏, 名為趙鐸, 親自去到香鋪,請周良玉入府飲酒。
周良玉看著麵前的同僚, 眼底帶著絲絲懷疑, 他跟趙鐸關係並不算親近, 但此人在修律上麵也幫了些忙, 若是直截了當地將人推拒了, 未免有些不妥。
正在他思索的檔口, 趙鐸扯著他的袖口,直將人拉拽出去。周良玉也沒有掙紮的意思,衝著於福招了招手, 低聲吩咐幾句, 隨後便麵色如常地坐上馬車。
看到男子清朗俊美的麵龐, 趙鐸暗暗搖頭, 隻覺得周良玉不愧為探花郎, 不止才學出眾,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單憑這副皮囊, 都能讓不少女子為之傾心。
趙鐸官階比周良玉略高, 家資頗豐,趙府的修繕也十分講究, 一入宅院,就有奴仆將他們引到涼亭中,石桌上擺放著精致可口的小菜,以及一壺美酒。
“周兄快坐,若不是你心存仁念,為那些奴婢仗義執言,不知有多少平頭百姓都會遭難,闔該敬你一杯。”趙鐸神情誠摯,語氣謙和,表麵上看不出半點端倪。
色澤清亮的酒水被送到麵前,周良玉輕輕晃了晃酒盅,與他碰了一下,“趙兄過譽了,若不是趙兄從旁協助,修律的過程也不可能如此順利,這杯酒,當是我敬你才對。”
趙鐸的酒量並不算好,他也沒打算單單用酒灌醉周良玉,畢竟先前曹旭便跟他說過,這位探花郎酒量比起孔武有力的武將都要強上數倍,與他拚酒,要不了幾時便會醉得人事不知。
淡青色的酒盞剛剛送到唇邊,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趙鐸回頭望去,見府上的管家麵露慌亂,身後還跟著一名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來人正是謝一。
大馬金刀地坐在石凳上,謝一似笑非笑睨了趙鐸一眼,“趙大人實在不夠意思,有此等美酒竟隻叫探花郎一人,不如讓本官也嚐嚐,這酒滋味如何?”
謝一也不算講究,伸手拿著一隻瓷碗,將澄澈酒水倒入其中,發出叮咚的響聲。
看到這一幕,趙鐸隻覺得骨子裏都被冷意給浸透了,謝千戶為何會突然上門,要是他也中了迷藥,自己還不得被關進詔獄?
越想越是心驚,趙鐸捏著袖口不斷擦拭腦門上的冷汗,在謝一端起酒碗前,猛地按住了他的手,“謝千戶,這酒喝不得啊!”
周良玉麵無表情,語氣十分平靜,“趙大人這話說的好沒道理,都是一樣的酒水,為何周某能喝,謝千戶就不能?難道酒水中摻了毒,你怕鬧出人命不成?”
趙鐸就算再是大膽,也不敢做出謀害朝廷命官的惡事,對上周良玉冰冷的眸光,他哆哆嗦嗦辯解,“酒後勁兒太大,謝千戶還有公務在身,要是耽擱了鎮撫司的大事,趙某可擔不起責任!”
到了現在,趙鐸還死不承認,當真是嘴硬得很。
修長手掌提著酒壺,周良玉站起身,衝著謝一開口,“這酒到底有沒有問題,找個大夫一驗便知。”頓了頓,看到趙鐸鐵青的麵色,他意味深長地道,“趙大人怕是沒休息好,快回屋歇著吧,有謝千戶作見證,絕不會讓人汙蔑了你。”
“天底下沒有錦衣衛查不清的案子,有誰膽敢從中作祟,便將其抓緊詔獄中,一套全刑下來,想必也不敢隱瞞了。”謝一跟著附和。
趙鐸是曹旭的遠房表哥,家裏雖不缺銀錢,但在朝中卻無人幫扶,若是能討好曹家,他在刑部的日子也會過得越發順遂。基於這樣的想法,在曹旭找上門請他幫忙時,趙鐸隻猶豫了片刻,便點頭應了。
誰料到這不是登天梯,而是黑白無常送來的催命符,要是真進了詔獄,他這條命能否保住還是兩說,哪能想那些有的沒的?
眼見著周良玉他們即將離開涼亭,趙鐸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竟一把將二人拽住,死活不撒手。
“周兄,謝千戶,此事怕是存有誤會,還請你們聽我解釋。”趙鐸聲音都輕輕顫抖,顯然對錦衣衛恐懼到了極點,也怪不得他害怕,柳岑、齊王的下場近在眼前,比起那兩位,他連隻螞蟻都算不上,還不夠鎮撫司塞牙縫兒的。
暗暗將曹旭罵了個狗血噴頭,趙鐸將奴仆揮退,這才緩緩開口,“周大人,我也是被逼無奈啊,昨日曹旭找到我這兒,讓我將你帶回府灌醉,然後再行陷害,毀了你的名聲,此舉萬分歹毒,我自是不願的,卻無法拒絕。”
謝一抱臂諷刺,“別裝了,你是曹旭的表哥,要是不願意的話,難道他還能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不成?想要好處,還不想擔風險,怎麽不去做夢呢?”
趙鐸神情尷尬,也不敢反駁,隻得耷拉著腦袋。
“不知曹旭想用何種手段汙蔑於我?”周良玉淡聲發問。
事到如今,繼續隱瞞下去也沒有必要,趙鐸除了實話實說以外,再無選擇,“我府上有兩名妾室,隻要周大人與其中一人同榻而眠,到時候就百口莫辯了。”
謝一瞥了趙鐸一眼,麵露詫異,曹旭好歹也是武將,常年征戰,怎會使出這等醃臢的手段?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趙鐸忙不迭解釋,“我那表姑母狠得下心,用出這樣的法子並不奇怪。”
周良玉倚靠在欄杆上,輕聲開口,“勞煩趙大人給曹將軍送封信,告訴他事情成了。”
“成了?”趙鐸不由瞪大雙眼。
“曹旭疑心甚重,又剛愎自用,接到你送過去的消息,肯定會親自來趙府查看,屆時勞煩趙大人奉上一盞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聽到這話,趙鐸嘴裏發苦,他得罪不起錦衣衛,也得罪不起曹家,早知會有這樣的結果,昨日就不該答應曹旭,好處沒得著,還沾了一身腥,真是造孽!
曹旭正在院中練武,見小廝滿臉喜色地衝進門子,隨即停下了動作,問,“怎麽了?”
小廝快步上前,用隻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道,“將軍,事情成了。”
“當真?”曹旭大喜過望,他沒想到周良玉竟如此沒用,身為探花郎又如何?還不是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最後將郡主拱手相讓?
“備馬,我去趙府看看,免得生出差錯。”
沒過幾時,曹旭便騎著馬到了趙府門前,被奴才引到了涼亭,看到趴在石桌上昏迷不醒的男子,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還真是周良玉,表哥做得不錯。”
趙鐸強扯了扯唇,麵色難堪極了,問,“難道真要將周良玉抬到房裏?一旦被人查出真相、”
話沒說完,便被曹旭不耐打斷,“他奸汙了表哥的妾室,哪還有臉麵徹查此事?此等品行不堪的色中餓鬼,根本不配入朝為官!”
“你,把他扛到臥房中。”指著一名小廝,男人不客氣地吩咐。
奴才將周良玉扛在肩頭,直往後院的方向走,曹旭與趙鐸也跟了上去。他們站在門前,兩個容貌秀美的姨娘立在廊下,其中一人端著茶盞走過來,曹旭想也沒想便一飲而盡,端量著二女的容貌與身段兒,調笑道,“表哥的豔福委實不淺,妾室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兒,隻可惜便宜了周良玉。”
趙鐸支支吾吾,完全說不出話來。
見狀,曹旭也沒覺得奇怪,世上沒有哪個男人會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妾室拱手讓人,如今他逼著趙鐸這般行事,生出抑鬱也是常情。
幾息後,曹旭視線有些模糊,他揉按著額角,看到趙鐸滿是愧色的麵龐,突然回過神,“你在茶裏下了藥!”
“表弟,此事也怪不得我,你安心歇著,睡一覺便好了。”
曹旭青筋鼓脹,雙目血紅,那副猙獰的模樣無比瘮人。即便如此,他也抗不過迷藥,周身的力氣緩緩抽離,一頭栽倒在地。
周良玉從裏間走出來,唇角微揚,但笑意卻未曾到達眼底,“趙大人,接下來該怎麽做,你應該清楚吧?”
趙鐸連連點頭,將昏迷不醒的高大男子拽進房中,其中一名美妾飛快地褪下身上的衣裳,用錦被將雪白的肌膚掩上,躺在曹旭身邊。
翌日一早,臥房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門外除了趙鐸外,還站了不少武將,待看清房中的場景時,他們一個個驚愕極了,萬萬沒想到宣威將軍說的好戲竟是這個。
躺在床上的女子滿臉淚痕,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彎腰撿起散落在地的衣裳,胡亂套在身上,而後衝到了趙鐸麵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不成聲,“大人,曹將軍好生無禮,他、他強行侮辱了妾身”
聽到這名妾室悲痛欲絕的哭聲,眾人實在是想不明白,曹將軍親身上陣,究竟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