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雙人成行3）
    艸！
    暗罵了句。
    白樸隻好開口：
    “各位，我朋友暈血，麻煩借過一下讓我朋友去洗手間緩緩。”
    還別說，乙叔此時半醉半醒的迷糊狀態還真像那麽回事。
    誤會說開，擋在白樸身前的幾個男人麵色好了許多，臉上不再是恐懼，因為白樸的聲音和衣著反差，眾人臉上驚奇。
    男扮女裝？
    喲，這可是是個稀罕事！
    其中一個帶著毛線圍脖的男人忍不住道：
    “兄弟你這愛好挺別致。”
    白樸沒空閑聊，攙扶住乙叔的身形，再次催促：
    “麻煩讓一讓！”
    乙叔雖然半醉半醒，但也知道此刻在副本裏，很是配合眯上了眼做出一副隨時隨地就要暈倒的模樣。
    “不是。”圍脖男為難，“兄弟不是我們要堵你路，你自己看嘛，我們自己也動不了。”
    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
    尤其是在看熱鬧方麵。
    幾句話的功夫，這裏愈發圍的水泄不通。
    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甚至有人踩到座椅上用手扶著上方的行李架從高處朝這裏張望。
    “請各位旅客回到自己的座位，謝謝配合，請不要擋路……”
    女乘務員不斷焦急喊道。
    但是這麽久了，聲音的距離一點沒變，連女乘務員也擠不進來。
    此刻，最外圍的人，隔著數幾層人頭什麽也看不到，好奇地隻能不斷往裏擠；
    次外層的人隱隱約約能看到事故區域，但聽著前邊的人說流血啊什麽的，自己卻因為位置原因看不到一絲地麵，也情不自禁地往裏靠；
    中間的人，能看到血跡，但後邊不斷有人擠，為了自己不被擠隻能被迫往前靠。
    前邊的人就更被動了，隻能一個勁被人潮擁著往裏麵推，腳都快踩到那一大片血跡上，根本沒有掙紮的餘地。
    白樸的眉頭越皺越深。
    空間越小，對凶手越有利，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隻好故意衝腳下看了眼，大聲驚叫：
    “蛇，有蛇從我腳邊過去了，那個人一定是被毒蛇咬死的！”
    唰。
    人群嘩然。
    事關生命安全。
    原本還在往裏擠的人不但停了下來，甚至還開始遠離。
    開玩笑，能咬死人的蛇，還又是這麽狹窄連彎腰都做不到的地方，靠上去這不是給蛇送菜嘛。
    原本宛如栓塞的擁堵，密度略微降低。
    乙叔無聲比了個大拇指。
    雖然還不知道時間重置這回事，但副本信息和當前狀況很容易就能推斷出來，凶手此刻就在他們身邊，離這裏越遠越好！
    白樸仍然眉頭緊皺。
    因為假期火車上人本來就很多，再加上被他胡謅出來的毒蛇，栓塞看似好像在散開，卻……變得更大了！因為原本坐在附近的乘客，也生怕被蛇咬主動向車廂的其他位置慌忙跑去。
    一時間，叫喊聲、驚慌聲、痛呼聲，火車內亂成一團。
    整個車廂陷入擁堵。
    女乘務員急得臉色紅漲，嘶聲大喊：
    “請旅客們保持鎮定，每次發車我們都會做深度清潔，各位的行李也都經過安全檢查，絕不會有毒蛇，請大家保持鎮定……”
    足足喊了幾十遍。
    許是一直沒有出現第二個被蛇咬的人，又或者是發現了自己再怎麽跑也逃不出這輛火車，恐慌的氛圍逐漸減弱。
    敬業的女乘務員終於擠到了屍體附近。
    見走又走不了，此刻身邊終於略微安靜了些，白樸隻好捏了捏乙叔的手，將自己的發現說出。
    “乙叔，這個副本——”
    “啊！”
    一聲慘叫。
    正要從白樸身旁經過的女乘務員忽的身體一軟，朝白樸身上倒去，然後軟軟的滑到了地上。
    腹部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一個傷口，紅色血液宛如噴泉湧出。
    女乘務員眼睛瞪大，那片皺起角的雙眼皮貼粘在失去了神采的眼睛上方。
    一動不動，了無生息。
    空氣寂靜。
    三秒後。
    “啊————”
    “殺人啦！”
    “救命！”
    車廂再次亂作一團。
    奈何車內人的密度太大，再怎麽驚叫逃竄也隻能在原地打轉。
    半晌後。
    有個人大著膽子道：
    “害怕也沒用，根本沒有什麽毒蛇，連著死了兩個人，要是不把凶手找出來，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其他人忍不住附和：
    “對對對！”
    “殘忍。”
    “誰能幹出這麽變態的事。”
    一時間，附近的人忍不住看向白樸兩人，各自拿起手中能用的家夥，杯子、飯盒蓋、塑料叉、指甲刀……神色不善。
    眾說紛紜：
    “那白裙子的身上有血，一定就是她幹的！”
    臥槽，是那女乘務員屍體摔過來時蹭到的好吧！
    “那家夥不是明明是個男人，卻穿女人的衣服，隻有變態才能幹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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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特麽……
    白樸有點後悔進副本前沒換衣服了。
    “還說什麽暈血，都死兩個人了也沒看到你暈倒，凶手一定是你們倆！”
    嗬嗬。
    白樸忍不住笑了。
    副本還真是千方百計地想讓他們死在這裏啊。
    先是乙叔座位下的屍體，接著第二個人又死在他身旁，如果預料的不錯，他們倆走哪，哪裏就會死人，這個髒水是洗不幹淨了！
    “大家別激動。”
    乙叔這時開口了。
    好聲好氣道：
    “出門在外，誰也不想遇到這種倒黴事對吧，目前看起來，的確是我們兩嫌疑最大，但我們真是無辜的。
    這樣，咱們先查清楚這兩個人的死因，再根據死因推測凶器，拿事實洗清我們倆的嫌疑，大家再慢慢把凶手揪出來，你們覺得如何？”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沒有同意的但也沒有人反對。
    見此。
    白樸隨著乙叔蹲下身子。
    眾目睽睽下，兩人開始查看女乘務員的死因。
    局麵越亂對凶手越有利，此刻，車廂內眾人都在等結果，因此沒人走動，局麵格外穩定，也不用擔心凶手突然發難。
    翻來覆去。
    屍體腦袋、脖頸、四肢皆完好，唯一的傷口就是腹部有個直徑1厘米左右的血洞。
    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來這是怎麽造成的。
    白樸畢竟不是警察，刑偵方麵的專業知識也隻是淺淺入門，隻知道這個傷口絕不是匕首或菜刀那種利刃導致。
    最重要的是——
    這一個洞能讓人死就很離譜。
    相比胸口、脖子這些地方，腹部很少能造成致命傷，就像電視上演的，演員抹脖子自盡那就是必死，但小混混們互相捅來捅去鬥毆，結局基本都是送到醫院，說明還能救得回來。
    兩人對視，眼中皆是一抹疑惑。
    僅一個腹部的傷口就讓人瞬間死亡？！完全沒有道理。
    除非……
    “她本來就有病？”乙叔低聲。
    白樸苦笑。
    他和乙叔想一塊去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女乘務員因為自己負責的車廂出現殺人事件，心情波動太大，無論事情怎麽收尾，女乘務員的工作是肯定要丟的，要知道，剛剛進入21世紀這個時期，火車的乘務員那可是吃公家飯的鐵飯碗，同時還要麵臨家屬、社會、公司的責難甚至要擔負法律責任。
    也就是說，女乘務員的真正死因是……抗壓能力太差，在腹部被捅時緊張值爆表，然後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艸！
    這個原因說出去誰信啊。
    “到底咋死的，你們說啊？”
    “別擱那說悄悄話，大點聲，大家夥都聽著呢。”
    “怎麽回事，凶手是誰？”
    附近的乘客開始催促。
    乙叔隻好道：
    “這才一個人，要得兩個屍體都檢查一遍才能得出結論。”
    說著，回自己座椅處，準備將一直藏在下方的屍體拉出來。
    眾人隻好再次偃旗息鼓。
    綠皮火車3+2的座椅空間本來就小，再加上車廂裏坐滿了人還有許多站票，以及女乘務員的屍體霸占了一塊寶貴的空地，乙叔能行動的空間就更小了，連趴下去朝座椅下麵看的地方都沒有。
    乙叔隻能彎腰，抓著那隻從座椅下漏出來的手，使勁往外拽。
    啪。
    一隻手飛了出來。
    誰也沒想到，隻有一根血淋淋的手臂，乙叔力氣使得太大，手臂就這麽飛了出來砸到了白樸懷裏。
    白樸：……
    拿起手臂看了看，又摸了下，然後扔到地上。
    表皮完整平滑，沒有傷口。
    說明要麽是致命傷在其他部分，要麽是因為分屍大失血而亡。
    乙叔再次俯低身子，將手探進座椅下方，繼續摸索。
    很快，又拿出一個東西。
    一條腿。
    然後是一把黑色頭發，頭發那端還連帶著一顆男人的腦袋，再然後是……一把肝髒、一個耳朵、一串腸子，就和掏下水道一樣，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拿出來的會是什麽。
    乙叔收回了手。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繼續再“尋寶”的意義了，第一個屍體都被解體到這個地步，想研究也研究不了。
    就像在超市買肉，單單看一塊肘子是分辨不出豬是病死、燙死、電死、老死。
    血腥和騷味彌漫，車廂內的氣味更難聞了。
    乙叔在座椅上擦了擦被血染紅的雙手，再次和白樸對視。
    這下難搞了！
    一個被分屍沒法查，一個被嚇死，根本無法找到什麽有線索的東西。
    嫌疑最大的仍然是他們倆！
    原本圍觀的乘客們，此刻不禁又激動起來。
    “凶手果然就是你們！”
    “這大胡子分明故意找借口在屍體上留下指紋，隻有凶手才這麽做。”
    “那屍體本來就在大胡子的座位下！”
    “沒錯，這兩個人一個殺人分屍，一個殺了乘務員，狠毒至極。”
    “大男人穿女裝，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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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叔再度和和氣氣地打圓場：
    “我們倆真是無辜的。
    人家乘務員工作的好好的，大家也沒有起什麽衝突，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們為什麽要殺她對不對？
    就算……打個比方啊，就一個擦肩而過的功夫，我們也沒有什麽武器刀具，就算想下手總不能用手指頭去戳她的肚子吧？
    我們倆手指頭又不是電鑽，根本不可能嘛對不對？”
    電鑽？
    白樸的心唰的一涼，忽然想起左手袖子裏捏著的緊急破窗錘，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姐姐。”
    坐在一旁座椅上的小男孩，大概五六歲的年紀，眨著懵懂的眼睛輕輕晃了晃白樸的左側袖子。
    “姐姐，你的手流血——”
    母親連忙捂住小男孩的嘴巴，將其抱緊，顫聲低吼：“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麽嘴。”
    隨即看向白樸，眼中滿是恐懼，乞求道：
    “不好意思小孩子亂說話，請您不要放在心上，您有什麽就衝著我來，他還是個孩子什麽都不懂嗚嗚……求您手下留情……”
    白樸忍不住低頭。
    左手袖子處，還真有紅色的液體在一點一點的往外滴落。
    “看你還怎麽狡辯！”
    “果然是凶手！”
    “大家團結起來，他們就兩個人，咱們不要怕！”
    “怪不得要男扮女裝，凶器一定在袖子裏藏著呢！”
    乙叔忍不住皺眉。
    奈何如今自己是個普通人，真要被這麽多人圍毆那真的是必死無疑。
    隻好繼續耐心解釋：
    “誤會，都是誤會，這是那女乘務員死時倒在他身上沾到的，袖子裏絕沒有什麽凶器，不信我讓大家瞧瞧。
    小子你把手伸出來讓大家夥看看，咱們身正不怕影斜。”
    白樸：……
    這還真不怪乙叔。
    自從兩人匯合，一茬接一茬的事故發生，連溝通副本信息的機會都沒有，更沒機會告訴乙叔他手裏提前藏了個緊急破窗錘來提防真正的凶手。
    看著周圍一個個恐懼又夾帶著憎惡的臉龐，白樸忍不住歎氣。
    局麵簡直遭的不能再遭了！
    既然如此……
    抬頭，看向五米外、這一端的車廂連接處。
    立體鐵皮製的垃圾桶上麵的燈牌亮著“2”，意味著從這裏出去也能重置時間。
    隻能重頭再來了！
    捏了捏乙叔的手，低聲道：
    “跟緊我，咱們先去另一個車廂。”
    時間重置什麽的解釋起來太複雜，當前還是先帶乙叔平安離開為妙。
    “嗯？”
    乙叔明顯有點懵。
    不就是看個袖子，怎麽突然扯到去其他車廂，難不成……臥槽？我們兩該不會真是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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