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南郭長老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
    “鎖妖塔一共九層，現如今你看到的不過是露在地麵上的五層，關押的都是一些境界不高的小妖怪，真正的大妖都在地下四層。而且也沒有你說的萬千妖族，自從出了薑明師兄的事情之後，蜀山改變了以往對待妖族的態度，那些不曾為惡的妖怪，都警告一番，留了身份造冊，放回山林，罪責輕的，安排去勞動改造，通過幻境問心試煉之後，就能出塔，至於那些罪大惡極的，通通轉移到地下四層，日夜抽取妖力鞏固煉妖塔陣法。如此一來，煉妖塔壓力大減，也避免出現薑明師兄的事。”
    這做法聽起來很合理，不過秦漁現在是知道為什麽薑明不願意回蜀山了，跟妖談個戀愛，不止被刻在煉妖塔上，還時時被人念叨這事，南郭長老都把這事掛在嘴邊，更別提門內弟子們了。秦漁覺得如果是自己，也不好意思回來。
    “洪師弟，南郭長老。”
    過了一會許仙從無極殿內出來，就看到南郭長老和秦漁兩個盯著鎖妖塔愣神，遠遠招呼了一聲。
    秦漁聞言轉身，就看到許仙表情一臉沉重。
    “許師兄，掌門和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就是為兄我可能不能陪你在蜀山派太久了，掌門算出來我家裏有風波變故，等今日你完成入門，為兄就得先回家中一趟。”
    “變故？”秦漁皺眉，“是餘杭縣出了什麽事嗎？我隨你一起回去幫忙。”
    許仙搖搖頭，“南郭長老還在這，等忙完了你的入門儀式，送走南郭長老，我們再說。”
    一樣的南郭長老正以手撫須，聽到許仙這話，手一用力，生生扯斷了幾根胡須。
    “許小子，有什麽話不能當著老夫的麵說，老夫好歹多活這些年，你說出來，我說不定能給你些前輩的建議，還是說你信不過老夫？”
    “信不過。”許仙半點遲疑也無，直接回絕了南郭長老的建議，“我師父說了，南郭長老你看著嚴厲古板，實則是出了名的大喇叭，你知道了，就等於整個蜀山派上下都知道了，恕師侄無禮，此事不能相告。”
    “你！哼，老夫不和你個小輩一般見識，等你師父回來，老夫自去找他算賬！”南郭長老哼了一聲，“走，帶你們去外門壘土峰，辦入門儀式。”
    “是，多謝南郭長老。”2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萬丈雄峰，起於壘土。故蜀山外門弟子所在山峰被稱為壘土峰，既意味著修行之始，也是警示剛拜入蜀山的弟子要戒驕戒躁，一步一步修行，不可好高騖遠。
    秦漁他們到達壘土峰的時候，正趕上外門弟子們早課，一眾蜀山弟子全部身穿白衣，手執長劍，在領頭的弟子帶領下，將手中長劍舞的虎虎生風。見到南郭長老帶著秦漁他們過來，領頭的那個白衣弟子和身後的人說了一聲，讓他代替自己位置領著大家繼續早課，他則是徑直朝著秦漁他們走了過來。
    “南郭長老，許師弟。”
    南郭長老點頭示意，“司徒師侄，按掌門吩咐，安排下這位洪七小友入外門。”
    “是。”司徒雷點頭稱是，隻是看向秦漁的目光多少帶著一點好奇，身為壘土峰執事，安排外門弟子入門本就是他職責之一，但掌門親自開口安排一個外門弟子入門就不多見了。
    不過能被從一眾內門弟子裏安排來管理壘土峰，司徒雷本身就是個沉穩性子，雖然好奇，但也隻是看了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麽。
    “司徒師侄，你帶洪小子辦完入門之後，就帶他去找郭於兩位長老，讓他們傳授洪小子元辰十二訣精要，人我就交給你了。”
    “南郭長老放心。洪師弟，隨我來吧。”
    蜀山派和天魔宗一樣，走的是精英教育的路子，內門弟子數量不多，也就一百來號人，外門弟子近千人，除卻那些修道前途不大被分配去山下管理蜀山派產業的，壘土峰上的外門弟子隻剩下五百多人，而這五百多人裏，最後或許也隻會有二十分之一甚至三十分之一能進入內門。
    有掌門獨孤月的吩咐，秦漁的入門儀式進行的相當順利，在司徒雷的帶領下，秦漁拜過蜀山長眉祖師像，領了兩身白色道袍，一柄蜀山製式玄鐵長劍，便算是入了蜀山門牆。
    “洪師弟，既已入門，可在壘土峰上尋一居所，除卻那些洞口掛有紅色布條的是有主之處，洪師弟可任選一處作為外門居住之處。洪師弟，你是先去找尋洞府，還是直接隨我去找郭於兩位長老？”
    秦漁看了看一旁的許仙，對著司徒雷拱手一禮說道，“司徒師兄，我身無長物，洞府之事不急，還請司徒師兄領我去拜見郭於兩位長老，不過還請稍待片刻，我有些事情要與許師兄商討，還請稍待片刻。”
    “好。”司徒雷言簡意賅，扭頭直接離開，將房間留給了秦漁和許仙二人。
    “許師兄，這裏沒有其他人了，你可以說了，獨孤掌門和你說了什麽？若是有需要幫忙，請盡管開口，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你我師兄弟二人齊心協力，必然有解決之法。”
    許仙聽到這話，卻是無奈苦笑，“這事師弟你怕是也幫不上什麽忙。”
    “可是那金山寺法海，那老禿驢雖強，師弟卻也不懼！”
    秦漁這話不是吹牛，這次進入夢境世界，帶進來的可不止他自己，還有血神子這件法寶，就算是按照原著那般法海大威天龍悍然出手，秦漁也自信有能力降服，來個幽冥血海漫金山。
    許仙臉上愁苦之色更深，不住搖頭，“若是這般便宜便好了，掌門師伯替我卜了一卦，天風姤，上乾下巽，初六爻，係於金柅，貞吉。有攸往，見凶。九三爻，臀無膚，其行次且。厲，無大咎。家宅不寧。
    此番我二人不辭而別這些時日，我家娘子和小青必然要去尋我，若是追到來去來，哎，為兄怕是要暴露了也，大禍臨頭啊。”
    “許師兄是擔心白大夫撞見那位祁雲嬋祁道友？此乃前世緣分，況且師兄你又不曾做過虧心事，說到底也隻是那祁道友單戀師兄，白大夫為人通情達理，隻需好好說明，想來也能理解，就是小青姑娘嘴毒的很，說不定要冷嘲熱諷上兩句。這也算不上什麽大禍臨頭吧？”
    許仙臉上苦澀更甚，秦漁不知全貌，說這話卻是想的簡單，一旦白素貞和小青遇見祁雲嬋還有劉波那個家夥，自己恢複前世修為的事情怕是就會暴露，到時候小青知道自己並未被法術魅惑，心情激蕩之下必然露出破綻，而自家娘子又是何等聰慧之人，到時候看小青的反應就能猜出個七七八八，自己和幾人關係暴露，祁雲嬋的事情反而是其中最小的一件。
    “師弟，師兄也不怕丟人，我也是實在沒了主意，你且聽我將來龍去脈一一盤點，且替我拿個主意，否則真個要家宅不寧，大禍臨頭。這事還得從去年端午前兩天說起，那日我與同窗喝了些酒回來，回家時，娘子並不在家，小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