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南軍營！
    “黎利竟然真被湘王給滅了！”
    蔡福拳頭緊握，猛然砸在桌麵上，氣的咬牙切齒道：“這個廢物，咱們這麽幫他，都保不住自己……”
    “還有那兩個小孩，是從哪冒出來的，為什麽我們提前不知道，壞了我們的大事，弄死他們！”
    錦衣衛千戶方政說道：“一個是老燕王的孫子，皇帝的侄子，一個是長興侯的孫子，皇帝的外甥，都是從小被皇帝養在宮裏長大的，那都和親兒子似的，你敢弄死他們？”
    “別鬧了，這倆孩子要是死在這，朱棣和耿炳文能瘋，我說，你可別把朱棣這猛虎招來，真不是鬧著玩的！”
    孫宗無奈道：“兩個小孩誤打誤撞斷了黎利的後路，你能有什麽辦法！”
    “好了，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沒用了！”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黃中心中有些困苦。
    蔡福擔憂道：“大哥，黎利死了，以後咱們豈不是不能……”
    黃中連連擺手，說道：“擔心什麽啊，黎利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回頭再扶持一個黎利，沒什麽區別，漢南的越人哪有幾個老實的，全他娘的後生反骨！”
    蔡福頓時樂嗬起來，笑道：“高……大哥，還是你高啊，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些的，漢南人人都是黎利，都是反賊啊！”
    “你別高興太早！”
    黃中擔憂道：“湘王，很有可能已經知道咱們養寇自重，暗通黎賊之事了！”
    “知道又如何，你看漢南的兵馬是聽他的還是聽咱們的，咱爺們調兵用得著兵符嗎？”
    蔡福冷著臉說道：“還有那個藍太平，整天一副死人臉，好像誰欠他錢似的，自己人死了，拿咱們漢南的軍官撒氣，什麽東西……”
    “周千戶是老子的人，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殺就給殺了，壓根沒把老子當在眼裏！”
    “我今天把話放在這了，我要能讓這位藍大司馬活著離開漢南，以後老子不姓蔡了，老子跟他姓藍！”
    方政憂慮道：“別說這氣話了，此次黎利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朝廷必然會追責，如果朝廷要處理咱們這些漢南的軍官，上千人都打不住，殺不殺人，不敢說，起碼要調任一部分人去別的都司任職，朝廷會令派人過來……”
    問罪不可怕，最怕的就是調職，因為他們心裏很清楚，在漢南，他們有自己的盤子，那是漢南的土皇帝，離開漢南，去了別的都司，那就是被處處打壓的蟲，可以被人隨手捏死的蟲。
    就說沐晟，從漢南的走的時候也放下了狠話，你們在漢南稱王稱霸，給他臉看，沒事的，祈求你們的祖宗保佑你們這輩子不要調任雲南，不然，碾死你們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他們害怕調走，更怕調到雲南，沐晟一定會找他們麻煩的。
    “大哥，實在不行……”
    蔡福趁機說道：“咱們趁機撤兵，殺了湘王，占據漢南，堵住鎮南關古道，自立為王，以後再也不受朝廷的鳥氣！”
    此話讓在場的軍官瞬間一驚，黃中更是後背直冒冷汗。
    這是公然造反啊！
    黃中手指都在抖動，造反可不是腦子一熱就幹的事啊。
    “不……不能！”
    殺了湘王，說的容易，湘王身邊有虎賁衛，上直十二衛，能和帖木兒重騎掰手腕的精銳，打得過嗎，還有一千錦衣衛，也都是好手。
    藍太平手裏還有司馬院的軍官，這些人敢打敢拚，還能指揮。
    皇帝的兒子，三皇子的身份已經暴露，如今就在湘王身邊養傷，皇帝的侄子，外甥也都在，這些人你怎麽處理。
    堵了鎮南關古道，沒什麽用，從大明前往漢南又不止這一條路，還有一個楚王坐鎮清化呢，幾十艘戰艦就在海邊停著，一旦有變，轉瞬之間就能從鹹子關打過來。
    而且，黃中真正的心腹之兵，都被黎利殺了！
    反……拿頭反啊！
    “大哥，若是不反，我們被調走了，等著被清算吧！”
    黃中歎息道：“沒了兵符，有些兵馬無法調動，我們毫無勝算啊！”
    “該賭還是要賭！”
    蔡福不斷勸道：“我們各兄弟手中至少能調動四五萬兵馬，隻要成了，大哥當皇帝，我們都是開國功臣，兄弟們一定願意幹啊！”
    皇帝……
    黃中從來沒想過，他隻想當漢南的兵馬都指揮使。
    “沒到那個地步！”
    黃中看得清目前的形勢，他也不想造反，隻要不離開漢南，哪怕降成千戶，百戶，他都認了。
    “先把兵權握在手裏，告訴兄弟們做好準備！”
    黃中沉聲道：“待情況而定，一旦有變，立馬動手，先殺湘王，挾持皇帝的兒子，侄子，外甥，逼迫楚王退出漢南！”
    話音落下，外麵的親兵走了進來，抱拳道：“黃指揮，錦衣衛僉事胡榮來了！”
    “什麽……”
    眾人頓時大驚，蔡福連忙問道：“他帶了多少人？”
    “就帶了兩個親兵，說是來傳話的！”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胡榮走了進來，一旦客套後說道：“諸位莫要擔憂，來時，陛下已經說了，漢南不比別處，越人不服王化，大小叛亂，也實屬正常，不怪各位！”
    “如今叛亂已平，陛下希望各位能恪盡職守，撫慰漢南，莫要再生事端！”
    黃中等人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問道：“胡僉事，陛下真是這樣說的，你不能誆我們吧！”
    “陛下對待臣子向來寬宏，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黃中仔細一想，也對，永興皇帝確實不怎麽為難官員。
    “你們海上走私，強占軍田等等，這些事陛下都清楚，罰肯定是要罰的，不過，你們也不想想，漢南還需要你們來鎮守，別人來了，那能服眾嗎，怎麽能真罰！”
    眾人仔細一想，理還真是這個理！
    胡榮把親兵叫了進來，手中端了一個盤子，上麵放著他們的兵符。
    “別愣著了，把兵符都拿走吧！”
    湘王竟然把兵符都還給了他們，眾人一一接過兵符，如同吃了安心藥一般，心中瞬間安下心來，如果湘王要辦他們，就不會再給他們兵權。
    “有勞胡大人了！”
    “不客氣！”
    胡榮繼續說道：“過些日子，湘王就要回京複命了，特在三天後在設下慶功宴，漢南百戶以上軍官都前往交州府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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