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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天涼，陸禎在陪同下才走到了住院部樓下的小花園裏。
    與其說是一個小花園，不如說是一個被汽車停靠所包圍的小涼亭，陸禎就在涼亭裏麵站著，周圍停滿了汽車。
    這哪叫什麽花園啊，分明就是個停車場，陸禎在心裏嘀咕著。
    似乎是看出了陸禎的表情，莫醫生嗬嗬一笑：“最近病患比較多，外麵停車場已經滿了，沒辦法隻能停在這裏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陸禎奇怪地看著莫醫生，似乎這不是第一次了。
    莫醫生臉色如常，沒有什麽變化，依舊笑著說道：“這沒什麽，我帶過的每個病人來這裏，都會問我同樣的問題，我想你也不例外，所以就說了。”
    還真是不例外，陸禎就對這種‘不例外’的事情感到惱火。
    亭子裏一時間沒有了聲音，十分鍾之後，陪同來的護士提議道：“我們回去吧，晚上這裏太涼了。”
    這就回去？
    陸禎有些驚訝，這才出來了不到十分鍾，總算是喘了口氣兒，這就要回去，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簡直就跟軟禁一樣。
    “沒事，就多待一會兒吧。”莫醫生隨意地說道。
    陸禎見護士似乎還要辯解什麽，可卻沒開口，心想看來如何決策還是要聽莫醫生這個主治醫生的才行，護士隻不過就是個跑腿幹活的。
    就這樣一直待了很長時間，陸禎都有點待不下去了，也沒見護士再提議過，也沒有任何反感的樣子。
    “回去吧。”陸禎開口道。
    這倒是讓護士有些措手不及，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莫醫生也回過頭奇怪地看著陸禎。
    “怎麽了？”陸禎不解地看著他們兩個。
    莫醫生突然笑了一聲：“好吧，那我們就回去，明天你什麽時候想出來轉轉要先通知我才行，她們可不敢讓你隨意出來走動。”
    “我到底是什麽病？”陸禎疑惑地看著莫醫生。
    莫醫生示意他邊走邊說，可一直到了電梯門關上的時候才開口說道：“你的病我們還在檢查當中，你之前有什麽病史嗎？”
    “我有變異性哮喘病，其他的應該沒有。”除了這個遺傳的病之外，陸禎感覺自己還是挺好的。
    莫醫生點了點頭，暗暗記了下來。
    可這就讓陸禎覺得奇怪了，如果剛才不問的話，莫醫生似乎也不會詢問他病史的事情，但這樣一來檢查豈不是就要擱置了？
    而且這兩天陸禎醒過來，也沒有接受過任何檢查，就好像是住在這裏一樣，就連出來走動一下都要通知莫醫生才行。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陸禎問道。
    莫醫生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陸禎一聽這個就有些激動，質疑地看著莫醫生說道：“我連自己的自由都沒辦法做主了麽？非要在你們這裏接受治療？”
    “不，不是這個意思。”莫醫生尷尬地笑了笑。
    陸禎克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疑惑地說道：“我家裏沒什麽錢，我被送到這裏接受治療肯定需要不少花費，我不想把錢浪費在這個事情上麵，如果有什麽需要再來醫院不行嗎？”
    叮——
    恰好這個時候電梯到了，門打開之後，莫醫生和護士先後走出去，可陸禎站在電梯裏一動不動。
    “出院也是要辦手續的，要走流程，你先跟我來。”莫醫生好言相勸道。
    不得不說，這個莫醫生說話的確是有一種魅力，容易讓人聽從，陸禎也不例外，心裏捉摸也是這麽回事，就走出了電梯。
    可陸禎剛從電梯出來，就被護士一把給攙扶住了，給人一種特別不好的感覺，就好像是在押解犯人。
    “我自己可以走。”陸禎平淡地說道，沒有發作。
    護士看了一眼莫醫生，見莫醫生點頭，這才鬆開陸禎，而且這一幕也被陸禎給看到了，隱約感覺有點問題。
    站在病房門口，陸禎看著上麵的門牌號ll04這個號碼，似乎覺得有點熟悉。
    “進去吧。”護士在後麵說道。
    陸禎聽了眉頭一皺，這聽起來似乎有點催促的語氣，可越是這樣陸禎就越懷疑，然後在性子裏轉換成了叛逆。
    “我要是不呢？”陸禎回頭說道。
    說完也不管護士是什麽臉色，陸禎更不看莫醫生的眼睛，直接朝著旁邊的門走了過去，一下子擰開了門把手。
    空的？
    陸禎驚訝地看著病房裏麵，除了沒人之外，病房裏麵的格局跟自己住的沒什麽兩樣，不看門牌號走錯了都不知道。
    “你……”護士急忙過來攔住了陸禎。
    這時候莫醫生也過來，依舊語氣平和地說道：“希望你配合我們治療，你這樣做讓我很為難，幸好這間屋子裏沒有病人……”
    不等莫醫生把話說完，陸禎直接又跑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門口。
    打開，還是沒人。
    陸禎心裏直犯嘀咕，剛才在下麵小涼亭裏看到周圍都是汽車，給人一種醫院人員爆滿的感覺，可陸禎連續打開了兩個病房的門，裏麵都沒有人。
    這怎麽解釋？
    陸禎質疑地看著莫醫生，莫醫生隻好無奈地說道：“我們是允許病人在沒查出來的情況下出院的，你打開的這兩個都是暫時出院，然後定時回來複查，等有了結果再通知過來接受治療，當然治療也是憑自己意願的。”
    這樣陸禎聽起來就覺得合情合理，漸漸放鬆下來，就被莫醫生拉著帶回來了病房。
    “明天給你辦手續。”莫醫生臨走的時候說道。
    就在關上門的一瞬間，陸禎聽到護士跟莫醫生似乎在商量著什麽，可這些了陸禎都不關心了，眼下先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才行。
    一晚上陸禎都沒怎麽睡覺，門口也總有人來回走，最後到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著。
    等陸禎醒過來的時候，太陽都已經到頭頂了，猛地想起來今天要出院，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這麽長時間。
    陸禎才剛醒，門就打開了。
    護士探頭進來見陸禎醒了，就笑了一下：“你可終於睡醒了啊。”
    又換了一個護士啊……
    陸禎這陣子一下子見了三個不同的護士，感覺有些發懵，似乎每次醒來她們就換了一個樣子似的。
    “又換護士了啊。”陸禎隨意說道。
    護士笑了一下：“換班了。”
    陸禎點了點頭，又說起了出院的事情，護士這才點了點頭，說這就帶陸禎辦理出院手續，等莫醫生回來簽字就可以出院了。
    一切都辦妥了，陸禎等了好一會兒，莫醫生也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情耽擱了很久，匆匆忙忙了之後就給陸禎簽字了。
    可陸禎拿著出院報告單，上麵並沒有寫陸禎詳細的病情。
    怪了，按道理說應該是有診斷結果和治療結果，但陸禎是半路要求出院，就算沒有治療結果，也應該有診斷結果才對。
    經陸禎這麽一問，莫醫生才告訴他，因為還沒有檢查出來具體暈倒是什麽病，不好定論，所以診斷結果沒有寫。
    這麽一說陸禎就明白了，點了點頭，至於費用也沒有讓陸禎出，等治療結束以後一並算。
    對於這點陸禎覺得倒是挺人性化的，可其他地方，比如說‘軟禁’病人就很不人道，似乎還限製出來溜達的時間，而且幾乎沒見有親戚來探望，也沒見其他病人的親人來，好像就被醫院直接給攔住了似的。
    有點像是icu重症監護室，不過重症監護是可以在特定時間探望的，而陸禎這裏的病房連探望時間都沒有。
    不過拿著出院通知單，陸禎心裏也有底了。
    “我們送你出去。”莫醫生提議道。
    陸禎看了他好一會兒，點了點頭，然後就跟著莫醫生坐上了一輛麵包車，由麵包車送陸禎除了醫院。
    醫院的位置對陸禎來說很陌生，而且車的玻璃貼了膜，甚至從裏麵都看不見外麵，陸禎隻能從前擋風玻璃看外麵道路的樣子。
    可這樣一來，再加上是從小門走的，根本沒有路過醫院正門，陸禎連醫院的名字都不知道，隻記住了大概的位置。
    很快車子就開到了陸禎熟悉的道路上，陸禎這才知道醫院大概的位置，指著前麵說道：“前麵三個路口右轉就到了。”
    “三個路口這麽遠啊。”莫醫生說道。
    陸禎點了點頭，本來他店鋪的位置就有些偏僻。
    到了第三個路口車子就停下來了，莫醫生看著陸禎說道：“我們就送你到這兒吧，你自己走進去，你要是感覺哪裏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
    說著莫醫生就遞了一個名片放在陸禎口袋裏，陸禎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裏的名片，總感覺剛才莫醫生的話裏有話。
    拉開車門下車，陸禎回頭看了一眼莫醫生，發現他正在小聲跟司機說什麽，察覺到了視線才回頭跟陸禎對視。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陸禎緊了緊衣領從街口走了進去。
    陸禎邊走邊低頭看著名片，上麵有莫醫生的名字和電話號碼，沒什麽出奇的地方，正在捉摸怎麽處理這個卡片的時候，突然發現周圍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