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主真是天人之姿！這麽恐怖的劫雷，非但傷不到他，反而還成了他煉體的養料。”徐驍由衷讚歎。
    “嗬嗬，那是因為這小子本身就肉身強悍，還有一門強大的雷霆煉體功法。不過，我估計第三道劫雷他就不能這麽輕鬆了。”杜長風說道。
    “老杜，你說老四的這次天劫，還會不會出現像上次那麽恐怖的劫雷？”王大磊問道。
    “肯定會出現，你等著看就好了。”杜長風的語氣甚為篤定。
    “大磊小兄弟，莫宗主之前渡劫的時候，出現的劫雷都是什麽樣子的？”南宮綰月很是好奇。
    “南宮前輩，老四渡仙君劫的時候，那些劫雷不僅幻化為天兵、天神，甚至還幻化為混沌至寶。”
    “混沌至寶！”南宮綰月忍不住掩嘴驚呼出來。
    “對，而且還是最強大的混沌至寶。”
    “大磊，究竟是什麽混沌至寶？”徐驍也忍不住問道。
    “開天斧和混沌鍾。”
    “啊！”
    徐驍、南宮綰月、楊曼翎等未見過莫凡渡劫的人同時失聲驚呼。
    雖然沒有見過，但眾人都聽說過開天斧和混沌鍾。
    那是混沌初開時出現的混沌至寶，也是宇宙間最強大的法寶。
    劫雷竟然會幻化成這兩件寶物，真是聞所未聞。
    “竟然還有這種劫雷！真不敢想象這劫雷的威力有多大。”南宮綰月喃喃自語。
    “隻有老四渡劫才會出現這種變態的劫雷，也隻有他能安然扛過這些劫雷。要是一般的天才，看到那劫雷，恐怕直接就跪了，根本生不出抵抗之心。”
    王大磊剛說完，又忽然“咦”了一聲。
    因為他看到第三道劫雷已經醞釀完畢，逐漸露出了雛形。
    “這是什麽劫雷？”
    第二道劫雷的餘威尚未散盡，沙漠上空的劫雲忽然停止了翻湧。
    原本如墨的劫雲開始分層，底層的灰黑漸漸褪去，浮現出玉石般的瑩白，上層卻凝出暗金色的紋路，像有人用雷霆在雲端繡了幅殘缺的星圖。
    最詭異的是雲層的流動方向。
    它們不是無序的旋轉，而是朝著中心緩緩合攏，邊緣的雲絮被看不見的力量梳理成整齊的流蘇，連沙漠裏卷著沙礫的狂風都在此刻變緩，仿佛天地都在屏息等待某種強大存在降臨。
    當雲層中心的暗金紋路連成一個完整的圓環時，圓環內側忽然裂開一道縫隙。
    那道縫起初細如發絲，卻透著能穿透元神的刺骨寒意。
    隨後，圓環開始轉動起來。
    而伴隨著圓環轉動，那道縫隙逐漸被拉長、變寬，最終化作一道豎眼狀的缺口——沒有瞳仁，隻有一片深邃的銀白，像是從虛無中鑿開的光痕。
    缺口邊緣的雲層凝滯不動，凝成半透明的晶體，表麵倒映著沙漠的虛影，卻又在虛影裏堆疊著無數模糊的人影。
    細看之下，竟與莫凡過往見過的眾生麵容隱隱重合。
    忽然，豎眼狀的缺口中有一片白光溢出。
    那片白光起初隻是一縷縷銀白的光絲，順著缺口邊緣的晶體緩緩流淌。
    光絲所過之處，晶體上的人影開始消散，化作更精純的白光融入其中。
    三四息後，那些光絲驟然爆閃，刺眼異常，令人無法目視。
    待光芒盡斂，眾人便看到一柄光劍。
    劍身長約千丈，通體是不含雜色的銀白，沒有劍柄，隻有一條筆直的光刃，刃口泛著平整的冷光，仿佛連光線照在上麵都會被整齊地切開。
    劍身上沒有任何紋路，極致的純粹。
    它懸在豎眼狀缺口的下方，威壓如潮水般漫過沙漠。
    在這股威壓下，沙漠的地麵開始泛起漣漪，這些漣漪中竟然隱約描繪出一幅幅有些虛幻的畫麵。
    莫凡帶著杜長風在皇甫嘯天的追殺下狼狽而逃，他在妖界屠戮海族、冥虎族，他跟覺妄在聖丹城的驚天一戰……
    這些畫麵並非虛構，而是被劫雷威壓從時光碎片中強行拽出的真實印記。
    在氣息方麵，這道劫雷沒有前麵兩道的暴烈，反而帶著一種近乎死寂的威嚴。
    光劍出現後，杜長風等人頓時感到一陣陣窒息，四周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隻剩下自己心跳被無限放大的回音。
    “老……老杜，你……能認出這……這是什麽劫雷嗎？”王大磊結結巴巴地問道。
    杜長風的神色異常凝重，輕輕說出四個字：“那個豎眼狀的缺口，是審判之眼。而那柄劍，則是裁決之劍。這種形態的劫雷，就叫天道裁決！”
    “天……天道裁決？也是很少見的劫雷嗎？”
    “當然，我也隻是聽說過有這種劫雷，但從來不知道有誰渡劫的時候出現過。”
    光劍之下，莫凡能清晰感覺到體內的雷霆之力都在微微收斂。
    不是畏懼，而是像被某種更高層次的法則壓製，就像溪流遇到了冰封的河床。
    更神秘的是，當莫凡看著漣漪中的那些畫麵，心境隨著畫麵而微微起伏的時候，那柄光劍竟然也在變化。
    當莫凡想起過往的遺憾時，光劍會驟然變亮。
    而當他心情平靜守住道心時，光劍的光芒又會趨於柔和。
    那柄光劍似乎在審判他的心境。
    光劍在豎眼下方懸停片刻，忽然微微震顫。
    隨著這一下震顫，沙漠裏所有倒映在雲層晶體上的虛影全部碎裂，化作億萬光點。
    這些光點匯聚融入光劍之中，使光劍劍身上的銀白光芒瞬間暴漲，連豎眼都隨之亮起。
    下一瞬間，光劍動了。
    它不是朝著莫凡直直劈落，而是在空中劃出一道玄奧的弧線。
    所過之處，空間沒有破碎，卻泛起了一陣陣漣漪。
    而那個豎眼狀缺口，則像一隻凝視著下方的眼眸，如一位沉默的裁決者，等待著光劍落下的裁決結果。
    莫凡被光劍劈落所帶來的威壓壓製得微微有些窒息。
    但他麵無懼色，右手緊攥成拳。
    他感覺得到，這光劍十分恐怖，他已經無法用雷霆鍛體術來硬接。
    “給我破！”
    在光劍距離頭頂隻有五十多丈遠的時候，莫凡暴喝一聲，揮拳朝著光劍轟去。
    “轟！”
    在一聲驚天巨響和一片炫目光芒中，隻見莫凡的拳頭被光劍一劈為二。
    光劍繼續朝莫凡劈斬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