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試著繼續往前，他想再探一探這石林。
    很快，石林幻陣的玄奧令他大開眼界。
    他分明看到右側五丈外的石筍突然長高了半尺，頂端的紋路也變得與記憶中不同。
    而當他揉了揉眼睛再看時，那石筍又恢複了原樣，仿佛剛才的變化隻是幻覺。
    他試著在經過的石柱上用刻下記號，但他回頭尋找時，記號竟出現在另一根毫不相幹的石柱上，刻痕的深度與角度分毫不差，讓他不禁懷疑自己的記憶是否出了偏差。
    不知不覺間，石林的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銀白色苔蘚粉末，形成一層淡淡的霧靄。
    隨著那些霧靄的出現，莫凡發現自己的識海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神識被壓製得更厲害，現在隻能探查到五十丈左右的範圍。
    同時，他還出現了幻聽：有時是細碎的腳步聲跟在身後，他回頭去看卻是空無一人；有時是某根石柱之中傳來若有若無的低語，仔細傾聽又化作風聲擦過石柱的嗚咽。
    “鐺！”
    莫凡揮動紫瞳噬虛劍劈在眼前的石柱上，卻隻在石柱表麵留下一道淺痕，而且那道痕跡竟在眨眼間愈合，仿佛從未受過損傷。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種無處不在的窺視感。
    那窺視感並非來自某個具體的方向，而是彌漫在整片石林中，仿佛每一根石柱、石筍都長著眼睛。
    莫凡終於知道斷龍淵為何被秘境地圖標注為二級險地了。
    這麽大一片石林，如果全部都是幻陣的話，那麽一旦被困其中，走出去的可能性就很小。
    不知道宇文化現在是否也被困在這幻陣裏。
    突然有白影一閃，一個嬌俏的小美人出現在莫凡身邊。
    是莫凡把小白叫出來了。
    小白的身體又長大了不少，現在看起來有十六七歲的樣子。
    而且她的境界也提升了，如今已經是妖帝後期。
    一出現在莫凡身邊，小白就親熱地摟著莫凡的一隻胳膊。
    不過在看清周圍的情景後，她又快速鬆開。
    她知道莫凡應該是遇到困難了。
    “凡凡，這是哪裏？”
    “西墟秘境裏的一處險地，這裏有一個幻陣，你幫我看看怎麽走出去。”
    正是因為小白有能看破幻術、幻陣的天賦瞳術，所以莫凡知道這片石林是一個幻陣之後並沒有慌亂。
    他相信小白能看破這裏的幻陣。
    小白的目光環顧四周，片刻後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先往那邊試試看。”
    “好，你跟緊我。”
    莫凡朝小白指引的方向走去，小白緊緊跟在他身邊。
    “往右邊。”
    “往左邊。”
    “在那根石柱繞半圈。”
    在小白的指引下，莫凡在石林裏走了半炷香。
    忽然，他一把拉住小白，然後快速把小白收進始元戒世界。
    前方十幾丈外出現了一塊相對比較開闊的石坪，一道身影正站在那裏。
    莫凡剛把小白收好，那道身影就立即轉身過來，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是宇文化。
    看到莫凡，宇文化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又淡淡地笑起來。
    “準神初期竟然敢下斷龍淵，還走到了這裏，有點意思。”宇文化麵無表情地說道。
    不過，莫凡聽得出來宇文化的話語中並沒有多大的嘲諷之意，純粹隻是覺得有些詫異罷了。
    或許在宇文化看來，嘲諷一個準神初期都是自降身份、有辱麵子的事情，他不屑於那麽做。
    就像獅子不屑於去嘲諷一隻螞蟻。
    嘲諷一隻螞蟻，那是比螞蟻強大得十分有限的甲蟲才會做的事情。
    莫凡笑了笑，“不是說富貴險中求嗎，而且我的運氣一向還不錯。”
    宇文化微微點頭，不再多說什麽，而是轉過身去繼續打量他麵前的那些石柱、石筍。
    這塊石坪四周依然被許多的石柱、石筍包圍著，還沒有脫離幻陣的範圍。
    十幾息後，宇文化似乎找到了幻陣的出路，邁步往兩根石柱之間的通道走去，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
    莫凡讓始元戒把石林裏的畫麵同步投影到它的世界裏。
    “小白，你在小世界裏還能看出幻陣的路線嗎？”莫凡用神識跟始元戒世界裏的小白溝通。
    他擔心再碰到宇文化，所以不敢再讓小白出來。
    如果小白能通過始元戒投影進去的畫麵，就找到走出幻陣的路線，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用再找了，走出幻陣的方法，就藏在這塊石坪之中。”小白說道。
    “在哪裏？”莫凡激動起來。
    “你走到石坪中央。”
    莫凡快步走到石坪中央，小白接著說道：“你看你腳下，連同你站著的地方，是否一共有九塊稍稍高出其他地方？”
    石坪的地麵十分平整，光滑如鏡，但上麵有一道道淡淡的紋路，將整個石坪分割成無數個不規則的塊狀。
    莫凡仔細觀察一番，果然發現有九個塊狀高出其他地方。
    不過那九塊也隻是比其他地方高出一片指甲左右的高度，如果不仔細查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而且那九塊還不是連在一起的，中間還交錯著幾個跟其他地方一樣高度的塊狀。
    不知內情的人就算發現了那九塊的高度稍稍有些不一樣，也會認為這是石坪中自然形成的，不會懷疑什麽。
    “接下來我要怎麽做？”莫凡問道。
    “你要在兩息內，依照我給你的順序，把那些塊狀全部踩一遍，然後就會看到走出幻陣的通道。”
    莫凡默默記下小白說的順序。
    他正在低頭沉吟的時候，忽然心有所感猛然抬頭，看到一道白色身影出現在兩根石柱間的通道。
    是宇文化。
    看來他並沒有找到走出幻陣的方法，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來了。
    宇文化看到石坪，以及石坪中的莫凡，神情也微微錯愕。
    他走到石坪中，淡漠地看了莫凡一眼。
    隨後，他看向莫凡腳下，眼中突然一亮。
    “走開。”
    莫凡一聲不吭，往旁邊移動了幾步。
    “再走開一點。”宇文化的語氣開始有點不耐煩。
    莫凡再次移動，這次他直接走到石坪的邊緣。
    宇文化蹲下身子，仔細查看莫凡剛才站立的那個塊狀，然後又依次查看旁邊的幾個塊狀，神色中有幾分興奮。
    莫凡暗暗好奇，難道宇文化也發現那九個塊狀的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