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活動了一下右拳，指骨傳來舒適的酸脹感。
    剛才出拳的瞬間，他能清晰感覺到體內血肉如奔雷般搏動，骨骼如精鐵般穩固，那股無需依賴神元的純粹肉身力量，比吸收龍髓之精前至少翻了兩倍。
    他抬眼看向楚長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相比起宇文化，你的實力似乎也不怎麽樣。”
    楚長生臉色鐵青，看向莫凡的眼神裏有了一絲忌憚。
    “不要以為你煉體過就了不起。在修煉界，煉氣才是道統正源。”
    在人族修煉界，尚來有煉氣、煉體孰強孰弱的爭論。
    在上古時期，由於煉氣功法不多，人族主要還是跟妖族、魔族一樣以煉體為主。
    但相比於妖族、魔族的強悍肉身相比，人族的肉身就孱弱了很多。
    因此人族才苦心鑽研創造出了五花八門的煉氣功法，人族也有了與妖族、魔族等其他種族相媲美的實力。
    到了後來，煉氣成為人族修煉界的主流，煉體成了旁枝末節，而且有很多煉體功法也失傳了。
    另外，人族修煉者也對煉體的人懷有偏見，認為煉體都是莽夫所為，修煉起來既痛苦又費力，還不如吸收天地靈氣、混沌靈氣來得輕鬆快捷。
    莫凡聳聳肩說道：“嗬嗬，既然你說煉體不是道統正源，那你就用所謂的道統正源來殺我吧。”
    “如你所願。”
    “轟！”
    楚長生釋放出天神後期的修為氣息。
    那股強大的氣息朝著莫凡洶湧碾壓而去。
    令楚長生意外的是，麵對他的氣息，修為低了很多的莫凡竟然如磐石一般紋絲不動，神色也沒有一絲變化。
    楚長生深吸一口氣，丹田裏的神元瞬間完全調動。
    當他再舉起拳頭的時候，一縷縷帶著金色光澤的神元從拳麵迸發出來。
    這些神元十分凝實，剛一出現，周圍的空氣便如同被點燃般泛起灼熱的漣漪，附近石壁竟開始簌簌掉落石屑，顯然是被神元的威壓所震懾。
    “給我死！”
    楚長生低喝一聲，右腳在虛空中猛地一跺，身影瞬間一閃。
    他的拳頭如同一顆急速墜落的星辰，朝著莫凡直轟而去。
    由澎湃神元凝聚而成的猙獰拳影還未觸及莫凡，便已讓他身前的空氣發出“滋滋”的撕裂聲。
    莫凡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卻沒有躲閃。
    他想看看，吸收龍髓之精後的肉身，究竟能硬扛住多強的攻擊。
    他雙腳穩穩紮根在虛空中，雙臂交叉護在胸前，將肉身力量提到極致，隻是運轉神元護住五髒六腑。
    “轟！”
    楚長生的神元拳影結結實實地砸在莫凡雙臂上。
    一股遠超預期的巨力順著雙臂湧來，莫凡隻覺胸口像是被一顆星辰撞上，瞬間氣血翻湧，喉嚨泛起淡淡的腥甜。
    他的身體如同炮彈一般向後倒飛出去。
    “轟！”
    一聲悶響中，他的身體最終重重撞在身後的石壁上。
    石壁被撞得劇烈震顫，數十道蛛網狀的裂紋在石壁上出現，同時還有無數碎石簌簌落下，在石壁下方堆起一個巨大的碎石堆。
    莫凡剛一撞在石壁上，便迅速站直身體，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活動了一下雙臂。
    剛才硬扛楚長生的那一拳，他的雙臂雖然傳來劇烈的痛感，但卻沒有出現任何骨折或經脈受損的跡象。
    胸前的長袍雖然已經破碎，胸前一片血肉模糊，但那隻是一些皮外傷，無傷大雅。
    “這肉身……怎麽可能？”
    楚長生瞳孔驟縮，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他動用十成的神元，想一拳轟殺莫凡。
    他相信，即便是跟他同境界的宇文化硬接那一拳，也要重傷吐血。
    但眼前的莫凡非但沒有被轟殺，甚至看起來隻是受了點輕傷，這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震驚過後，便是更深的憤怒。
    楚長生不再留手，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密林中穿梭，雙拳不斷凝聚神元，朝著莫凡發起連綿不絕的攻擊。
    他的每一拳都帶著金色的拳影，砸在地麵上便炸出數丈深的大坑，轟在石壁上便在石壁上留下一個個深深的洞穴。
    莫凡則徹底放棄了防禦，憑借著連續的空間挪移在拳影中周旋，偶爾還會主動硬接幾拳。
    他時而用胸膛扛住楚長生的拳影，讓對方的拳頭在自己胸口炸出一小團無足輕重的血霧，卻隻是踉蹌幾步便穩住身形。
    時而用後背硬頂楚長生的重拳，即便被轟得撞向石壁，也能立刻轉身反擊，拳頭上的肉身力量讓楚長生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激戰持續了半炷香的時間，原本茂密的叢林早已變得一片狼藉。
    數十裏範圍內的參天古樹全部被轟成齏粉，地麵布滿深淺不一的大坑和溝痕。
    至於莫凡發現九尾月華芝的那麵石壁，原本長勢茂密，將石壁覆蓋得嚴嚴實實的藤蔓、雜草、灌木也全部消失不見，上麵已被砸出數十個大小不一的洞穴，裂痕更是縱橫交錯，多達數百條，看起來觸目驚心。
    楚長生微微喘息，額頭沁出細密汗珠，周身的氣息已虛弱了幾分。
    連續動用神元攻擊，對他的消耗極大。
    看著不遠處的莫凡，楚長生眼神中的忌憚之色更濃鬱了幾分。
    莫凡雖然長袍破爛，身上也有不少淤青，卻依舊眼神銳利，氣息沉穩。
    莫凡剛才完全是靠著肉身力量在硬抗楚長生的拳影，隻是在施展空間挪移的時候動用了一些神元。
    因此他的神元依然十分充足，氣息幾乎沒有什麽變化。
    莫凡活動了一下脖頸，骨節發出“哢嚓哢嚓”的脆響。
    硬扛了這麽多拳，他不僅沒覺得疲憊，反而覺得渾身的血肉在戰鬥的刺激下愈發活躍，吸收龍髓之精獲得的力量似乎還在不斷滋養、強化著肉身。
    他抬眼看向楚長生，嘴角再次勾起一抹淡笑：“還有力氣嗎？沒有的話，就該我動手了。”
    “你不要高興太早。我們的戰鬥，才剛剛開始。”楚長生沉聲說道。
    同時，一把暗赤色的長刀已經握在他手裏。
    看著那把長刀，莫凡莫名地有些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