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心中一驚，趕緊閉上眼睛，同時腳步也停了下來。
    “前輩，為什麽不能看那些符文？”莫凡急忙問道。
    “那些符文是詛咒符文，其中蘊含著一些詛咒之力。當符文上泛起血紅光澤的時候，就意味著有詛咒之力釋放出來。一旦你盯著符文看，那些詛咒之力就會附著在你身上，等你進入詛咒黑獄，會給你的身體帶來一些麻煩。”
    “原來如此！”
    莫凡雖然有《符典》，但把《符典》傳給秋若汐之後，他就很少再繼續鑽研符道了，符道方麵遇到問題的時候就直接讓秋若汐來解決。
    此時，莫凡忽然意識到，符道還不能完全放棄。
    就算自己不親手煉製符籙，但也至少應該把《符典》上記載的符文全部認識一遍，然後還要知道破符之法。
    就像現在這種情況，秋若汐不方便出現，那就必須由他自己來認出石柱上的那些符文，知道那些符文有什麽作用，也就不用始元戒來提醒了。
    符道如此，丹道、陣道、器道亦是如此。
    莫凡扭頭，然後再次睜開眼睛，繼續朝著詛咒黑獄走去。
    終於，他來到距離翻滾的黑霧隻有一丈遠的地方。
    又深吸了一口氣，莫凡毅然決然地走進黑霧之中。
    他的身影被黑霧吞噬後，不遠處圍觀的眾人頓時騷動起來。
    “我草，一個地神初期也敢進入詛咒黑獄，真是不要命了。”
    “財帛迷人眼，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話是這麽說，他也太不自量力了吧？之前進去的那些人，修為最低的也是地神後期，剛才甚至還有一個神王初期。地神初期進去，不是跟自尋死路沒什麽區別嗎？”
    “至少他還有勇氣進去，你敢？”
    “我是不敢，我有自知之明。”
    ……
    莫凡運轉混沌法則，用混沌之力護住周身。
    當指尖剛觸碰到一縷黑霧，他便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混沌之力竟被黑霧腐蝕得微微震顫，像是遇到了天敵。
    他低頭看向指尖，接觸黑霧的地方竟留下了一道淡黑色的印記，印記中隱約有細小的符文在蠕動，試圖鑽入他的經脈。
    他立刻集中混沌之力把那些印記驅散，心中愈發凝重。
    這黑霧不僅能腐蝕肉身，還能侵入經脈，若不慎吸入，恐怕連元神都會被詛咒之力侵蝕汙染。
    黑霧太過濃鬱，肉眼的能見度很低，隻能看到前方五十丈左右。
    神識也被限製了，隻能外放到一百丈左右。
    黑霧中一片死寂，什麽聲音都沒有，隻有莫凡自己雙腳踩在堅硬的青石地麵上發出輕輕“啪嗒啪嗒”的聲音。
    莫凡全神戒備，緩緩移動腳步，一步步往前。
    走了約一刻鍾時間，莫凡隱約看到前方有一座殘破的城門輪廓。
    城門由黑色的巨石砌成，表麵爬滿了墨綠色的藤蔓。
    藤蔓葉片如同人的手掌，每片葉子上都長著一隻緊閉的眼睛。
    當莫凡凡的目光掃過城門時，那些眼睛竟同時睜開，露出漆黑的瞳孔，死死鎖定著他的方向，仿佛在注視著這個外來者的闖入。
    城門上方懸掛著一塊有數道裂痕的牌匾，牌匾上刻著“黑獄”二字。
    那兩個字早已被黑霧侵蝕得模糊不清，卻仍能從殘存的筆畫中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仿佛這塊牌匾本身就是一道詛咒，警告著所有試圖靠近的闖入者。
    當莫凡距離殘破城門越來越近的時候，城門附近的黑霧突然劇烈翻滾起來。
    同時，黑霧中浮現出無數道扭曲的影子，像是有無數生靈在霧中掙紮。
    藤蔓葉片上的那些眼睛同時流出黑色的淚水，滴落在地麵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一股濃烈的腥臭腐朽氣味撲麵而來，還伴隨著令人心神俱顫的嘶吼聲。
    莫凡感覺，仿佛城門後麵的世界都被喚醒了，正等待著將闖入者徹底吞噬。
    他每靠近一步，空氣中的腥臭腐朽氣味便濃烈一分，藤蔓上那些睜開的漆黑眼睛仿佛更亮了些，目光如同實質般落在他身上，讓他皮膚泛起細密的冷汗。
    那些眼睛不是普通的注視，更像是某種標記，仿佛在確認闖入者的氣息，好讓後續的詛咒精準鎖定。
    當莫凡的腳踏入城門陰影的瞬間，周圍的景象驟然扭曲。
    原本灰暗的天空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隻有城門上藤蔓的葉片還泛著微弱的綠光，那些眼睛依舊死死盯著他的背影，像是黑暗中的燈塔，卻透著令人心悸的詭異。
    莫凡忽然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
    他低頭看去，看到地下躺著一個人。
    不過那個人已經沒有任何氣息，已經死透。
    而且，他手上的儲物戒指也不見蹤影，應該是被前麵的人取走了。
    他的麵容扭曲，眼珠凸出，神情凝固在極度恐懼的那一瞬間，仿佛是看到什麽極為可怕的東西。
    莫凡跨過那具屍體，進入城門之中。
    越過城門的一刹那，他立即感覺到空間的詭異變化。
    明明城門後的道路看起來是筆直的，可莫凡走了十幾步後，卻發現自己竟在原地打轉。
    與此同時，他腳下的地麵忽然變換，不再是堅硬的青石板，而是變成了粘稠的黑色淤泥。
    淤泥沒過他的腳踝，帶著刺骨的寒意，每挪動一步都異常艱難。
    而且淤泥中似乎有無數細小的觸手在纏繞他的小腿，試圖將他拖入下麵的黑暗之中。
    “這是……幻陣？”
    莫凡心中一凜，驟然加大雙腳上的混沌之力，試圖掙脫淤泥的束縛。
    可混沌之力剛觸碰到淤泥，便被黑色的霧氣吞噬，淤泥中的觸手反而更用力了，甚至有細微的符文從淤泥中升起，貼在他的小腿上，開始向皮膚滲透。
    他能清晰感覺到，這些符文帶著侵蝕元神的力量，識海邊緣已開始泛起一陣陣刺痛，像是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啃噬。
    就在這時，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腳步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卻看不到任何身影。
    緊接著，無數道淡黑色的影子在黑暗中凝聚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