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你夫君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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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您回來了?”
    “城主,事情商量得怎麽樣了?有沒有為馬主管報仇?”
    “你就多餘問,有什麽是城主辦不成的事情的?”
    朱高煦的馬車剛緩緩駛入新城,如同石子投入平靜湖麵激起層層漣漪一般,周圍的百姓瞬間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將馬車圍得水泄不通。他們的臉上洋溢著熱切的神情,盡管對朱高煦的稱呼有些不同,有的親切地喚作“公子”,有的恭敬地稱作“城主”,但那股子熱情勁兒,絲毫不比旁人差。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著關切與期待,迫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結果。
    麵對百姓們如此高昂的興致和熱切的目光,朱高煦微笑著將腦袋從馬車當中伸了出來。他身姿挺拔,麵容帶著自信與從容,朝著眾人灑然地一笑,聲音洪亮且清晰地說道:“大家放心,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了。城門從今日起也不用再封閉啦,一切都恢複正常,沒什麽事情了。”他的話語仿佛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讓周圍的百姓們都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然而,關於凶手的事情,朱高煦並沒有對新城的百姓過多提及。畢竟,這些人是朱棣偷偷交給他處理的,其中涉及到一些複雜的利害關係。朱高煦心裏清楚,若是在新城大張旗鼓地說凶手就在他手中,以消息傳播的速度,用不了多長時間,這件事就會像風一樣迅速傳到北平去。到時候,朱棣必然會陷入尷尬的境地,處理起來也會變得棘手萬分。所以,他選擇了暫時保密,隻讓百姓們知道事情已經得到妥善解決,讓他們安心生活。
    百姓們得到了他們心心念念想要的消息,頓時歡呼聲響徹雲霄。那歡呼聲猶如洶湧澎湃的浪潮,一陣高過一陣,仿佛要將整個新城都淹沒在這喜悅之中。更有激動不已的人,直接在自家大門口放起了鞭炮。“劈裏啪啦”的鞭炮聲此起彼伏,如同歡快的鼓點,為這喜慶的氛圍增添了幾分熱鬧。
    路上的人也不再堵著朱高煦前進的道路,大家像是心有靈犀一般,自發地向兩邊散開,讓出了一條寬敞而通暢的大道。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目光中滿是對朱高煦的敬重與感激。
    坐在馬車當中的朱高煦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欣慰,滿意地點點頭。他心中不禁感慨,新城百姓的素質越發高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與治理,大家已經愈發團結一心,對新城也充滿了歸屬感。
    馬車繼續穩步前行,沒過多久,便來到了城主府門口。馬車剛剛停穩,門口的小廝眼尖,趕忙小步跑過來,畢恭畢敬地等在一旁。
    朱高煦也沒矯情,動作幹脆利落地掀開簾子,然後輕輕一躍,直接跳下了馬車。陸青葉同樣如此,她下了馬車之後,因為長時間乘坐馬車,身體有些僵硬和困乏,不禁疲憊地伸了個懶腰。這一伸懶腰,不經意間展現出她那優美的線條,宛如春日裏舒展的柳枝,婀娜多姿。她習慣了騎馬馳騁的暢快,很久沒有坐這麽長時間的馬車了,此刻還真覺得有些困乏不堪。
    不過,總的來說,陸青葉這一次北平之行還是非常滿意的。畢竟,最主要的凶手全部被緝拿歸案,這樣一來,她對馬管事的老婆也能有個交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接下來,就可以好好安排後續的事情,也算是給馬管事的在天之靈一個慰藉。
    “夫君,還有若潔姐姐!”見朱高煦下了馬車之後,不假思索地直奔院子當中,陸青葉突然想起什麽,趕忙出聲提醒了一句。她深知孫若潔的情況特殊,朱高煦這一忙,怕是把人給忘了。
    朱高煦聽到陸青葉的話,腳步猛地一頓,臉上露出恍然的神情,這才如夢初醒般想起來孫若潔還昏迷著呢。他有些懊惱地敲敲自己的腦袋,隨即嗬嗬一笑,帶著些許歉意說道:“你不說我都徹底忘了。”這段時間事情太多,腦子轉得太快,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兒給疏忽了。
    說著,朱高煦連忙繞到另一輛馬車旁。他伸手輕輕掀開簾子,目光投向躺在馬車當中的女子。隻見孫若潔安靜地躺著,麵色略顯蒼白,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昏迷中也不得安寧。
    因為孫若潔此前情緒極度不穩定,孫岩多次苦口婆心地勸解,可對方根本聽不進去。無奈之下,為了順利將她帶回新城,朱高煦隻好直接出手將她敲暈帶來。以朱高煦深厚的實力,完全可以在不傷到孫若潔分毫的情況下,精準地讓她陷入昏迷。
    朱高煦輕輕跳上馬車,動作輕柔地來到孫若潔身旁。他俯下身,伸出手在孫若潔的脖子後麵輕輕一按,這是一個巧妙的手法,能夠刺激穴位,喚醒昏迷之人。
    不到兩秒,孫若潔的眉毛微微一顫,像是被微風輕輕拂過的柳葉。隨後,她緩緩張開眼睛。在睜眼的瞬間,孫若潔眼中一片迷茫,眼神空洞,仿佛還未從昏迷的混沌中完全清醒過來。可僅僅一瞬,她像是突然被什麽擊中,立馬回想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清醒的第一秒,孫若潔如同觸電一般,一個打挺從馬車當中迅速坐了起來。她的腦袋急切地轉來轉去,眼神慌亂地將馬車當中仔仔細細查看了一遍。緊接著,她滿臉焦急,大聲呼喊起來:“兒子,我的兒子呢?”
    朱高煦轉身迅速跳下馬車,在落地的瞬間,隻丟給孫若潔一句話:“先下車吧!”他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沉穩,似乎在暗示孫若潔,一切稍後都會有個交代。
    孫若潔此刻眼神中滿是慌亂,像是一隻迷失方向的小鹿。如今兒子就是她在這世間最後的依靠,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全部信念。如果連兒子都弄丟了,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麽熬,那種恐懼如同黑暗的潮水,幾乎將她淹沒。可現在她完全摸不著頭腦,朱高煦又不願意馬上告訴她兒子的下落,無奈之下,孫若潔咬咬牙,強忍著內心的焦慮與不安,隻能先乖乖跟在朱高煦後麵。
    剛下馬車,孫若潔的目光就急切地四處搜尋。就在不遠處,她看到一個護衛懷中正抱著一個孩童。那孩童手舞足蹈的,嘴裏還咿咿呀呀地發出歡快的聲音,滿臉洋溢著天真無邪的笑容,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兒子。
    孫若潔頓時長舒了一口氣,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她三步並作兩步,急切地衝上前去,一把就從護衛手中將自己的兒子搶到懷中。緊緊地抱住兒子,仿佛抱住了全世界。不過,在慶幸兒子安然無恙的同時,她心中也不禁湧起一絲鬱悶。這個小家夥一點都不認生,不管是誰,隻要能陪著他玩耍,他就不會哭鬧,這性格簡直就和家裏那隻金毛一模一樣。
    身為孩子的母親,孫若潔自然無比渴望自己在兒子眼中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存在。可兒子這種“有奶便是娘”的隨性性格,實在讓她感到有失落
    朱高煦並沒有阻攔孫若潔去搶孩子,反正此刻已經抵達新城,他心裏清楚,孫若潔根本沒有機會離開這裏,也就用不著時刻監督著她了。於是,他朝著孫若潔隨意地招招手,語氣中帶著一絲命令的意味:“跟上!”
    相較於朱高煦的幹脆直接,陸青葉的聲音就要溫柔許多了。她親熱地走到孫若潔身旁,自然而然地挽起孫若潔的胳膊,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自來熟地說道:“若潔姐姐,若離若是知道你來之後,定然會非常開心的。我們先進屋吧!”陸青葉的笑容如春日暖陽般溫暖,試圖驅散孫若潔心中的陰霾與不安。
    孫若潔這兩天沉浸在悲痛之中,一直在哭泣,連裝扮都顧不上打理。此刻,她雙眼紅腫得像兩顆熟透的桃子,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仿佛經曆了一場漫長而疲憊的旅程,頭發也淩亂地散著,毫無往日的整潔與光彩,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惜。
    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城市,一種強烈的彷徨感如潮水般湧上孫若潔的心頭。她感覺自己就像一片無根的浮萍,在茫茫大海中隨波逐流,不知該何去何從。現在,她除了本能地跟著陸青葉,確實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隻能可憐巴巴地輕輕哼了一聲:“嗯!”
    朱高煦可沒有耐心繼續在這兒開導孫若潔,他的心早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迫不及待地飛進了院子當中。剛一進門,他就扯著嗓子朝著裏麵大喊一聲:“兒賊,閨女,你們老爹回來了!”那聲音充滿了活力與喜悅,仿佛所有的疲憊都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
    自從前幾天體驗過兒子女兒像小跟屁蟲一樣環繞在身邊的充實感之後,這前往新城的兩天,朱高煦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像是缺了點什麽。此刻,他是真真切切地想念孩子們了,尤其是自家閨女,那軟乎乎的小模樣,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簡直太惹人喜歡了。
    在朱高煦和陸青葉踏入城主府之後,原本跟在他們身後的護衛們瞬間自發地散開。大家心裏都明白,這意味著能放一個小短假了,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憋不住的笑意,仿佛中了什麽大獎一般。畢竟這段時間跟著朱高煦東奔西走,大家都辛苦了,難得有這樣放鬆的機會。
    隻剩下石當還有幾個手下依舊堅守在原地。石當轉身,大踏步地轉到板車旁邊。他低頭瞅著板車上那幾個麻袋,臉上浮現出一抹獰惡的笑容,眼神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緊接著,他陰惻惻地大手一揮,惡狠狠地命令道:“將這些人全部押入大牢,給我狠狠的折磨。讓他們知道,敢跟城主作對,是什麽下場!”
    “是!”護衛們整齊劃一地大聲應和道,他們看向板車上的麻袋,眼神當中同樣冒著興奮的光芒。對於他們來說,這不僅是執行命令,更是一種宣泄的機會。
    隨後,幾輛板車緩緩啟動,車輪滾動,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朝著大牢的方向駛去。由於板車上的麻袋嚴實遮擋,周圍的百姓根本不知道麻袋當中裝著的是人。他們隻看到護衛們興奮的眼神,還以為這些護衛又找到了什麽稀世珍寶,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城主府當中,在朱高煦那聲響亮的呼喊之下,沒過多久,原本安靜的府邸各處瞬間熱鬧起來。清脆稚嫩的聲音此起彼伏,緊接著,幾個小娃娃如同歡快的小鹿一般,手舞足蹈地朝著朱高煦的方向撲了過來。他們的眼睛裏閃爍著興奮與期待的光芒,小臉上洋溢著純真無邪的笑容,仿佛見到了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慢點,不要摔倒了。”在孩子們身後,幾個女人帶著擔憂的呼喊聲也隨之傳來。朱高煦抬眼望去,隻見自己的這幾個老婆,她們因為著急追趕孩子,跑動間胸前大幅度地晃動著,臉頰上因為跑動泛起輕微的紅潤,如同春日裏綻放的桃花,顯得更加迷人漂亮。這一刻,朱高煦的目光瞬間被她們吸引,竟覺得自己那幾個可愛的孩子似乎都不那麽香了。
    眼見跑在最前麵的孩子朱瞻墨就要一頭撲進自己的懷中,朱高煦嘴角微微上揚,突然一個輕盈的跳躍,就像一隻靈活的飛燕,直接從幾個孩子的腦袋上越了過去。緊接著,他穩穩地落在地上,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將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念幽攬入懷中。同時,他口中還滿是關切地說道:“呀呀呀,慢點跑,孩子們摔倒就摔倒唄,你要是摔倒了,為夫可是會心疼得不得了的。”
    見狀,朱瞻墨等孩子們頓時不幹了,一個個不滿地大聲叫嚷起來。朱瞻墨漲紅了小臉,扯著嗓子喊道:“爹,明明是我先來的,抱我。”朱瞻寧則是小嘴撅得老高,滿臉委屈地嘟囔著:“爹爹,你討厭!”那模樣,就像被搶走了最心愛的糖果。
    被朱高煦緊緊抱著的念幽,感受到孩子們那齊刷刷看向自己的目光,頓時害羞起來。她輕輕推了推朱高煦,嬌聲嗔怪道:“孩子們都看著呢!”聲音如同黃鶯出穀,婉轉清脆。
    朱高煦卻絲毫不在意,雙手緊緊環在念幽纖細的腰肢上,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這有什麽,相公抱娘子,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說罷,還得意地朝著孩子們挑了挑眉毛,一副“你們能奈我何”的模樣。
    這時候,其餘幾個追上來的女子也紛紛圍了過來,臉上帶著打趣的神色看著念幽。
    藍穎率先笑著開口說道:“就是啊,念幽妹子,這裏都是自家人,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就放開一些嘛。大家平日裏相處,可不拘這些小節。”她的笑容如同暖陽,話語中滿是親切與隨和。
    “瞧瞧,都成婚了,還和個小女子一樣羞答答的。”湯月明也忍不住捂嘴輕笑一聲,眼中滿是調侃。她的笑聲清脆悅耳,在這溫馨的氛圍中更添幾分歡快。
    念幽被她們說得難為情起來,輕輕扭了扭身體。其實,她以往在教坊司工作,見過形形色色的場麵,自然不會因為朱高煦簡簡單單的摟摟抱抱就感到不好意思。隻是現在,孩子們一個個睜著懵懂的大眼睛,正滿臉憤憤不平地看著她,念幽覺得當著孩子的麵這樣親密接觸,似乎有些不太妥當。
    宋菲更是一臉羨慕地對念幽抱怨道:“就是啊念幽姐姐,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人家可是眼巴巴地想讓夫君抱,夫君都不來呢!你看你,夫君主動抱你,你還害羞。”說著,還佯裝嗔怒地瞪了朱高煦一眼,不過那眼神裏更多的是笑意。
    宋菲初為人婦,對朱高煦的感情熱烈而真摯,心中對他最為依賴。見朱高煦沒有第一時間擁抱自己,她心裏確實真真切切地吃味了。不過,大家都是姐妹,平日裏相處融洽,所以她也隻是像開玩笑一般,將心中的小情緒說出來,話一出口,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了。
    此時的宋菲,心中還隱隱期待著朱高煦能察覺到她的小情緒,來對她說兩句貼心的好話,最好能像摟念幽姐姐那樣,將自己溫柔地摟在懷中,給她一些特別的關懷。然而,還沒等朱高煦有所行動,卻有個行動更為迅速的人。
    藍瀟瀟向來行事果斷,在她心中,認定了隻有主動爭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就在宋菲還滿臉幽怨,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緒中時,藍瀟瀟已經毫不猶豫地主動出手。隻見她眼神中閃過一絲激動,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飛撲到朱高煦懷中。
    由於此時念幽正和朱高煦緊緊抱在一起,藍瀟瀟這一撲,竟順便將念幽也一並抱住了。
    藍瀟瀟將腦袋深深地埋在朱高煦的懷中,仿佛要將這段分別的思念都傾訴在這一抱之中。過了一會兒,當她再次緩緩抬起腦袋時,那張原本漂亮的臉蛋上已然帶上了兩道清晰的淚痕。她雙眼滿含深情,直直地望著朱高煦的眼睛,聲音帶著些許抽噎,動情地說道:“夫君, 瀟瀟好想你啊,雖然隻是分開了短短兩天,可瀟瀟卻感覺仿佛和你分開了許久許久,度日如年。往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著實把現場的眾人都看呆了。大家心中紛紛驚歎,不是吧,姐妹,這眼淚簡直是說掉就掉,也太厲害了。頓時,朱高煦的所有老婆都沉默了,
    “你這個壞女人,不要抱我爹爹,爹爹你抱我好不好,寧寧也非常想你。”朱瞻寧瞧見這一幕,著急地小跑過來,伸出她那肉嘟嘟的小手,努力想要將藍瀟瀟扒拉到一邊去。隻可惜,她年紀尚小,力氣實在太小,費了好大的勁,卻根本扒拉不動藍瀟瀟分毫。
    好在,藍瀟瀟這一番情真意切又略顯誇張的舉動,把朱高煦的注意力從剛才的旖旎氛圍中拉了出來。他被這一打岔,也沒有了多少繼續纏綿的興致,注意力自然而然地回到了自己可愛的孩子身上。於是,他輕輕鬆開抱著念幽的雙手,又順勢將藍瀟瀟緊緊挽著他的胳膊溫柔地推開,然後迅速伸出雙臂,一把穩穩地抱起自己的寶貝女兒朱瞻寧,臉上瞬間露出了寵溺的慈父笑容,柔聲說道:“好好好,抱抱我們的寧寧寶貝,爹爹也很想你啊!”
    一邊說著,朱高煦便用自己的大腦袋輕輕頂住朱瞻寧的小腦袋,左右蹭了蹭,逗弄著她。朱瞻寧被爹爹逗得“咯咯”直笑,剛才的小委屈瞬間煙消雲散。
    當然,朱高煦心裏惦記著每一個孩子,可不會厚此薄彼,隻見他隨手就將大腿旁邊的兩個孩子像拎小貓小狗一樣提溜起來,動作嫻熟又不失溫柔。隨後,他穩穩地一左一右將兩個孩子放在自己寬闊的肩頭,手臂再分別環抱住另外兩個孩子,仿佛構建起了一個溫暖的小天地,讓孩子們都能感受到父親的關愛。
    不過,朱高煦對待女兒和兒子的態度,那可真是有著天壤之別。對於女兒,他的眼神中滿是寵溺,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稀世珍寶。但對於兒子,他可就沒有那麽柔和了。這不,三兒子眼見父親懷裏都是妹妹,滿心羨慕,竟張開手想要將妹妹擠到一邊,好讓自己也能享受父親的懷抱。朱高煦見此,毫不客氣,抬腿就是一腳。當然,他倒也沒怎麽用力,隻是輕輕一踢,可這一操作,卻直接傷了幾個兒子的心。
    包括朱瞻墨在內的幾個男娃,一個個可憐巴巴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滿是委屈和不解。他們的小腦袋瓜裏不停地轉著,為什麽別人家的爹都是更喜歡男娃,覺得兒子能繼承家業,光宗耀祖,可自己的爹卻獨獨喜歡女娃,對他們總是這般嚴厲呢?這幾個小家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滿是困惑,卻又不敢再多說什麽,隻能眼巴巴地看著父親和妹妹們親昵互動,
    藍瀟瀟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烏雲密布。她沒好氣地退後兩步,眼神中帶著些許怨懟,直勾勾地看著那幾個一下子搶走自己夫君注意力的小娃娃。尤其是當她的目光落在朱瞻寧這個女娃身上時,眼中的惱怒更是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來。
    朱高煦一共有九個老婆,按說孩子們應該對每一位姨娘都親近才是。可偏偏朱瞻寧這個孩子,對其餘幾個姨娘都沒什麽意見,相處得也算融洽,卻獨獨對她藍瀟瀟厭惡至極。
    藍瀟瀟心裏清楚,朱高煦對女兒們疼愛有加。為了能討得朱高煦的歡心,這兩天她可是全身心地對朱高煦的女兒們表達善意。給她們買漂亮的衣服,做可口的點心,陪她們玩耍,可謂是費盡心思。其餘幾個年紀小一點的女兒還好,對她的示好也有所回應,可這個朱瞻寧卻仿佛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管藍瀟瀟如何討好,始終對她板著一張臉,仿佛藍瀟瀟是什麽罪大惡極的壞人一般。
    藍瀟瀟暗自猜測,這裏麵肯定有貓膩。孩子懂什麽呀,肯定是從大人那裏聽到了什麽不好的話,才會對她如此反感。她思來想去,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任果在孩子麵前說了自己的壞話。畢竟任果平日裏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可說不定心眼最多呢。想到這裏,藍瀟瀟心中不禁暗罵任果,看向任果的眼神也多了幾分不善。這兩天,因為這件事,藍瀟瀟對任果也沒什麽好臉色,隻要一看到任果,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此刻,再次被朱瞻寧這般惡意針對,藍瀟瀟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隻見她當著朱高煦的麵,瞬間就擠出了眼淚,開始裝模作樣地抹起來,嘴裏還帶著哭腔說道:“夫君,您看看寧寧呀!我好歹也算是她八娘,平日裏對她也算盡心盡力,可她卻這般對我,我這心裏實在是委屈啊!”那模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讓人看了不免心生憐憫。
    朱高煦正沉浸在和女兒們嬉笑玩鬧的歡樂氛圍中,聽到藍瀟瀟的哭訴,隻是一邊陪著女兒們笑嗬嗬的,一邊隨意地對藍瀟瀟擺擺手,說道:“老八啊!你跟個孩子計較什麽呢?小孩子嘛,不懂事,你別往心裏去。”
    聽到這話,藍瀟瀟簡直肺都要氣炸了。她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委屈巴巴地看著朱高煦,大聲說道:“可夫君你聽聽她是怎麽說我的呀!我這兩天剛抵達新城,什麽別的事兒都沒幹,一門心思就想著怎麽對孩子們好,可這孩子每次一看到我,張嘴就罵我壞女人。您說,我這心裏能好受嗎?”
    藍瀟瀟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心裏明白,和孩子本身沒多大關係,孩子能知道什麽呀?肯定是有人在她麵前說我壞話,孩子這才記住了。”說著,她用餘光朝著任果的方向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繼續添油加醋道:“我受點委屈倒是沒什麽,畢竟為了這個家,我也願意忍。可夫君您平日裏最討厭的不就是後宅不寧嘛,現在我才剛來兩天,就有人見我得了夫君的歡心,便開始這般針對我。我覺得必須得告知夫君一聲,不然往後這後宅啊,隻會變得更加混亂不堪。”
    站在一旁抱著自己小兒子的任果,聽到藍瀟瀟這話,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心裏想著,這明擺著就是在擠兌自己呢啊!自己平日裏本本分分,什麽時候在孩子麵前說她壞話了?
    朱高煦心裏其實對藍瀟瀟的這番話是,一句都不太想相信。但畢竟藍瀟瀟是自己的老婆,當著眾人的麵,怎麽著也得給她一個麵子。於是,他低下頭,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輕聲柔氣地看向自己的女兒朱瞻寧,問道:“寧寧呀,告訴爹爹,你為什麽要罵你瀟瀟娘是壞女人呢?”
    藍瀟瀟原本耷拉著的臉,此刻更是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自己可是實實在在受了委屈,滿心期待著朱高煦能為自己主持公道,結果他對女兒質問的態度竟是這般輕描淡寫。她心中滿是憤懣,覺得朱高煦根本就不重視自己所受的委屈。
    可不管怎麽說,朱高煦好歹是開口發問了。藍瀟瀟心想,隻要朱瞻寧在朱高煦麵前把任果咬出來,那自己的目的就算達到了。想到這裏,她原本陰霾的眼神中又燃起了一絲期待,緊緊地盯著朱瞻寧,仿佛要從她嘴裏挖出什麽驚天秘密一般。
    朱瞻寧粉嫩的小手上咬著指頭,眼神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嫌棄的神色,瞅了眼藍瀟瀟。因為年紀還小,說話還不太利索,有些磕磕絆絆的,但語氣卻格外堅定:“這個娘不好,寧寧不要這個娘。”她的聲音清脆稚嫩,卻如同重錘一般,敲在藍瀟瀟的心上。
    “能不能告訴爹爹為什麽啊?”朱高煦依舊沒有絲毫動怒的跡象,臉上始終掛著和藹的笑容,耐心地詢問著朱瞻寧。他深知孩子的想法單純直接,
    朱瞻寧聽了爹爹的話,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那肉嘟嘟的小臉上寫滿了執拗:“寧寧不知道,但寧寧就是討厭她。”
    朱高煦聽了女兒的回答,心中暗自思忖,隨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藍瀟瀟。他心裏明白,小孩子的感覺有時候就是這麽神奇,藍瀟瀟平日裏如此善於偽裝,可朱瞻寧還是能敏銳地察覺到對方隱藏在表麵之下的惡意。他不禁在心底感歎,我家女兒可真聰明啊!想著想著,朱高煦忍不住在朱瞻寧的額頭上“吧唧”親了一口,這一親,滿是對女兒的疼愛與讚賞。
    這一下,可就像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石子,瞬間引起了其餘孩子們的一陣撒嬌。他們一個個眼巴巴地望著朱高煦,嘴裏叫嚷著:“我也要,我也要!”那模樣,可愛又急切,仿佛得不到爹爹的親吻就會傷心至極。
    朱高煦實在拗不過這群可愛的小家夥,隻好對著懷裏抱著的四個女兒,每個都“吧唧”親了一口。那親昵的舉動,讓孩子們的臉上都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而一邊站著的兒子們,一個個目光灼灼地盯著朱高煦,滿心期待著父親也能給他們同樣的待遇。可朱高煦仿佛沒看見一般,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藍瀟瀟站在一旁,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氣得氣血上湧。她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看著朱瞻寧,恨不得直接將這個“死孩子”扔到地上摔死。她滿心的委屈與憤怒,忍不住在心裏怒吼:“不是,這孩子有病吧,我對她那麽好,各種討好,結果她就簡簡單單一句看我不順眼,就這般針對我?”藍瀟瀟隻覺得自己的一片苦心都喂了狗,心中的怨恨愈發濃烈。
    就在眾人都沉浸在這略顯尷尬又充滿小插曲的氛圍中時,朱瞻寧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再次脆生生地開口:“而且呀,她扣完腳丫子還將手放在鼻子旁邊聞,在地上抓住螞蟻、蟑螂就直接扔到嘴裏了……”她那稚嫩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氛圍裏顯得格外清晰,
    聽到這話,別說朱高煦的幾個女人,就連朱高煦自己的臉色都瞬間僵住了。他的眼睛下意識地看向藍瀟瀟的嘴巴,腦海中一片混亂,心中忍不住想到,自己女兒說的話不會是真的吧?扣腳這件事,雖說不太雅觀,但也算是人之常情,朱高煦心裏明白,就算是自己那些平日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老婆,私底下或許也會偷偷扣腳。可吃蟲子這種事,實在是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藍瀟瀟雖說有時候腦子的想法有些讓人捉摸不透,可她模樣生得確實漂亮,朱高煦平日裏也沒少捧著她的嘴巴深情熱吻。但此刻,一想到她可能吃過蟑螂這種令人作嘔的玩意,頓時一陣強烈的反胃感湧上心頭,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藍瀟瀟見眾人那異樣的目光,頓時不忿起來,大聲反駁道:“我吃什麽都要管嗎?”那語氣中帶著一絲理直氣壯,仿佛自己做的事情並沒有什麽不妥。
    本來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期望朱瞻寧說的隻是小孩子的胡話的朱高煦,聽到藍瀟瀟這話,頓時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他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藍瀟瀟,眼神中滿是震驚與嫌棄,心中呐喊著:不是吧,你還真的吃蟲子了啊?而且還是吃的蟑螂這種惡心到極致的玩意。此刻的朱高煦感到無比的驚愕。
    此刻,朱高煦的大腦仿佛陷入了一團亂麻,滿是無法理解的困惑。之前聽聞有些地方的人吃蝗蟲、吃蠍子,他就已經覺得十分震撼,可萬萬沒想到,自己身邊竟還有如此“高手”。他的嘴唇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好不容易才擠出一絲聲音,沙啞地對藍瀟瀟問道:“不是,老八,咱在新城也沒虧待你,吃喝用度哪樣少過你的,你怎麽就非得吃蟑螂那玩意幹啥呀?”
    朱高煦此刻隻覺得嘴裏泛起一陣濃濃的苦味,仿佛前幾日與藍瀟瀟親吻後,對方口中那難以言喻的“特殊味道”還殘留在自己嘴裏,怎麽也驅散不掉。這種惡心的感覺,讓他差點就要吐出來。
    像念幽等幾個女人,在聽到朱瞻寧的爆料後,就已經用異樣的目光看向藍瀟瀟。而此刻,聽到藍瀟瀟如此理直氣壯的描述,她們更是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腳步下意識地遠離了對方一些,仿佛藍瀟瀟身上帶著什麽可怕的病菌一般。她們的眼神中,除了驚訝,更多的是掩飾不住的嫌棄。
    藍瀟瀟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眾人對她態度的變化,依舊滿臉得意,理直氣壯地說道:“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夫君你是沒有吃過,隻要你嚐過一次,就知道那滋味有多美妙了。別看蟑螂長得模樣難看,可吃起來口感脆脆的,真的特別香。而且呀,生吃的時候味道最佳,尤其是當你咬下去,那裏麵的汁液在嘴裏濺射開來的時候,那感覺,美滋滋的,別提多過癮了。”藍瀟瀟一邊說著,還一邊露出一副回味無窮的表情,仿佛此刻正享受著一場美味盛宴,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這番話,已經讓周圍的人都感到無比不適。
    藍瀟瀟原本是海商的女兒,在那個重男輕女思想根深蒂固的家庭裏,家中向來不把女娃當回事。從十歲左右起,藍瀟瀟就不得不跟著老爹在船上討生活。在茫茫大海上航行,時常會遭遇各種困境,斷糧更是時有發生的事情。為了活下去,年幼的藍瀟瀟隻能在狹窄又陰暗的船艙裏四處尋覓能吃的東西,蟑螂便成了她無奈之下的選擇。可這還不算完,在那些艱難的日子裏,不止蟑螂,就連蜘蛛和老鼠,藍瀟瀟也都吃過。
    後來,因為藍穎不知憑借何種機遇,讓藍家的境況逐漸好起來,藍瀟瀟也跟著沾光,搖身一變成為了大小姐。然而,多年在海上漂泊養成的習慣,卻如同頑固的烙印,始終無法輕易改變。即便如今生活優渥,隻要她一看到蟑螂、螞蟻這些小玩意,就會下意識地想要往嘴裏邊塞,仿佛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本能反應。
    況且,在成為大小姐之後,藍瀟瀟嚐遍了各種各樣的美食,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依舊覺得蟑螂是一種讓她無法戒掉的獨特美味。每次看到蟑螂,她的腦海中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種香脆的口感和獨特的味道,仿佛被一種無形的魔力所吸引。
    “不是……你……”朱高煦瞪大了眼睛,滿臉的痛心疾首,他顫抖著手指,直直地指著藍瀟瀟,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藍瀟瀟竟有如此讓人難以接受的癖好,是這麽個令人作嘔的“髒玩意”,當初無論如何說啥也不會將其帶回城主府,讓她進入自己的生活。
    傅雨蘭等人平日裏見慣了朱高煦從容自信、掌控一切的模樣,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般吃癟的窘態。盡管她們同樣覺得藍瀟瀟的行為惡心至極,但此情此景實在太過滑稽,忍不住紛紛捂嘴輕笑起來。那笑聲中,既有對朱高煦的調侃,也有對藍瀟瀟這番驚人言論的難以置信。
    “夫君,怎麽了嘛?”藍瀟瀟全然沒意識到自己已經犯了眾怒,還嬌嗔地嘟著嘴,扭動著腰肢,一臉無辜地上前就要抱住朱高煦的胳膊,試圖用平日裏的撒嬌手段化解這尷尬的局麵。
    朱高煦像是見了瘟神一般,下意識地迅速退後一步,不著痕跡地躲開了藍瀟瀟的接觸。他深吸了一口氣,胸腔劇烈起伏著,強忍著內心的厭惡,沒好氣地對藍瀟瀟用力擺擺手,語氣冰冷且堅決:“你以後離我遠一點。”朱高煦怎麽也無法接受,自己的枕邊人竟然有吃蟑螂這種令人作嘔的小癖好,光是想想,都覺得一陣反胃。
    見朱高煦如此嫌棄自己,藍瀟瀟這下真的急了。她的眼眶瞬間紅了起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聲音帶著哭腔說道:“不要,夫君,往後瀟瀟再也不吃這些東西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瀟瀟現在就你一個親人了,你若是不要我的話,瀟瀟活著也沒有意思了。”說著,還假裝傷心地用手帕輕輕擦拭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然而,她嘴上這般賣慘,心裏卻將朱高煦咒罵了一百遍,暗暗想著:不就是吃個蟲子嗎,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至於這麽嫌棄我嗎?還有朱瞻寧那個死丫頭,若不是她在夫君麵前告狀,朱高煦現在也不會對自己這般生氣。
    哎,對啊!藍瀟瀟像是突然被一道閃電擊中,頓時回過神來。她也顧不上繼續裝哭了,連忙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小聲對朱高煦問道:“夫君,我們不是一開始在說寧寧這孩子罵我的事情嗎?她小小年紀,肯定是受人指使才這麽說我的,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此時的她,企圖將話題重新拉回到朱瞻寧對她不敬這件事上,希望能借此轉移朱高煦的注意力,讓他忽略自己吃蟑螂的惡心行為。
    朱高煦微微一愣,經藍瀟瀟這麽一提醒,他才反應過來,別說,剛剛被藍瀟瀟吃蟑螂這事兒一攪和,他還真忘了最初的話題是什麽了。不過,此刻他看向藍瀟瀟的眼神依舊透著濃濃的異樣。自從得知對方愛吃蟲子後,即便藍瀟瀟生得再好看,在他心中也覺得膈應得不行,仿佛有一層難以抹去的陰影。
    朱高煦無奈地擺擺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好啦,孩子而已,別上綱上線。小孩子嘛,哪有不調皮的,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
    對藍瀟瀟說完之後,朱高煦立刻轉換了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伸手輕輕捏了捏朱瞻寧的鼻子,臉上堆滿了寵溺的笑容:“寧寧,往後可不能罵人了哈,我們是一個懂禮貌的小朋友對不對?”朱瞻寧乖巧地點點頭,奶聲奶氣地回應:“嗯,爹爹,寧寧知道啦。”
    此時的藍瀟瀟,心裏就跟吃了老鼠屎一樣難受。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朱高煦對朱瞻寧這個丫頭如此寵溺。在她看來,不就是一個丫頭片子嗎?既不能繼承皇位,又不能光宗耀祖,有什麽值得這般寶貝的?反正藍瀟瀟骨子裏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她隻喜歡兒子,覺得隻有兒子才能帶給她想要的地位與榮耀。她暗暗想著,往後若是自己生出女兒的話,絕對看都懶得看一眼。
    “好吧!”藍瀟瀟滿心不甘地垂著頭,極不情願地閉上了嘴巴。她心中的憤懣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卻又不敢再輕易發泄出來,隻能默默忍受著這份憋屈。
    “哎,夫君,這位姐姐是誰?”傅雨蘭眼尖,瞧見朱高煦身後還跟著一位陌生女子,心中頓時湧起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她的目光中帶著探尋。
    朱高煦見狀,笑著將懷中的女兒們輕輕放在地上,溫柔地說道:“寶貝們,先自己玩會兒哦。”待女兒們歡快地跑開後,他往旁邊側了側身子,讓身後的孫若潔完整地露出身子,然後向大家介紹起來:“這個是若離的姐姐孫若潔,懷中抱著的是她的兒子。”
    本來正和幾個姐妹一起饒有興致地“吃瓜”的孫若離,聽到這話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發出一聲:“嗯?”她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姐姐的模樣,但又有些不敢置信。隨後,她定睛看清女子的麵貌,不禁心頭一緊,頓時快步上前,緊緊握住孫若潔的手,眼中滿是心疼與驚訝:“姐姐,你怎麽成這個模樣了?”
    也難怪孫若離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隻見孫若潔臉上黑乎乎的,像是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昨天她在地上傷心打滾,情緒失控,之後連衣服都沒換,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完全沒了往日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辨認。而且,相比於以前,此刻的孫若潔身形明顯清瘦了許多,臉頰都凹陷了下去,整個人透著一股憔悴與疲憊。經過朱高煦介紹,孫若離仔細觀察,感覺輪廓有些像,這才勉強認出來。她暗自想著,若是在路上偶然遇到,自己絕對不敢貿然上前相認
    見到孫若離的那一刻,憋了一路的孫若潔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痛,頓時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地對孫若離訴說著自己的悲慘遭遇:“嗚嗚嗚,若離,你姐夫,還有我公公婆婆都死了呀,我現在徹徹底底成了一個寡婦了,姐姐這命怎麽就這麽苦啊!”她哭得肝腸寸斷,聲音帶著無盡的哀傷,仿佛要將這段時間所遭受的痛苦都宣泄出來。
    見自家姐姐哭得如此淒慘,孫若離的眼神瞬間一冷,像是結了一層寒霜,握著孫若潔的手不自覺地微微緊了緊,仿佛想要通過這一握給姐姐力量。她語氣低沉而嚴肅,沉聲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姐夫一家是被誰所害,姐姐你別著急,慢慢說來。”孫若離的心中充滿了憤怒與疑惑,急切地想要知道真相,為姐姐討回公道。
    就在這時,朱高煦忍不住舉起手,插嘴道:“那個……是我幹的!”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相對安靜的氛圍中,卻顯得格外清晰。
    “嗯?”孫若離的動作一頓,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但緊接著,她轉頭輕輕拍拍孫若潔的手掌,語氣柔和地說道:“既然姐夫死了,人死不能複生,姐姐你節哀順變吧。之後我給你從新城挑一個優秀的男子,重新開始生活。”原本還有些生氣的孫若離,在聽到凶手竟然是自家夫君之後,立馬轉變了語氣。她深知夫君做事必有緣由,雖然姐姐遭遇可憐,但想必夫君也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樣的事。
    然而,孫若潔聽了妹妹的話,哭得更加傷心了。怎麽一樣啊,妹妹說的和朱高煦說的一模一樣啊,他們都隻想著給自己找一個男人,重新組建家庭,可他們根本就不明白,自己根本不需要這些啊,自己心心念念的是曾經那個完整的家,是再也回不來的丈夫、公公和婆婆。此刻的孫若潔,隻覺得滿心的委屈無人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