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下水了。”秦玥說道，她搜到了答案，百度說，孕早期不建議下水。
    陳宇看到少女這樣子，心裏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把對話推向最尖銳的地方：“龔玥，你今天不是說要坦白嗎？說吧，有什麽好坦白的。”他喊出之前叫慣了的名字。
    秦玥呆了呆：“我……”
    陳宇見秦玥支支吾吾，直截了當的問：“醫院那天早上是你對吧？”
    “……是。”秦玥隻好認罪，這一刻真是羞愧難當，心中滋味複雜，在做出那個舉動的時候，她其實完全沒有做好將來會敗露的準備，想要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裏。
    少女當時隻是想著，第一次要給自己喜歡的男孩子。但以正常的路徑，阻礙不光是陳宇的現女友鬱微微，她的家庭也是天大的問題，兩人之間如同橫著一道天塹。
    於是，她想了這麽一個，逃脫所有責任和後果的辦法。
    從傳統觀念的角度出發，陳宇怎麽也不是吃虧的那個。但這是現代社會了，道德感和常識提醒著她，她之前做的瘋狂之舉，對方是受害者！自己這時候找上來，利用了他的善良和責任心，其實是相當讓人不齒的一件事。
    如果真有了，不光她的人生會劇變，對方的也是……無疑，這是一種自私，一種侵犯。
    “陳宇，對不起……”秦玥心底裏升起一股愧疚，低著頭道歉，眼中含著淚花。
    陳宇笑了笑，盡量把話題變得輕鬆些：“我又不吃虧，對不起什麽？”
    秦玥臉上燒的慌，沉默不語。
    陳宇從水池中出來，拉住秦玥的柔軟的小手：“……你姨媽是不是沒來？”
    他原先就有在懷疑，倘若那天早上的真是秦玥，在度假村那一晚沒有選擇承認，那不該瞞不住的，忽然選擇跟他攤牌肯定是有原因，這個原因，無非是一種情況……
    秦玥被嚇了一跳，沒想到陳宇這麽快就接近了真相，她臉憋得醬紫：“……是。”
    她支支吾吾，斷斷續續的道：“我事，事前吃了避孕藥，但是網上有人說事後藥事前吃沒用……最近親戚沒來，我，我就用驗孕棒查了，有一次出現了兩條杠，但之後的又沒了。”
    陳宇看了看日期，這才過去沒有一周：“這還沒一周，試紙怎麽查得出來。明天早上你再測測，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再去醫院驗血去。”驗血七天左右就能查出來，靈敏度比測孕紙高得多。
    秦玥抬眸看了他一眼，細聲道：“同桌……如果真的有，有孩子了，怎麽辦？”
    陳宇笑了笑，在她腦袋上揉了揉：“還能怎麽辦，生。”無論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是怎麽來的，保不住孩子，也太過窩囊了。
    在他看來，根本沒有事後藥事前吃沒用的道理和說法，大概率是虛驚一場，隻有極小概率一發入魂。
    隻不過，這極端小概率的事件一旦發生，他的計劃也將被全部打亂，不喪失自由，又保下孩子的辦法，有且僅有一種，那就是帶著秦玥私奔，一起跟薑顏潤到國外去，等到他羽翼豐滿再回來，這是最無奈但唯一的辦法。
    秦玥看了陳宇好久，聽著男孩許下重若千鈞的承諾，她情不自禁的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如果真有了，全世界都不同意，我也願意把你的寶寶……生下來。”
    這句話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無疑是最長情的告白，代表著一生一世的契約，即便生死別離，他和她總有一個名為父親母親的契約，一個名叫子女的紐帶。
    陳宇心中一蕩，這一刻諸多牽掛都拋之腦後，在秦玥的額頭上吻了吻。
    隨著這個吻印在了額頭，秦玥忽覺得渾身一鬆，這幾天來，她還是第一次覺得呼吸如此輕快！……彷佛整個世界都變得明媚了。
    秦玥踮起腳尖，溫潤的嘴唇在陳宇臉上一啄，她呢喃道：
    “如果這個寶寶他來了，陳宇，我跟你私奔。如果他沒有來，那我也不會打擾你現在的生活，我們就當一夜情吧……鬱微微是個好女孩，我沒有什麽資格從她手裏把你搶走。”
    頓了頓，少女幽幽的一歎：“陳宇……我真是個又當又立的壞女人。”
    陳宇笑眯眯的，這巨大的不確定陡然出現，也不至於讓他亂了陣腳，很快就平複過來。這既然是已經發生的事，平靜的等待結果就是了，沒必要支出更多不必要的精力。
    他伸出手指，彈了下少女的腦門：“我唯一的不滿意你知道是什麽？”
    秦玥愣了下：“啊？”
    陳宇的手輕輕的觸碰少女裹在連體泳衣裏的柔軟腰肢，“就是，你那天早上搞得我不上不下的。”
    秦玥臉色升起緋紅，故作不知的道：“那怎麽辦呢……”
    食髓知味的少女回想起那天早上的一幕幕，直覺得一股奇怪的火焰從心底裏竄了起來，她又何嚐不是沒盡興，遺憾沒有跟對方多纏綿一會兒。那不完整的第一次，總歸是個遺憾。
    事到如今，沒有了矜持，也沒有了臉麵，不如破罐破摔的放縱好了……
    陳宇：“我們走吧。”
    “……嗯。”秦玥大概知道對方要把自己帶到哪裏去，但還是默認並認命的點了點頭。
    ……
    十分鍾後，秦玥換下了泳裝，走出遊泳館，拉開了陳宇的車門。
    少女一屁股坐在副駕，神色複雜，卻迫不及待的喊了一聲：“陳宇！”
    陳宇歪歪頭：“怎麽了？”
    秦玥喘著粗氣，激動的挽住了陳宇的胳膊：“我剛剛上廁所，看到了血，我姨媽來了！！”
    太好了，太好了！少女第一時間是喜悅，即便刨除了家庭的約束，對於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來說，當媽媽實在是太早了，會麵臨四麵八方的非議。確定沒懷，第一反應必然是開心。
    但下一刻，她又覺得有點兒空落落的，甚至有點兒小沮喪……既然沒懷孕，那她更沒什麽理由擠入到對方的生活裏了。
    陳宇鬆了口氣，但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揉了揉秦玥的腦袋，“那我送你回中大吧。”
    秦玥看了一眼陳宇，目光遊離著往下，麵紅耳赤的低聲道：“同桌，你是不是挺難受的？也，也不用改目的地的啦，我可以力所能及的幫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