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背後是那無窮的萬家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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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寂現在所要做的,是呼喚身體內最後的痛苦情緒,他很清楚,現在的狀態,隻有血肉泯滅形態才能支撐自己站起來。
    並且,自己絕對無法完成變身,隻能任由血肉泯滅形態下的自己,即人類狀態突破重圍。
    至於自己會不會活生生戰死,月寂也不清楚……
    使用石之翼什麽的,已經來不及了!
    瑪德……你這家夥是不是還沒殺爽!
    虧你平時口氣那麽凶,現在真沒用……抓緊起來!
    把什麽肉啊骨頭啊趕快給我打穿!!!給我特麽的繼續痛苦!!
    我的身體,現在徹底交給你!!!
    刹那間,血液從月寂的各個體表迸發而出,隻聽“噗嗤”一聲,月寂在轉眼間便化做了血人,他不再嚎叫,不再嘶吼。
    從外表上看,很難有人認為這是一個活物。
    渾身鮮血,皮開肉綻的人……真的算人嗎?
    新蘭世紀之吻的餘溫尚存,柯南眼鏡反光的瞬間,米花町的天空突然裂開猩紅的縫隙。那些未說出口的告白,永遠凝固在崩壞的多羅碧加樂園。
    衛宮士郎的無限劍製展開到一半,金色漣漪突然被漆黑黏液侵蝕。遠阪凜的寶石項鏈墜地粉碎,就像她再也無法完成的魔術回路。
    千反田愛瑠\"我很好奇\"的尾音戛然而止,古典部活動室的窗欞爬滿血肉菌絲。折木奉太郎節能主義的慵懶午後,永遠停在了社團申請表被腐蝕的前一秒。
    新海誠的星空下,瀧和三葉在黃昏時分終於觸碰到彼此的手心,泰坦尼克號的冰海中,傑克用最後體溫溫暖著羅絲的手指。
    回想的場景依舊在繼續,月寂意識瘋狂的最後時刻,他也明白。
    自己的背後是無窮無盡,數不清的萬家燈火。
    所有那些未完成的約會,沒說出口的喜歡,差一步就能握住的幸福。此刻都在月寂劇烈抽搐的視網膜上閃回。
    他咳著血笑起來,原來自己放棄生命是不行的,無數世界正在消失的晨曦,他見不得。
    這麽多人因自己而死,就讓自己的這條命更有意義吧……
    隻要自己死去就好,哪怕無人問津,哪怕無人知曉……隻要他們還在世界中歡樂、歡笑、感受那色彩繽斕的夕陽。
    隻要……爸你能養老,隻要伊希琳你能夠笑著活下去。
    重新起身的月寂不再快速移動,身體終究是有極限的,如果不算自己身上的傷勢,那麽實力還原到奈克瑟斯黑洞形態是非常輕鬆的。
    然而,現在他的極限隻是普通人。
    因為傷勢過於嚴重。
    麵對即將襲來的小型異生獸,月寂凝聚風暴巨劍,能量依舊充足,在那巨大的進食器官吞食自己後,月寂由內而外貫穿了整個異生獸。
    鋥!!!
    巨劍揮舞而過,最後飄散那數不清的淡藍色粒子,血肉模糊的月寂嘴角一瞥,在撕裂臉龐肌肉的同時,他開始衝刺。
    唰!!
    極快的速度撥動整個赤色的草地,無言的月寂猛地一躍,重重地撞在一隻形似伊組麥儒的小型異生獸後,他將風暴巨劍豎起,狠狠地插入在對方那猙獰的口器內。
    鋥!!!
    吼唔!!!
    哀嚎聲響起的瞬間,月寂也鬆開巨劍並旋轉自身,隨著一記螺旋高掃踢出,月寂的右腿也抽爆了異生獸的頭顱。
    砰!!!
    下一刻,巨劍分解對方的身軀,再度化作了淡藍色的粒子隨風雨飄散而去。
    其餘數十隻異生獸見狀迅速發起攻勢,口中的言語也不曾停歇。
    “你的反抗毫無意義。”
    “戰鬥致死……毫無意義”
    “你的肝髒,你的大腦,你的血肉都是我們的……”
    然而,此刻的月寂已經看不見,聽不見,感受不到任何事物了。
    他隻是憑借本能在殺戮,手臂因過度用力曲折,那就靠著心中那股憤恨硬生生地接回來,失血過多,那就憑借嗜血與雨水一同喝回肚中。
    異生獸依舊在嘲諷,但沒等它們講完,自己的身軀便被那龐大的光劍斬斷。
    月寂一遍遍刷新著它們對人類的認知,但數量上,它們是有著優勢的,隨著愈來愈多的異生獸包圍住月寂,數發火球和閃電也開始襲向月寂。
    咻——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後,月寂卻毫發無損,用風暴巨劍斬斷火球的瞬間,他也衝刺至異生獸麵前,揚起巨劍高高落下。
    鋥!!!
    數隻異生獸再度被消滅,然而時間也才過了不到半小時。
    眼見月寂依舊戰力強大,數隻異生獸也開始向著烏雲層激發出閃電,此刻的暴雨澆灌著整片戰場。
    唰唰唰唰!!!
    異生獸是要讓真正的高能閃電劈下,一擊滅殺月寂。
    然而,在閃電即將落下之際,月寂揚起風暴巨劍將其插入地麵,自己也在同時快速臥倒。
    轟!!!
    閃電很配合地命中在進化信賴者上,而非高度更低的月寂。
    異生獸呆愣住了,沒等它們思考緣由,重新起身的月寂擺出了粒子之羽的姿勢,快速甩出數個半月狀的光彈,短暫壓製住了要繼續釋放出閃電的異生獸。
    同時,他也拔出了風暴巨劍,義無反顧地衝向了那群異生獸。
    刀光劍影,血肉斬落聲不絕於耳,巨劍撕裂雨幕,撕裂命運。
    一個人影於暴雨的黑夜中不斷廝殺,不斷掙紮,不斷反抗。
    異生獸無窮無盡,月寂的迸發出的鮮血愈來愈多,但很配合的是,一些異生獸暗地裏殺了人,從內部貫穿的月寂拾起發臭的屍體,將腐爛的血液一飲而盡。
    異生獸再次一愣,隻見月寂竟對著腐爛的屍體大快朵頤起來,那吃相比起異生獸更加瘋狂,更加無厘頭。
    這一襲黑衣的人, 比異生獸還異生獸!
    戰鬥依舊在繼續,無數次力竭,無數次吞噬,無數次打穿身體,無數次受傷,無數次斬斷。
    九個小時就這麽過去了……
    大雨依舊下著,太陽沒有出現,但灰蒙蒙的天空終於泛起了魚肚白。
    地麵沒有一處屍體,但也沒有一隻異生獸。
    月寂倒在血泊之中……在最後朝天扣動了扳機後,他再也沒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