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再強又有什麽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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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倉路看著這一幕,心中的滋味並不是那麽好受,這對月寂來說根本算不上血腥,但卻讓小路感到一陣反胃。
看著死去的伏井出k,朝倉路不禁問道:“你為什麽要跟他說這些?是有什麽含義嗎?”
“有的啊,畢竟你們隻是作品世界,很難對人性的全部進行描寫,社會的結構也好,財富貧窮也罷,可以說的點實在太多太多了。
但是你們要求的太多了,明明是整個宇宙的實力,卻涵蓋的內容這麽少,我多少不理解,或者說感到困惑,例如你最初直接解決掉伏井出k,事情是不是會簡單許多。
但是劇本不允許這麽做,他會強製允許你成長,作品的最終定位是描述故事,或者傳達出什麽,但是現實不一樣,他的決定性大於故事,對於伏井出k那般幼稚言論,我才覺得有些可笑。”
月寂歎了口氣,隨後繼續說道。
“因為你們的劇本總在回避真相:多數人的‘成長’不過是被現實磨去棱角的苟且,而‘反派’的執念往往比主角的正義更接近人性本質。”
警燈的紅光爬上廢墟高牆時,月寂已經轉身走向陰影。
恍惚中,他感覺到自己走了很遠,周圍的一切就像是電影一般,有種嚴重的虛幻,自己和世界隔了一層紗。
月寂很清楚自己得了許多問題,精神也必然存在嚴重的後患,他一直用憤恨壓抑著這一切,拿生存和活下來來壓抑沒有意義的哭泣。
所以,他要繼續崛起,攀升,走到屬於自己的盡頭。
這份氣質讓朝倉路不由得屏住呼吸,他跟隨上月寂……
時間很快過去了一周,修複月寂的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但賽羅卻感到不對,哪怕他和月寂一心同體,對方的壽命還是在流逝,傷勢還是會變得更加嚴重。
甚至自己的身體也被這影響,實在難以解釋。
這期間朝倉路也聽月寂講述了經曆,他用光之國的科技全部記下,對比之前光之國內月寂含蓄的演講,深夜的他講的更多,細節也更明了。
很多時候他聽著聽著就哭泣了,完全無法理解麵前的人為什麽能平淡地說出這些,更要命的是,許多月寂甚至還不如他好。
那將是什麽樣的地獄?!
朝倉陸突然意識到,月寂講述那些慘劇時,右手始終按在進化信賴者上。就像溺水者抓著最後一根稻草,盡管知道它正在同自己一起下沉。
賽羅偶爾提出和月寂交換訓練,畢竟這有助於幾人的成長,然而月寂卻在此時拒絕了,這段時間的他隻是吃吃飯,看看風景,做的事情和即將離開世界的老人沒什麽太大區別。
對於變強這件事,月寂沒有想法。
當賽羅納悶地問道時,他卻給出了另一個答案。
“再強又有什麽意義?能夠改變現實的人性?能夠解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變強確實可以解決一些問題,但有些人一生都在變強,最終卻敗給了宿命。
有些人一輩子吃香喝辣,享福才華。泯滅他人的生活,最終安心離開。現實就是這樣,對我來說變強的意義已經沒有了。
最後的這段時間,我想多看看那些有顏色的景色,我希望的離開的時候……麵前的世界還是生機盎然的。”
暮色漫上天台時,他的影子被拉得細長,像根即將繃斷的琴弦。
遠處老城區的煙囪正吐出炊煙,那團暖黃色的霧讓他喉頭一緊——六元一碗的餛飩麵,老板娘總多給他半勺蝦米,碗沿凝著的油珠,在晨光裏會折射出彩虹。
如今那間麵館早成了玻璃幕牆的銀行,隻有清晨掃地的老人,還會在街角掃起零星的蔥花。
“小時候的我特別喜歡家附近的餛飩麵館,每天早上都回去吃……雖然裝修簡陋,但六元的麵我總能吃的飽飽的,不至於挨餓。
你看……”他指向老城區。
“那裏是時代的交匯,我的心用韻留在了過去,永遠留在了那些小遊戲和老城區之間,是那些動畫告訴我正確的三觀。
是那些食物告訴我人生短暫的幸福是什麽……對我來說,周末一個人在家吃著泡麵,看著看過無數次的電影,就已經很幸福了……”
朝倉路循著月寂的手望去,人們依舊活著,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人間燈火味十足。
月寂癡迷地看著這一切,愁苦的表情更是讓人心碎。
“這就是你守護的……數兆億的萬家燈火啊……”
天台的風突然轉冷,卷著月寂大衣的後擺獵獵作響。遠處傳來老式爆米花機的“嘭”響。
那聲悶響裏,他仿佛又看見十二歲的自己,攥著皺巴巴的五元紙幣,在麵館蒸騰的熱氣裏踮腳張望。而現在,他的時間隻剩下最後一絲,連一碗熱乎的餛飩麵,都成了永遠無法抵達的昨天。
朝倉路想開口說些什麽,卻看見月寂抬手接住一片落葉。那片泛黃的梧桐葉停在他掌心,葉脈間還凝著未幹的露水,像極了他即將幹涸的生命裏,最後一顆透明的眼淚。
“看來我要早點回到現實了,雖說沒有人等我,但我還掛念著你們,哪怕我的手不能寫下字,鍵盤也打不出來,我也會想辦法撰寫出一本小說,記錄著這一切。
這樣,你們才會被人銘記,得已有著存在的意義。”
月寂笑了笑,他掏出賽羅眼鏡化身為所謂的光之巨人。
這過程,賽羅一直沒有說話,他沉默不語,卻不時地唉聲歎氣。
隨著賽羅召喚出終極鎧甲,他也穿梭到了通道所在的宇宙。
望著通道下方的諾亞,月寂愣住了神,然而下一刻異變發生。
諾亞突兀地消失不見,月寂手中的進化信賴者也從石頭恢複到了原樣,眾奧和怪獸本要歡迎月寂本人,但在發現月寂無言地望著進化信賴者時,他們紛紛閉嘴。
最後的瞬間,月寂和賽羅道了別,在化身為一團微弱的光芒後,他衝向了無邊的通道,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但這也可以說,是一切最開始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