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知道蔡一儂的意思，但他並不在意。
    零八年之前，娛樂圈還有草根崛起的機會，越往後機會越少。
    在此之前，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火的機會。
    快樂男聲就是一次機遇。
    很多人不理解他為什麽要參加這個一檔音樂選秀綜藝，不隻是粉絲，身邊的朋友就沒幾個理解的。
    包括金蓮，劉亦非她們也是一樣。
    都覺得以秦川現在的名氣和咖位，已經沒有必要參加選秀節目了，贏了很正常，輸了很丟臉。
    再者就是，音樂選秀綜藝，對標的都是樂壇新人，即便是贏了第一，獎勵也沒什麽好東西。
    最後就是，快樂男聲的收視率還算可以，但離火還有點距離，都不如星光大道。
    今年改版之後，節目播出之前大家也沒覺得這檔綜藝會火到什麽程度。
    但如果有人認真觀察就會注意到，最近幾期，一期的收視率比一期高，之前還隻是破二，現在都破三了。
    能破五，那就是爆款綜藝，破八，現象級綜藝。
    隻有秦川知道這檔綜藝的潛力有多大。
    在後世，陳楚升可是以三百多萬票成為冠軍的，這是老百姓一票一票投出來的。
    零幾年啊。
    三四線城市一般一個家庭就一個手機，在農村有的家庭都沒有手機，隻有電視機。
    別問農村為什麽買得起電視機買不起手機。
    因為手機功能單一，遠不如電視機帶來的娛樂多。
    這三百多萬票，估計占觀眾總數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可見快樂男聲有多火，流量有多大。
    幾年後，超女快男停播的原因據說也是因為和太火有關係。
    同樣是選秀節目，央媽的沒人看，超女快男萬人空巷，引發的國民熱度太高。
    因為搞得太火，上麵直接給強製關停。
    普通歌手也好，演員也罷，一輩子都未必混得到三線位置。
    有實力，有運氣，有天賦，肯努力的，還有貴人扶持的，十年八年能到二線算是不錯了。
    一線，想都不敢想，得靠命。
    但超女快男的造星能力有多強？
    從素人到比賽結束，前後兩三個月時間，冠軍的人氣堪比二線藝人，這種人氣和熱度，至少能維持一年。
    這一年內，湘南衛視會給大量的曝光和流量，以及請人寫歌，發專輯，運氣好的話，二線咖位差不多就能穩下來。
    運氣不好，沒碰著什麽好歌，天宇扶持力度不夠，慢慢就跌落到三線，即便是這樣，也是很恐怖了。
    一檔選秀節目，藝人少走十年彎路，誰看不覺得心驚。
    很多人說14年以後才是流量時代，其實零五年到零八年才是真正的流量時代。
    後來的很多一線，二線明星都是這個時期參加選秀節目出來的。
    ……
    閑著沒事，秦川就在家練功，日子倒也過得舒坦。
    又過了一周，快男總決賽開啟。
    他需要去湘南錄製節目。
    帶上王婷婷，兩人出發。
    三小時後，下了飛機。
    轉盤取行李，秦川被行人認出來。
    “哇，你真是秦川？”
    “應該是。”
    “你是來參加總決賽的嗎？”
    “是的。
    “那個，可以，給個簽名嗎？”
    “沒問題。”
    好在機場裏大家都是在趕路，秦川被圍觀也隻是短暫，成年人也比較理智，有的遠遠的指指點點，拍拍照就完事了，少數人上前簽名，合照。
    在秦川身後，其他幾個唱區的冠軍也到了，望著這一幕有點酸溜溜的：“都是冠軍，怎麽待遇有點不一樣啊，都沒有人認識我。”
    張傑剛嘀咕完，一個巴掌就落在肩膀上，身後人開口道：“你好，張傑，我是舒醒。”
    “伱好你好。”
    作為長安首富家的公子，舒醒社交能力不錯，挨個的和其他幾個唱區冠軍打招呼，一副領頭羊的做派。
    談笑風生的樣子仿佛胸有成竹，冠軍非他莫屬。
    有人心裏不喜歡他，表麵也是和和氣氣。
    眼看秦川取了行李就要走出去了，有唱區冠軍眼珠子一轉，慫恿舒醒道：“那兒不是還有一個嘛，哥們你不去打個招呼？”
    “哪個，當然要去。”舒醒遲疑了兩秒便走了過去。
    他本來想說和秦川不是一路人，大家咖位差距太大。
    在陳楚升他們麵前，他不管是人氣，熱度，還是平億近人的家世都讓他天然的鬆弛，平淡的裝逼。
    秦川麵前，不好裝。
    又是春晚，又是星光大道總冠軍，還是金像獎最佳男配。
    光環太多。
    他之前比賽有兩場唱的還是秦川的歌。
    所以打心底裏，他不喜歡靠近秦川，就像陳楚升他們不喜歡靠近他。
    挨近了莫名有種低一頭的感覺，逼都讓別人裝了。
    但現場這麽多雙眼睛盯著，不去的話倒是有點騎虎難下。
    “秦川，你好啊。”
    來到秦川身前，舒醒微笑著打招呼。
    “不好意思，我趕時間，下次再給你簽名。”
    雖然參加了快男，但秦川平時根本不看這綜藝，畢竟錄製的時候他就在現場，知道過程和結果。
    加上舒醒也不出名，沒什麽代表作，他不認識。
    “請讓一下。”王婷婷輕輕推開了舒醒，把路給秦川騰出來，兩人就這麽走了出去。
    舒醒傻眼了，愣在原地。
    然後就是臉發燙，太特麽尷尬了。
    張傑幾人走上前問他道：“怎麽了醒哥，你們聊了什麽？”
    舒醒哭喪著臉道：：“他說不好意思，下次再給我簽名，然後就把我推開了。”
    王樂鑫等人暗自發笑。
    西安唱區的冠軍，在秦川麵前成了小粉絲，這也太搞笑了。
    不過這也說明，秦川是一點都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但凡稍微重視一點，就該提前查資料，知道對手是誰，擅長什麽曲目，人氣如何等等。
    結果秦川連六大唱區中排名前三的舒醒都不認識。
    如果不是故意的話，隻能說這個人要麽太狂妄，要麽太自信。
    秦川當然是後者。
    和王婷婷剛出走來，就看到外麵接機的人舉著大大小小的牌子。
    其中一個就有他的名字。
    以為重名，秦川沒在意，直到那人跑了過來。
    “秦川老師你好，我是台裏安排過來接機的。”來人自報家門，還能準確說出下榻酒店地址。
    秦川把行李給對方，一起坐上路邊的黑色別克。
    跟在屁股後麵的舒醒不樂意了：“憑什麽啊，我們也是冠軍，怎麽沒有接機的？”
    話音落，一輛出租車停在麵前，司機探出頭喊道：“去哪兒？”
    “會展中心。”
    “十五。”
    “走！”
    把行李放進後備箱，舒醒這才看向陳楚升幾人：“都是一個酒店，一起啊。”
    “不了，這車坐不完。”
    張傑也道：“我跟他們幾個一起。”
    王樂鑫笑著揮手：“待會見。”
    沒人願意和舒醒坐一個車。
    舒醒再傻也看得出來，自己人緣不好，隻能尷尬的上車。
    會展中心距離湘南衛視兩條街，是湘南最大的場館，不少明星藝人演唱會都是在這邊舉辦。
    湘南衛視的一些大型活動也是在這裏。
    秦川到酒店後一小時後，龍單妮給他打電話，約他吃飯，接風洗塵。
    “龍總，這個時間點，不合適吧。”
    這要是被拍到，不知道的還以為有黑幕。
    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秦川靠的可都是自己的實力。
    雖然龍單妮說要把冠軍給他，但他沒要，能憑實力獲得，還走暗箱操作，不是多此一舉嗎。
    “這有什麽不合適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放心吧，我訂的是私房菜，不對外開放的。”
    “行，你地址發我，我打車過去。”
    “不用，還記得今天接送的司機嗎，這段時間他負責你的行程。”
    秦川換身衣服來到樓下，果然，司機還在路邊等著。
    半小時後，秦川和龍單妮見麵。
    這家私房照確實很私房，像個小林園，走的是古典風。
    “到了這邊別客氣，想吃什麽，想玩什麽跟我說，我來安排。”
    “多謝龍總。”
    “叫姐。”
    “姐。”
    秦川感覺這個場麵有點熟悉，當初和蔡一儂也是這樣。
    金蓮說他是呂布，這不對。
    他都是隻捅義姐的。
    龍單妮點了些本地特色名菜，又點了幾個魯菜，給秦川介紹起這邊的風土人情。
    還聊了聊工作上的事，比如糖人把他工作停了。
    “不過這點你別擔心，等你拿下冠軍後，所有的商演，走穴，代言，我這邊都會幫你搶回來。”
    “其實我對這些不在意。”秦川認真道：“和我的前途發展無關的事，能少點就盡量少點。”
    還是那句話，先打名氣。
    名氣起來了，以後有的是錢。
    現在才哪兒到哪兒，才剛混出頭就盯著錢看，未來還怎麽進步。
    “明白，放心吧，我們肯定不會耽誤你前途的，來吃菜，嚐嚐這個豆腐……”
    一頓飯吃的差不多，龍單妮才問道：“關於總決賽，你準備唱幾首新歌？”
    “我這邊有個底，方便給你宣傳，造勢，提升人氣。”
    這才是她今天的目的。
    秦川在博客上已經說了要唱新歌，所有人都在期待，她不可能不過問。
    提前知道秦川手上的牌，她也好配合造勢，到時候打出雙倍效果。
    秦川低頭吃著東西，頭也不抬道：“四首。”
    總決賽一共十二人，十二進六，六進三，三進二，二進一，四輪，每一輪他都要發一首新歌。
    “怎麽多？”龍單妮心驚肉跳，還真把快男當新歌發布會了：“和你之前的歌比起來……”
    秦川這才抬頭，把放下筷子，龍單妮給他遞紙巾。
    擦了擦嘴後，他才道：“我隻能說，不比星光大道那會唱的差。”
    龍單妮呼吸一緊，桌下的手掌死死抓住大腿裙子。
    秦川星光大道唱的是什麽歌？
    若是月亮還沒來，赤伶，新貴妃醉酒，武家坡，成都。
    靠著這幾首歌，秦川踏入樂壇二線，上了春晚，吸粉無數，圈內無人不知道無人不曉。
    不比這些歌差的還有四首。
    天啊，太瘋狂了。
    龍單妮本來以為能有個兩首就不錯了，秦川直接來個翻倍。
    “真要像你說的這樣，我保證快男結束後讓你成為一線藝人，做不到的話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你踢。”
    秦川笑眯眯道：“龍姐，嚴重了。”
    龍單妮肅穆道：“不，我必須做到。”
    一線藝人不是秦川的極限，是她的極限。
    換一家頂級唱片公司來炒作，這一波足以讓秦川成為內地最火的歌手。
    所以，天宇這是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