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劉思思的歌曲練習差不多，秦川帶著她來到老馬的錄音棚。
    進門後，架子上一排都是自己的簽名單曲，還有至今發過的唯一一張專輯。
    “川哥，你怎麽來了？”
    老馬躺在沙發上看雜誌，眼睛瞅見秦川後立馬起身。
    自從秦川的音樂簽給了天宇，注定錄歌不會再來他這裏了。
    他的錄音棚雖然不錯，但和天宇傳媒這種大公司沒得比，人家一對音響幾十萬，從製作人到配樂的人全是高手。
    以為秦川不會再來，沒想到兩人居然還有再見麵的一天。
    話說回來，自從秦川離開後，他比死了老婆還難受。
    秦川指了指劉思思：“我帶朋友過來錄歌。”
    老馬愣了愣：“劉小姐也當歌手了？”
    他給秦川做過單曲，在MV裏看到過劉思思，隻不過那會的劉思思還很青澀，遠不如現在漂亮，落落大方。
    劉思思不好意思笑笑：“我不是專業歌手，唱著玩的。”
    老馬看向秦川：“隻是錄歌嗎？”
    秦川輕鬆道：“老規矩，編曲我來搞定，你們負責錄製，配樂。”
    “嘶！”
    老馬倒吸一口涼氣。
    秦川親自編曲，這種級別以前可都是秦川自己出歌的時候才幹的。
    老馬把目光望向劉思思手上的譜子，蠢蠢欲動：“能先給我看看嗎？”
    “當然。”
    劉思思把譜子遞過來，老馬沒看歌詞，而是先掃了一眼填詞作曲那裏的作者。
    秦川兩個字很惹眼。
    “川哥，你這，稀罕事啊，第一次見你給女孩寫歌。”
    秦川不是沒有幫別人寫過歌，劉德樺那邊就寫過一次，王保強也寫過一次，但女孩子，這還是頭一遭。
    “都說了，朋友。”秦川道：“別廢話了，趕緊弄。”
    “明白，明白。”
    老馬秒懂，女朋友也是朋友。
    把劉思思領進錄音室，給她簡單講解錄歌的注意事項後，歌曲錄製開始。
    第一次錄歌，劉思思不熟悉，很多次出錯，一遍遍的錄製。
    外麵，秦川也不著急，坐在沙發上淡定喝茶，老馬給他遞煙，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錄了十幾遍後，劉思思嗓子都有點啞了，歌曲終於錄製完畢。
    沒急著走，老馬把錄音棚的工作人員全部叫過來，聽秦川這個製作人分派任務。
    “前奏我要洞簫，這一段你們不用管，我自己來。”
    “鼓手要一位，鋼琴手要一位，古箏要一位……”
    這些天閑著沒事幹，秦川用儺具解鎖了洞簫這個職業，現在他的吹簫技術還可以，不說頂尖級別，和專業的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
    反正閑著沒事幹，幹脆把前奏中洞簫的任務給領了。
    很快，各自分領到任務，秦川又給一一給他們講歌曲的意境，每一段所需要的感覺。
    劉思思是外行，不懂這些，但也靜靜地聽著。
    望著秦川的側臉，她感覺秦川像個導演，而配樂，唱歌的人就像是劇組中的各個部門。
    忙活兩三個小時，星月神話這首歌的製作總算是起了一個頭。
    接下來的時間，每隔幾天，秦川就帶著劉思思過來一趟驗收成果。
    十來天後，歌曲製作完畢。
    秦川給了老馬一萬塊錢，當是辛苦費。
    自從他過來後，老馬的店一直都是關門狀態，不接其他單子，一心做劉思思的新歌。
    秦川也不能讓人家白幹。
    不過老馬死活不收錢。
    還是以前那句話，發歌的時候把他錄音棚的名字打上去就行。
    別人的歌他不知道什麽質量，也不知道會不會火，但秦川親自填詞作曲，參與編曲配樂的歌，他無條件相信。
    拿到成品歌曲，秦川和劉思思從店裏出來，兩人坐上勞斯萊斯。
    副駕駛，劉思思興奮的把光盤插進車裏，調整好音量後聽歌。
    先是一陣悠長，亙古的洞簫聲音，給人一種寧靜，悠然的感覺。
    “川哥，你吹簫真好聽。”
    雖然她已經在錄音室聽過秦川吹簫，但碟片中經過修音的遠遠比現場吹的要更幹淨，耳朵更享受。
    秦川開著車，扭頭道：“想學嗎，我教你。”
    “算了，我不學，太難了，我對樂器沒有天賦。”
    “這個很簡單的，相信我，你學的很快。”
    “不學不學，我唱歌就很累了。”
    劉思思死活不學，秦川略微失望，這可是國粹啊，年輕人不懂得欣賞好東西。
    見秦川的神色，劉思思麵色微變，她突然有點負罪感，好像是她想歪了。
    不過這種負罪感僅僅是存在幾秒鍾就被接下來的歌聲衝淡。
    劉思思從來沒想過，她的歌聲會這麽好聽，以至於聽了這歌一遍又一遍。
    “川哥，我突然覺得，我有當歌手的天賦。”
    “我也這樣覺得。”
    秦川昧著良心說道。
    會唱歌和唱得好是兩回事，劉思思一點音樂基礎都沒有，離專業歌手還有十萬八千裏距離。
    現在的歌成品之所以好聽，完全是錄音棚和後期製作的功勞。
    一句一句的錄，後期修音，合成，不好聽才怪了。
    劉思思小心翼翼道：“先不聽了，回家再聽，循環播放把我cd弄花就不好了。”
    秦川笑笑。
    播幾遍就花，完全不至於，百八十遍都不至於。
    “咦，你這還有劉亦非的歌啊。”劉思思突然看到車上有劉亦非的cd。
    秦川點頭：“嗯，她新出的專輯。”
    他聽過，很一般。
    編曲倒是花裏胡哨，又是搖滾，又是朋克，十幾種樂器搭配看起來有模有樣，高大上。
    就是銷量不太行，發行一個月，賣了幾萬張就賣不動了，全是粉絲在買單，一點水花都沒濺起來。
    大半年的音樂培訓，幾個月的製作，最後就賣了幾萬張，純屬的浪費時間。
    為了這張專輯，劉小麗還幫她推了好幾個女一號劇本。
    “那我得聽聽。”把CD插好，劉思思問道：“是你寫的歌嗎？”
    秦川淡定道：“沒有，女孩子裏，我就給你寫過。”
    劉思思嘴角比AK還難壓：“這樣啊。”
    很快，歌曲播放出來，都是些中文夾雜英文，實在是沒意思，劉思思每一首都聽完，最後評價道：
    “沒有我這首好聽。”
    ……
    把劉思思送回家，秦川順道去秦朝娛樂看看。
    好幾個月沒來，公司裝修完畢。
    之前隻有七八個的小班子，現在發展到十多個人。
    副總經理辦公室，王婷婷埋頭審核一堆合同，秦川進來了她都不知道。
    繞到她身後，秦川仔細看了看，王婷婷做的倒是認真，
    一些關鍵點都做了記號，看樣子是打算回頭再查資料，或者找律師，開會商討。
    秦川還注意到，一向愛美的她頂著大眼圈，臉上都長痘了，遇到難題的時候就用手撓頭。
    “勞逸結合，想不通的事先放下，休息會再想。”
    “誰，啊！你走路怎麽沒聲音！”王婷婷扭頭，被嚇一跳。
    “有聲音，隻是你沒注意。”秦川找椅子坐下，問道：“當老總的感覺怎麽樣。”
    “很累，也很爽，每天都能學到很多知識，還能認識到很多不同的人。”
    “公司營收呢？”
    秦川看似漫不經心問，實際也是對王婷婷的一場小考核。
    自己人用著放心不假，但工作能力也得有。
    不用看報表，王婷婷快速道：“上半年咱們授權出去十四家影視權，四十八家演唱權，盈利一百二十三萬。”
    “QQ音樂，也就是騰迅音樂改名後的平台，通過付費下載，盈利八十五萬。”
    “你的第一張專輯銷量後續又賣了三十五萬張……上半年的總共營收是三百五十七萬。”
    十二首歌，半年收入三百五十多萬。
    其中QQ音樂最少，現在的老百姓可沒什麽付費意識，大部分人都是白嫖，開通綠鑽聽歌的錢，有一部分還要進入平台的口袋。
    收入最多的是專輯，不過經過前麵五百來萬張的銷量後，後續隻會越來越少，估計下半年就隻剩下十幾萬張了。
    未來幾年的大頭，可能會在版權方麵。
    網友沒有版權概念不假，但娛樂圈的歌手有。
    有的人要翻唱他的歌，有的要拿到電視台去比賽，還有的放到影視劇當插曲，主題曲，這些都需要授權。
    秦川狐疑著問道：“我記得現在不是有什麽彩鈴嗎？移動公司沒來買？”
    “人家不要！”王婷婷說完，又罵道：“他們沒品味，隻要老鼠愛大米，自由的飛翔這種歌，說是比較流行。”
    聽著這話，秦川都跟著罵了：“艸，真是沒品味！”
    話說回來，零幾年的時候，網絡口水歌依靠彩鈴業務，確實是賺嘛了。
    可惜，秦川現在已經發了專輯，被打上了精品標簽，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唱口水歌。
    唱就人設崩了。
    就像是家喻戶曉的影帝去拍歪嘴龍王劇情，哪怕收視率再高，給的片酬再多，口碑多多少少會受到影響。
    不過自己不能唱，不代表不能寫啊。
    秦川當即就對王婷婷道：“你幫我聯係曾義鈴花，李玉鋼，就說我請他們吃飯。”
    “算了，還是我親自聯係吧，你去定個包廂。”
    掏出手機，秦川給曾義打電話，助理接的，說是曾義在忙，秦川換一個人打。
    這次打的李玉鋼，也是助理接，沒幾秒就換成了本人。
    “川哥。”
    李玉鋼有點不明白，秦川為什麽要給他打電話。
    兩人上次見麵還是星光大道，這都過去兩年了吧。
    難道是自己翻唱他的貴妃醉酒原因？
    他買了秦川的貴妃醉酒演唱權，經常在各大電視台上進行翻唱，沒少賺錢賺名氣。
    李玉鋼擔心是秦川覺得他唱的有點火了，不讓他唱。
    “鋼子！”
    “川哥，是我，有事你說。”
    “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
    “我這邊很忙，你看……”
    李玉鋼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秦川不讓他唱就不唱吧，一輩子翻唱也不叫事。
    但他絕對不會低頭討好的。
    做人要有骨氣。
    秦川隻是淡淡道：“我寫了首歌，覺得和你比較適合，你忙就算了。”
    李玉鋼激動：“你在哪兒，我馬上過來！”
    “你不忙了？”
    “川哥，你這話說的，你請我吃飯，再忙我也得去啊，哥，時間，地點，我馬上飛過去。”
    “北平，今晚能來嗎？”
    “能！”
    這個點想買機票有點來不及，好在李玉鋼離得也不是很遠，就兩三百公裏，坐車幾個小時就到。
    “待會我把餐廳地址發你。”
    秦川這邊掛掉電話，沒一會，曾義那邊打了過來，秦川說約吃飯，曾義說沒時間。
    秦川說寫歌，曾義說馬上到。
    王婷婷不理解，張大著嘴巴問道：“老板，你還真要給他們寫歌啊？”
    “對啊。”
    “自己唱不行嗎？”
    “我要自己能唱，還給他們寫幹嘛，有些歌不適合我的風格。”
    王婷婷心疼：“這樣不就可惜了。”
    一首歌能賣多少錢？
    五千，還是五萬？
    就算賣五十萬也是虧。
    交給專業的人運營，賺的錢遠遠比五十萬多幾十倍。
    比如秦川之前的那張專輯，都是以前的老哥，天宇整合後弄了張專輯，秦川分賬就賺了兩千萬。
    天宇傳媒賺的不比他少。
    他們兩家賺了大頭，下麵的經銷商，音像店老板也沒少賺，這樣前前後後算下來，這張專輯賣了多少錢？
    現在秦川要給別人寫歌，還不是一個歌手？
    虧嘛了啊。
    “可惜？”秦川嗬嗬笑道：“你什麽見我吃過虧？”
    王婷婷撓頭：“可是賣歌就是虧啊。”
    “跟著來，晚上你就知道了。”
    晚上，秦川帶上王婷婷一起赴約。
    包廂裏，很快，三方會麵。
    李玉鋼是一個人來的，鳳凰傳奇這邊曾義和鈴花都在。
    秦川就帶了個王婷婷，帶她過來一是曆練，二是當司機。
    “川哥！”
    “川哥！”
    “幾位，好久不見。”
    秦川進門後一一握手，然後介紹身後的王婷婷給他們認識：“這是我們秦朝娛樂的副總王婷婷。”
    “王總好。”
    “王總好。”
    一番寒暄後，眾人坐下。
    秦川端著酒杯和幾人敘舊，聊了聊當初的星光大道，酒過三巡後，他才說起正事。
    “王總。”
    秦川說了一聲，王婷婷立馬從包裏拿出幾分樂譜給他。
    曾義，鈴花，李玉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看。
    秦川給他們打電話的時候，他們確實在忙，把工作推掉，賠了演出費，為了什麽，還不就是為了秦川說的新歌。
    秦川分別把兩首歌給曾義和李玉鋼：“我最近突發靈感，寫了兩首歌，你倆幫我看看怎麽樣。”
    曾義這邊拿到的是月亮之上。
    填詞作曲那一欄寫的是秦川名字。
    曾義和鈴花不語，埋著頭往下看，第一遍把詞看完，第二遍開始跟著輕哼。
    秦川不打擾，叼著一根煙，靠著椅背，時不時吃幾口王婷婷幫他夾的菜。
    李玉鋼拿到的是清明上河圖，也是秦川填詞作曲。
    隻是在哼到副歌部分的時候，秦川打斷他：“鋼子，錯了，不是這麽唱的。”
    煙頭杵滅在煙灰缸。
    秦川用戲腔唱了幾句：“綾羅飄起遮住日落西，奏一回斷腸的古曲。”
    “抬起畫麵如此的美麗，孰不知是誰的墨筆。”
    “淡淡胭脂遮住了思緒，小酌幾杯卻有醉意。”
    “多少能人將相書畫三千裏，上河圖雕琢的意義。”
    李玉鋼張了張嘴，一句話說不出來。
    秦川的戲腔在華語樂壇可是一絕，赤伶之後就沒怎麽聽他唱過，沒想到這首清明上河圖居然也是戲腔和流行樂結合。
    貴妃醉酒和赤伶之後，華語樂壇，很多人模仿過這種結構的歌曲。
    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能比得過秦川的。
    要麽寫不出來這種詞，要麽就是唱不了戲腔。
    “川哥，這歌，給，給我唱的？”李玉鋼說話都有些結巴。
    這要是給他唱的，那他絕逼火啊。
    終身代表作那種。
    鳳凰傳奇那邊，曾義和鈴花抬頭，望向了秦川，月亮之上，這歌他們也想要，太符合他們的風格了，簡直就是量身打造。
    接下來就等秦川開價。
    “當然。”秦川和藹笑道：“不隻是清明上河圖，月亮之上也是給花姐他們唱的。”
    曾義呼吸一重：“多少錢！”
    二十萬，五十萬，一百萬，他都買。
    李玉鋼也是差不多想法，百八十萬他都出得起。
    這年頭歌曲不太賺錢不假，但商演，走穴賺錢啊，跑個場子就是十萬八萬。
    有一首代表作，他們能吃三五年，幾個一百萬都能賺回來。
    運氣好整個代言就是幾十萬。
    秦川笑眯眯道：“談錢多俗氣，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