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金蓮出差，秦川想找她都沒找到。
    好像是卡著時間似的，秦川這邊仙劍三項目啟動，得提前半個月入組。
    他前腳一走，後腳金蓮出差回來。
    橫店，仙劍劇組碰頭會。
    “楊蜜怎麽沒來？”屋子裏幾十號人，秦川掃了一眼，發現唯獨女一號楊蜜不見身影。
    劉思思悄悄小聲道：“不知道，她不是咱們公司的，沒聽說。”
    這部戲是糖人的項目，重要角色大多是糖人的演員，比如男一號秦川，女二號劉思思。
    這一次，劉思思也是被秦川硬抬上來的。
    除了他倆，糖人的藝人袁洪也加盟了這部戲。
    女主角用的則是這兩年小有名氣的楊蜜，她是榮興達公司藝人，屬於李少虹旗下。
    不隻是劉思思，劇組大多數人對他都不熟。
    這部戲和以前的模式一樣，內地演員為主，港台藝人為主。
    男二號用的是霍劍華，港島那邊則是有林誌聰，之前在功夫劇組裏，飾演的是星仔發小，假的斧頭幫老大。
    不過秦川跟他不熟，因為兩人之前沒什麽對手戲。
    台上，導演李國利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手表，準備不等楊蜜了。
    剛要開口說話，哐當一聲，大門推開。
    楊蜜氣喘籲籲的跑進來：“不好意思，飛機延誤耽誤了一會。”
    喘著粗氣，她環顧一圈，迅速來到秦川身邊坐下，胸口起伏，用手對著白皙的脖子扇了扇風。
    五六月的天氣已經開始熱了，她又是跑著過來的，差點沒累死。
    秦川默默把自己身前的水杯推了過去。
    “謝謝。”楊蜜端起杯子，幾口就把水喝幹淨，這才長長吐了一口氣。
    台上，李國利已經在講話了，秦川不方便說話，隻是點點頭。
    會議開了一個小時，期間李國利把幾個港台生麵孔給眾人介紹認識。
    一番寒暄後，李國利安排眾人去隔壁廳喝酒吃飯。
    氣氛終於緩和下來。
    有的人端著酒杯來來往往的認識前輩新人，有的屁股坐著不動就有大把人排隊敬酒。
    還有的在角落裏無人問津。
    秦川這一桌，坐下後就沒消停過，霍劍華，林誌聰，還有劇組副導演都過來敬酒。
    好不容易把這些人應付完，他才得空夾幾筷子菜。
    同桌，楊蜜吃的比他還粗魯，一碗飯後還喝了半碗湯，靠著椅背道：“終於飽了。”
    秦川笑問：“你是餓了幾天？”
    楊蜜摸著肚子感歎道：“餓倒是不至於，就是好久沒吃飽了，我現在拍的是紅樓夢，封閉式拍攝，太遭罪了，天天要看原著，學禮儀，控製體重，說話都要用半文言，差點沒瘋掉。”
    劉思思驚詫：“這麽苦？”
    楊蜜麵色扭曲：“誰說不是呢，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秦川眯眼，打量著楊蜜，發現她的臉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他想到了一個傳聞。
    據說是楊蜜試戲紅樓夢，李少虹嫌棄她四方臉不好看，不要她。
    然後楊蜜就去拔了四顆牙齒，把臉瘦了下去，這才有現在的樣子。
    不過傳說始終是傳說，不可信。
    至少秦川就知道，拔牙之後，一天兩天可恢複不了，劇組不會等你那麽久。
    就算能等，拔牙這玩意也不會瘦臉。
    能瘦臉的方式隻有一種。
    削骨。
    也就是整容。
    “你盯著我看什麽？”楊蜜察覺到秦川目光，不自然的問道。
    “你整容了？”秦川直接問。
    楊蜜雙手抱在胸前，頭一歪，說道：“沒有。”
    “那你和之前不一樣了。”
    “大哥，那會我多大，現在我多大，青春期女孩子發育快，上了大學後變化大很正常，女大十八變你沒聽說過嗎？”
    楊蜜的話術和大部分整容的藝人說的差不多。
    都是女大十八變。
    秦川撓頭：“女孩子發育快不假，但不是初高中發育快嗎，你都大幾？還發育呢？”
    女孩發育快指的是小學，初中那段時間。
    很多女生高中後什麽樣，基本上未來就什麽樣了。
    上大學跟整容似的說法其實是在衣品，氣質上，本身樣貌是沒有太大變化的。
    上大學後變漂亮的，在高中就好看。
    隻不過高中束縛太大，天天穿校服，學校也不準她們化妝打扮，頭發清一色齊劉海，高馬尾，齊肩短發。
    上了大學後開始打扮自己，弄了潮流發型，穿了適合自己風格的裙子，衣服，化了妝，看起來就漂亮了。
    這些都是假象，人還是那個人。
    不信把發型弄回去，把妝卸了，穿上校服，和當初並沒有什麽區別。
    “你管我。”楊蜜硬著頭皮道：“川哥，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就不能問我點好的嗎？”
    她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
    “對了，這個姐姐是？”
    她把話題轉移到劉思思身上。
    “劉思思，我們公司的，也是我的，女朋友。”在場都是圈內人，也沒狗仔，秦川直接認了。
    吃到大瓜，同桌的人紛紛側目。
    楊蜜直接瞪大眼珠子：“你什麽時候有女朋友了？我怎麽不知道。”
    “不是，我什麽時候有女朋友，你怎麽會知道？你也住我家對麵啊？”
    秦川看她和金蓮的氣質很像。
    楊蜜撇嘴：“川哥，不夠意思，居然沒第一時間告訴我，哎呀，咱們的感情淡了啊。”
    嘴上這麽說，楊蜜感覺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這才多久功夫啊。
    她這一年多忙著拍戲，事業壓力大，打個眼功夫秦川就有女朋友了。
    那自己咋整？
    不過，有守門員也不是不可以進球。
    隻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
    對麵，劉思思已經挽著秦川的手肘了，還笑眯眯對著她點頭。
    牆角，有點硬！
    ……
    楊蜜參加了三天的劇本研討會。
    第四天，和劉思思對完一段台詞，她扭頭對劉思思身旁的秦川道：
    “川哥，我下午有事出去一趟，下周才能回來，已經跟導演請過假了。”
    秦川眼皮跳了一下，這才進組幾天啊。
    還有十來天就開機了，楊蜜劇組要請假一周，什麽情況，等她再回來，跟得上戲嗎？
    少了充足準備時間，這戲也拍不好吧。
    “你家裏有急事嗎？”
    “沒有。”楊蜜尷尬：“我不是拍著紅樓夢嘛，那邊還沒殺青。”
    原來是軋戲。
    得兩邊跑。
    秦川皺著眉頭問道：“那邊大概多久能拍完？”
    “不好說，最快也要一個多月。”
    牛逼。
    秦川知道她軋戲狠，沒想到這麽狠，最快也要一個多月，要是不快，豈不是兩三個月。
    這種拍法，能把角色演得好嗎？
    糖人也是厲害，檔期撞得這麽狠都敢讓楊蜜來演。
    “那你的戲……”
    楊蜜拍著胸脯道：“放心吧川哥，我不會耽誤這邊拍戲的，台詞都記著呢。”
    人家都保證不耽擱，秦川還能說啥。
    隻能以觀後效了。
    楊蜜這一走，秦川的時間空大量閑下來，畢竟他和楊蜜的對手戲是最多的。
    少了一個人對戲，能不閑下來才怪。
    劇組開機之前，秦川抽了個時間，請假一天回到北平，參加了投名狀的首映禮。
    這戲是去年九月份殺青的，現在是六月了。
    九個月時間過去，後期製作早就完成。
    投資幾個億的大製作，又清一色大陣容，不存在審核不過，找不到發行方，排不到片的情況。
    之所以拖著到現在才上映，聽說還是跟李連節飾演的角色有關。
    投名狀有原型。
    翻拍的是前清的刺馬案。
    龐青雲這個角色的後人看了片子，不滿意，不讓上映。
    說是抹黑先人。
    龐青雲三姓家奴，背刺兄弟，勾引二嫂，他們這些後人看了片子沒給陳可欣套麻袋都算是素質高。
    無奈，陳可欣隻能剪片。
    剪了好幾版，最後和刺馬案都沒什麽關聯了，老馬家後人才罷手。
    影院，秦川和陳可欣握手：“陳導，辛苦了，你都瘦了。”
    電影院裏，陳可欣一頭齊肩長發，戴著墨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路。
    “唉，我是苦命人，下次說什麽都不拍動作片，太累了，你最近在忙什麽？”
    “拍仙俠劇。”
    “沒拍電影嗎？”
    “遇不到合適的。”
    秦川和陳可欣這邊寒暄一會，又找劉德樺和李連節聊了聊。
    這個廳是大廳，前麵第一排坐的是劇組主要創作人員，後麵幾排全是圈內大咖。
    一眼望去，不是影帝就是影後，還有名導。
    他們都是過來捧場的，有的是劉德樺，李連節的朋友，有的是陳可欣的朋友。
    秦川沒有通知朋友過來捧場，現場沒有他的親友團。
    在一般的劇組裏，首映能來多少名人站台，一般也代表著這個演員的隱形實力，咖位，級別。
    還好投名狀劇組比較和諧，大家不興這些。
    秦川知道自己不管找多少人來，肯定沒有劉德樺和李連節的朋友多，索性就不找。
    前麵幾排是幫忙站台的藝人，後麵則是媒體，影評人，記者，過道都給站滿了。
    秦川也不知道來了多少家，估計得有七八十家媒體。
    很快，電影開始。
    和後世的那一版差不多。
    秦川是第一次看投名狀的成片，看的很認真。
    在劇組殺青後，這部戲的成敗就跟他無關了，所以這一趟，秦川完全是觀眾的心態看電影。
    劇情和後世的投名狀差不多。
    此時秦川再看，有不一樣的感覺，台詞寫的很好，李連節的表演很厲害。
    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功夫皇帝，武打巨星。
    但忽略了他的文戲。
    “有希望能打贏的仗，絕對輪不到我們上，讓我們上的，肯定是沒有希望打贏的仗。”
    “打贏，我們才有機會，但僅僅是個機會。”
    “你說很難？但不難根本輪不到你。”
    投名狀裏的某些台詞，放在現實中也是對得上號的，有故事的人聽得是五味雜陳。
    李連節沒有回頭，眼睛一直盯著大銀幕。
    但他知道，此時此刻，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他。
    如他所料，確實有很多雙眼睛盯著他的後腦勺看。
    沒人能想到，李連節的文戲能這麽高，演技那麽精湛，完全是影帝級別的表演，非常厲害。
    一個眼神，一個表情，龐青雲這個角色被他演的入木三分。
    很多時候，大家都忘記了這是李連節，而是沉浸到了故事劇情中。
    曾經有人說過這麽一句話，如果電影裏，演員一出來，你就叫出他的真名，那這個演員肯定不是好演員。
    臉還是那張臉，但你叫不出名字，忘記他的名字才是說明他的演技真的爐火純青。
    一個多小時候，電影結束。
    秦川跟著陳可欣，李連節，劉德樺這幾個大佬一起去吃飯，席間認識了好幾個領導和老總。
    次日，秦川回到仙劍三劇組。
    昨晚那些收了紅包的媒體，記者連夜寫的影評，報道也出來了。
    首當其衝，李連節被誇瘋了。
    都說是演技好。
    其中有好幾篇報道是有關秦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