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乖巧妹妹，一個是冷酷魔女，天天在這兩個角色之間轉換，劉思思人都快嘛了。
    在仙劍三裏，很多人都有一人飾演多個角色的任務。
    比如楊蜜，要演人間雪見，要演天界仙女夕瑤。
    霍劍華要演徐長卿，要演前世的顧留芳。
    秦川演的更多，景天，龍陽太子，飛蓬將軍，每個角色的性格還都不一樣。
    但他們的角色就沒有放在一起拍的，都是拍完這個再演哪個。
    劉思思不一樣，紅藍龍葵很多時候都是在一場戲裏來回切換，這就要求她必須同一場景裏來回演。
    演紅色龍葵之前，她要求秦川不準跟她說話，演藍龍葵要求秦川和她聊天。
    她拍戲，最累的是秦川。
    一個月時間過去，劉思思離開劇組，請假去射雕英雄傳那邊把穆念慈剩下的戲拍完。
    身邊少了個人，秦川清靜不少，準備把時間精力投入到自己的角色中。
    於是，他和霍劍華大量的對手戲來了。
    兩人白天黑夜都在拍。
    幾天後。
    半夜兩點，小樹林，夜戲。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景兄弟，你明白了嗎？”
    當霍劍華拍著拍著就來了這麽一串數字的時候，秦川都懵了，腦瓜子嗡嗡的。
    拍戲念數字，這種事在十年後很常見，不少年輕小演員都這麽幹，有的老人軋戲多，也會念數字。
    但那都是些不敬業的演員。
    開機以來，秦川覺得霍劍華表現還不錯，話雖然少點，但兢兢業業。
    沒想到拍著拍著也給他來這一套。
    這部戲雖然有後期配音，但多多少少也得體諒一下他這個對手演員吧。
    聽著這種數字，誰還有心思演得出來。
    “景兄弟。”霍劍華麵不改色又提醒秦川。
    “導演。”秦川扭頭朝著監視器方向望過去，喊了一句。
    “哢！”
    秦川出戲了。
    “什麽情況啊這是？”李國利通過對講問道。
    秦川不說話，隻是陰沉著臉。
    這麽明顯的念數字，李國利聽不到？為什麽不喊停？
    說明他也是默認這種行為。
    重新拍一條的話耽誤時間。
    “不好意思導演，我剛剛忘記台詞了。”霍劍華尷尬說道：“我怕打斷拍戲過程，就改成了說數字，真不是故意的。”
    他的這段戲是文言文，台詞很長。
    說了一半，剩下的忘記了，確實是不想中斷拍攝，所以才用數字代替。
    說了幾句的時候他還有點擔心會被導演批評。
    結果導演沒叫停，他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放心的把剩下數字念完。
    沒想到秦川這麽剛，直接喊停。
    這一下子，不隻是他尷尬，導演也尷尬。
    李國利從導演棚走出來：“沒事，休息幾分鍾，把台詞記一下重新再拍。”
    “小川，你這邊注意下，機靈點，拍戲嘛，有時候不要太死板了。”
    “我們這部戲拍攝周期很緊，明年初就要上映，不能耽誤太多時間。”
    “我明白了，導演。”秦川淡淡點頭。
    也難怪糖人會沒落。
    以前的古裝市場，糖人，周易，這兩家是領頭羊。
    為了抓住觀眾，雙方你追我趕，都是用心，用質量在PK，那會，打鬥，劇情，拍攝，配樂，都是一流。
    現在周易倒下了，就剩下糖人一家獨大，慢慢的，李國利和蔡一儂也飄了。
    為了趕工期都能容忍演員念數字的情況發生。
    糖人不涼，誰涼？
    幾分鍾後，拍攝繼續。
    還是剛剛這場戲。
    霍劍華先是一串動作武打，然後開始文言文獨白。
    第二遍拍攝效果要比第一遍好些，但也沒好多少，還剩下十幾句台詞的時候，他又記不住了。
    硬著頭皮，他來了一段數字rap。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景兄弟，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秦川深呼吸一口氣：“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七。”
    不就是念數字嘛，誰不會啊。
    以前老聽人說起數字先生，數字小姐，作為吃瓜群眾，他隻是微微一笑，圖個樂嗬。
    沒想到事情落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心情會是那麽憤怒。
    主要還是覺得不公平。
    憑什麽啊！
    他辛辛苦苦背詞，為了角色把劇本看了一遍又一遍，寫了幾萬字小傳，遇到沒把握的戲份還要用儺具推演體驗角色經曆。
    怎麽到了霍劍華這裏，台詞記不住就可以用一串數字糊弄過去。
    “啊，這。”霍劍華也發懵。
    不隻是他，現場的工作人員，群演，都是懵的，過了兩秒鍾，有人偷偷笑出聲來。
    很明顯，秦川這是不服氣啊，故意的。
    這下有好戲看了。
    被秦川這麽一搞，霍劍華臉色火辣辣的，非常尷尬，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特別是聽到周圍傳來的笑聲後。
    比起吃瓜群眾的笑聲，候場的楊蜜卻是皺著眉頭一言不發，擔憂的看了看秦川。
    他這一串數字念出來，尷尬的可不隻是對手演員。
    導演李國利更尷尬。
    平白無故把公司的頭號導演，二把手給得罪了，這可不是明智決定。
    “怎麽回事，幾句台詞都說不好！”
    “還能不能拍了！”
    手上拿著對講，李國利從導演棚衝出來，大聲的吼道。
    這話一語雙關，既是在罵霍劍華，也是在罵秦川。
    但秦川就跟沒聽出來似的，很無辜的語氣說道：“李導，不是你讓我這麽幹的嗎？”
    “我，我特麽。”李國利氣得火冒三丈，偏偏還不好發作。
    剛剛確實是他說的，拍戲機靈點，趕工期，不要太死板。
    但也沒讓秦川上來就是數字啊。
    目光瞪著霍劍華，李國利道：“再給十五分鍾，把台詞記熟悉了！”
    “好的導演。”霍劍華不好意思說道。
    至於秦川，李國利沒搭理他，這小子專門氣人。
    回到導演棚，李國利點了根煙，狠狠砸了幾口。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這幾場戲，一直拍到天亮才收工，最後一條剛好就是秦川的。
    別人都走了，就他還要補拍鏡頭。
    要知道，早上八點多，還有他的戲要拍。
    都沒回酒店，秦川在房車上洗個澡，悶頭睡下，幾個小時後，趙麗影把他叫醒。
    “川哥，該你化妝了。”
    秦川睜眼，爬起身來：“還有多久”
    “五十分鍾。”
    “沒事，來得及。”秦川準備簡單洗漱一下，花五分鍾吃點東西再下車。
    “來不及了。”趙麗影著急：“張導說劇本臨時調整，要第一個拍你。”
    劇組好幾個導演，有拍文戲的，有拍武戲的。
    李國利昨晚拍完就回去睡覺了，要下午才會過來，這會是另外一個導演。
    “艸。”秦川罵了一句，穿著拖鞋就下車，邊走邊道：“給我準備一份早點，我化妝的時候吃。”
    他哪裏不知道，這是李國利在收拾他，昨天故意留著幾個鏡頭，把他拖到天亮才拍，這會又第一個讓他演。
    享受到李國利的關懷，秦川一點不後悔，再遇到念數字，他還是會反抗。
    被收拾最多三五天，要是就這麽認了，可能未來三五年，每每想起這件事都會覺得晦氣，念頭不通達。
    ……
    開機兩個月，橫店的戲份拍完。
    劇組換取景地。
    兵分兩路，一路去鳳凰古城，一路去壽仙穀。
    秦川被分到鳳凰古城。
    劉思思也把穆念慈的戲份拍完，晚一天趕到鳳凰古城。
    這邊的戲份講的是龍陽太子和龍葵公主的戲份，武打戲很少，大多是文戲。
    “提幹”了秦川一段時間的李國利沒來，他負責唐煙，霍劍華那一組。
    劉思思趕過來當天，和秦川一起到古城轉悠，還在景區買了一套苗疆服飾穿著拍照。
    少了李國利，秦川本以為這邊的戲份會很簡單，一邊拍一邊玩，就跟度假差不多。
    結果。
    “嗚嗚嗚。”
    “王兄！”
    “龍葵太可憐了。”
    拍到薑國戲份，劉思思的眼淚就沒停過，一和秦川對戲就哭。
    這是入戲太深。
    薑國這一段戲，確實是龍葵的痛。
    父王戰死，母後病亡，兄長為了不犧牲她祭魔劍，獨自迎戰敵軍，最後死在了城牆下。
    薑國，亡了。
    龍葵不願獨活，最終還是自殺祭劍，化作了劍靈，千百年來一直等著龍陽轉世。
    拍著這些劇情，本就淚點低的劉思思天天哭。
    最後還是秦川帶著她去吃了幾頓火鍋，景區轉了幾圈，又給她補了幾節私教課，才從情緒中走出來。
    鳳凰古城取景二十來天，拍完這邊戲份，劇組繼續趕往下一個拍攝點。
    這次，秦川的戲份占據大篇幅。
    演完了景天，龍陽，該演天界的飛蓬將軍了。
    攝影棚內，周圍滿是綠布，吊著威亞，秦川和黃偉光一天打到晚。
    拍不完的打戲。
    連續拍了好多天，黃偉光有天拍著拍著直接吐了。
    還以為是威亞綁在身上難受，李國利特意上前安慰。
    黃偉光直接來了句：“我身體沒事，就是這些天飛的太多了，威亞一吊有點難受。”
    “導演，能讓我演兩場文戲緩緩嗎？”
    他是真的拍吐了。
    之前上天打來打去還覺得好玩，帥氣。
    連續飛了那麽多天，他現在一起飛就想吐。
    李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