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九層，咖啡廳。

    小孩兒季霧嶽抱著杯奶茶狠狠吸了一口，臉上浮現一絲享受。

    林封輕啜了一口咖啡，看著季霧嶽，神情古怪。

    這個家夥說圖書室不是談話的地方，於是就帶著他來到咖啡廳。

    結果點了杯咖啡後，這小逼崽子說咖啡不好喝。

    然後就讓咖啡廳的店員去了隔壁奶茶店買了一杯全糖奶茶。

    講道理，店員出門點奶茶的時候都是懵的。

    讓咖啡店店員去隔壁店買奶茶？！

    活這麽大了就沒見過這種操作！

    又輕啜了口咖啡，林封看著季霧嶽，沉聲說道：

    “所以，你說的‘這也不一定’是什麽意思？”

    “這個啊…”

    季霧嶽又喝了口奶茶，接著說道：

    “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這種口令是很好使，但是，這種口號不隻是我們的世界會有，其他一些有相同文明水平的臨界也可能會有這種口令，所以，你用這種方式驗身份可沒用。”

    說著，季霧嶽喝了口奶茶，眼神古怪的看向林封，“這種不該是基本常識嘛，緋紅老大沒告訴你？”

    林封沉默，難發一言。

    季霧嶽口中的緋紅老大，不出意外就是向他發出邀請函的緋紅了。

    問題是，他跟這個緋紅不熟啊，連麵都沒見過。

    這要想扯虎皮什麽的，怕是能輕鬆被拆穿，到時候怕是完犢子了。

    等等，不對，有哪兒不對。

    林封撓撓頭，將緋機放到桌子上，又讓小由跳上桌子。

    皮孩子撓撓頭，在林封的示意下，直勾勾的看著季霧嶽。

    季霧嶽似是心有所感，轉頭看了小由的位置。

    那裏，什麽都沒有。

    季霧嶽微微搖頭，看著林封，笑著說道：

    “那些東西，我已經看不到了，我曾和你一樣，是遣返者，但是如今，我已經不是了。”

    說著，季霧嶽猛地一桌麵，麵色暴戾且肅殺。

    “緋紅那個撲街仔，讓我來當臥底，三十年啊，三十年又三十年啊！我在這都快五百年了啊！他搞咩啊！”

    此時的季霧嶽發出的不是醇厚深沉的中年音，而是真跟這個年紀的熊孩子一樣，發出尖銳憤怒的咆哮。

    林封淡定的掏掏耳朵，一臉平靜的喝了口咖啡。

    別問他為什麽這麽淡定，耳朵已經聾了，啥也聽不見。

    季霧嶽紅溫了一陣，深吸幾口氣，總算是冷靜下來。

    林封鬆了口氣，看向季霧嶽，沉吟數秒，“你說你曾是我同行，為什麽現在不是了？”

    “緋紅那個撲街！他把我的裝置拿走了啊！”

    季霧嶽撓頭，一臉惱火。

    “沒有裝置，我沒法連接傳送啊，那家夥說，最多兩百年就來接我了，結果這都過了快五百年了啊，那家夥半個影子都沒出現啊！”

    “兩百年前他還給我發消息來，說很快派來接我，結果消息也不發了，人……”

    說到這兒，季霧嶽頓了頓，看了眼林封。

    “小子，你不是緋紅老大派來的吧？”

    “不是。”

    林封沉吟數秒，還是說了實話。

    話音剛落，林封就看到季霧嶽肉眼可見的失望起來。

    看著他失望的模樣，林封想了想，問道：“那什麽，你能說說你臥底的事兒嗎？”

    季霧嶽看著林封，怔神良久，心中的憤怒與茫然最終都化作了一聲歎息。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拉攏這個世界而已。”

    “拉攏這個世界？”

    林封瞳孔震顫，閃過難以置信之色，腦袋忍不住後仰。

    拉攏世界，哪個世界？

    西園寺世界？！

    這個可不好拉攏啊！

    林封腦子有點亂，忍不住敲敲眉心。

    冷靜，冷靜，‘拉攏世界’必定不是什麽簡單的代稱，而是某種真實存在的 東西。

    深吸一口氣，林封看著一臉沮喪的季霧嶽，沉聲問道：

    “季霧嶽，你還有緋紅，你們到底是在幹什麽？”

    聞言，季霧嶽沉默數秒，臉上的沮喪憤怒盡數散去，變得崇高而肅然。

    “為了世界和平。”

    林封：“……你還不如說是為了人類存續。”

    “確實也有這個意思。”

    “那你幹毛線讓手下的人給這裏人類投那麽多地下城啊，每個地下城可都是會死人的？！”

    “嘁，誰讓他們追殺我來著。”

    林封：“？！不會是那種，勇者殺了魔王後，各國覺得勇者是威脅的那種套路吧？”

    “差不多吧。”

    季霧嶽百無聊賴的點點頭，接著說道：

    “主要還是我分了一半的心髒給貝兒，以及，貝兒的魔王之心被我私自留下了，那些貪婪王者自然不會允許我把持魔王之心，所以就……”

    林封沉默片刻，“還真是個俗套的故事。”

    “或許吧，但對我這個當事人來說還挺刺激的。”

    季霧嶽聳聳肩，看著林封，確實話鋒一轉。

    “再說了，我讓手下人弄那麽多地下城出來，可不單單是為了虐他們，也是為了鍛煉他們，闖過的地下城越多，他們就是越能成為強大的戰士。”

    皺了皺眉，林封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將他們訓練成強大的戰士……是打算反攻魔族？”

    “我為什麽要讓他們打我自己。”

    季霧嶽毫無遲疑地說著，無比堅定的將自己放在了魔族陣營。

    “那你打算打誰？”

    季霧嶽沉默，不發一言。

    他沉吟數秒，看著林封，目光幽幽地道：“你既然不是緋紅老大派來的，那我就不告訴你了，有些事情你現在還沒資格知道。”

    說著，季霧嶽歎息一聲，扔給林封一張卡片，“看在同行的份上，你有啥事兒可以來99層找我，坐電梯，刷這個卡就行。”

    隨後，季霧嶽跳下椅子，就要離開。

    然而，才從椅子上跳下，他就感覺自己雙腳騰空了。

    回頭看一眼，就見林封黑著個臉貼到了他近前。

    “你丫的能說就說，不能說就把舌頭給我拔了，哪兒那麽多資格限製！”

    “欸，等等，別甩，別甩，我說我說！”

    季霧嶽掙紮了兩下，很快說道。

    林封嗬了一聲，手一點沒鬆意思。

    季霧嶽回頭指了指，桌子上放著的那本野史。

    “其實，那些東西都在那野史裏。”

    林封：“……”

    好家夥，這野史這麽野的嗎？！

    一手提溜著季霧嶽，林封翻開了那本秘史，翻到了第三個故事。

    隻是看到這個故事，林封不由愣了一下。

    第三個故事，世界不存在了。

    在故事裏，這個世界即將凋零。

    它古樹上一片將要脫落的殘葉，要墜入無盡的深海。

    所有的生命都將在這場災難中逝去。

    不管‘世界’再如何掙紮，也難以逃離虛無的命運。

    除非能化作一團清氣，乘風而去，或者，進入本征……

    “清氣，本征，什麽東西，話說，這個故事為什麽讓我有一絲莫名的熟悉？”

    林封皺眉，不由沉思。

    他轉頭，想讓季霧嶽解讀一下這個故事，但是，不知何時，被他提溜著的季霧嶽變成了一截短木頭。

    “……好家夥，還特麽會用替身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