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為嬌妻出謀劃策 送嬸母成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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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祁翀早早結束了自己的公事回到紫宸宮。大婚之後他每晚都宿在紫宸宮,甚至連禦書房裏慣用的生活用品都搬了過來,大有一副今後就賴在這裏不走了的架勢。
    心悅自大婚後一直沒能再出宮去女校,不僅林太妃反對她再隨意出宮,甚至就連祁清瑜都勸她要注意國母的身份,這也讓她有些焦急失落。祁翀看在眼裏,也在暗暗想辦法。
    今日進屋來見心悅依舊興致缺缺,祁翀笑嘻嘻湊了上去:“娘子,想什麽呢?”
    “唉!無聊呀!”心悅歎了口氣,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喲!這是心病呀!小生這裏剛好有一劑良藥可醫娘子的心病,不知娘子......”
    “快說!不許賣關子!”一根纖纖玉指頂在了祁翀的鼻尖上。
    “得令!”祁翀吞了口唾沫,趕緊道,“我打算在宗學旁邊單劃出一個院子來招收女學生,招生範圍也不單限於勳貴、官宦人家的小姐,成了婚的少夫人也可以來,但是有兩個條件,一是不收沒讀過書的學生,要求必須有些底子;二是所有畢業生將來都要去女學教書至少三年,這叫服務期!你呢,不用出宮就能繼續你的教育事業,至於這個學校嘛,就叫大淵女子師範學院!”
    “師範?”心悅眼睛一亮,“《北史》有雲:‘恭德慎行,為世師範’,是出自這裏?”
    “呃——還可以有另一種解釋:‘學為人師,行為世範’!”祁翀認真地道,“心悅,我一直覺得,以你的學識去教那些不識字的姑娘其實是大材小用了,你應該是先生的先生、教師的教師!你先培養一批女教師,讓她們再去教學生,如此一來豈不是事半功倍?”
    “元舉,你說得太對了!”心悅興奮起來,“我其實也是這麽想的,我也想將莘昭女校的姑娘們培養成女先生,可結果卻並不理想!一來,這些姑娘們底子太差,幾乎都是從頭教起,一兩年之內學業成就有限;二來,許多人讀完書也就到了嫁人的年紀,嫁人之後婆家就未必再願意讓她們拋頭露麵了。所以,這兩年來女校真正培養出來的可用之才並不多。可如果照你這個法子,那就簡單多了,一年甚至半年,我就能培養出一大批女先生,或者用你的叫法——女教師!可是——能行嗎?有幾個官宦人家的姑娘願意拋頭露麵來做這樣的事呢?”
    見心悅又擔憂起來,祁翀將她攬入懷中笑道:“以前你若這樣做當然沒什麽人會聽你的,可現在不同了,你可是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要做的事,誰敢不響應?等過幾日我就下詔讓在京親貴、官員自己報名,然後再由你組織考核,先招收第一批——人數你自己定!奉忠!”
    “奴婢在!”奉忠忙上前應道。
    “去收拾個地方出來給娘娘做學校用!”
    “奴婢這就去!”
    “果然還是得借助陛下的龍威呀!”心悅有些酸溜溜了。
    “你是還沒習慣使用自己的‘鳳威’而已!”祁翀苦笑道,“權力這個東西有多好用,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說話間,晚膳送上來了,二人便邊吃邊聊。
    “皇太後明日便要離宮了。”心悅突然道。
    “嗯,我知道,韓炎護送她去嵩山,常夫人和你那些習武的學生貼身保護,對外就說皇太後去中嶽廟清修,為長公主祈福。”
    “其實這也挺好,她也可以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了。元舉,謝謝你!”心悅認真地道。
    “謝我什麽?”祁翀有些詫異。
    “謝謝你成全了她呀!其實你本不需要這樣做的。”
    “這算什麽?”祁翀笑道,“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權利,男子如此,女子亦如是,隻要不違背律法就行。皇太後也好,你也好,你們都是母儀天下之人,你們自己如果都做不到這一點,又如何給天下女子做表率呢?所以,你們得償所願,天下女子方能得償所願!”
    祁翀的話是心悅從未聽過也從未想過的,似乎與過去書上講的東西有所不同,但論起來好像又的確是這麽個理兒!心悅仔細咂摸著這番話的含義,眼前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次日,祁翀、心悅、林太妃等人在宮門口拜別薑元瑤。
    “太後娘娘,您這一走怕是有些日子要見不著公主了,再抱抱她吧!”奶娘抱著還什麽都不懂的阿笙,心中不免有些酸楚。阿笙的病還需要白郾和太醫們繼續治療,因此不能隨元瑤一同離宮,而元瑤似乎也並沒有要帶走孩子的意願。
    聽了奶娘的話,元瑤本能地想伸手去抱,半途卻又生生收了回來,歎了口氣道:“算了,抱不抱的她都一樣記不得我,何必呢?”又轉頭對白郾道:“白先生,阿笙雖不是你的女兒,可我想請先生將她視如己出,護她周全。拜托了!”
    白郾心中也有些波瀾泛起,強忍情緒躬身道:“娘娘言重了,奴婢定全力以赴,必將長公主治好!”
    “太後娘娘放心吧,還有我們呢,我們也會好好照顧阿笙的。”心悅也寬慰道。
    元瑤對心悅微微點頭致意,又對林太妃道:“林姐姐,元瑤年輕不懂事,之前沒少讓姐姐受委屈,給你賠不是了!”
    林太妃也有些心酸,抹了把眼淚忙道:“太後娘娘快別這麽說,你我同侍一夫,也算是緣分。我年紀癡長幾歲,本就該多照顧你一些,不周之處娘娘不怪罪就好。”
    元瑤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在白郾臉上停留了許久,一聲長歎之後轉身上了馬車。祁翀一身便裝,翻身上馬,親率眾侍衛護送元瑤離宮。
    馬蹄聲響,帶走的不止一位本就不屬於這裏的女子,還有一段本就不該存在的孽緣。從此,大淵皇宮少了一個孤苦寂寞的深宮金雀,嵩山腳下多了一位懸壺濟世的妙手神醫。此為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