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太陽西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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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此賭注生成。
    二愣子輸了,必須答應老香灰一件事。
    老香灰輸了,唱戲的酬勞減到一開始說好的價碼上。
    此時,如意戲班的夥計臉上都十分擔憂,生怕得到的酬勞會少很多。
    而最為高興的就屬三馬莊的一夥人。
    都說人越老越摳門,馬三叔其實是很摳門的,對於錢財方麵,他是能省就省的。
    但是老香灰卻看著二愣子發出疑問:“我有一點不解。”
    二愣子問道:“啥?”
    老香灰指著秀英,對著二愣子問道:“剛才她跟你出的什麽點子?讓你覺得是趁人之危?”
    “啊……這……”
    二愣子突然被問住了,臉也不自覺的紅了。
    秀英見此捂著嘴偷笑了起來。
    兩人如此的表現,更加引人好奇。
    眾人也七嘴八舌的猜了起來。
    老香灰好奇的盯著二愣子,這足以考驗一個人的人品問題了。
    二愣子搖搖頭說道:“還是別說了吧?怪曬臉子的。”
    秀英笑道:“怕啥?一個大男人還害臊?你不說俺替你說。”
    “別啊——”二愣子連忙阻止。
    馬村長也奇道:“說說看,弄得俺心裏都有些好奇了。”
    秀英說道:“俺說他三十好幾了,也沒個媳婦,這不正好你們戲班裏有倆好看的姑娘嘛,俺讓他贏了,挑一個做媳婦。”
    任眾人猜到九霄雲外了,都沒猜到這個上麵去,一時間都有些愣神。
    雲裳與花蝶聞言,立即就瞪大了眼睛,雲裳倒沒說什麽,可花蝶卻不幹了,臉上帶著不悅:“大嫂子,怎麽可以拿人做賭注?這與真正的賭徒輸老婆有什麽區別?”
    秀英連忙賠笑:“妹子,是俺錯了,你別往心裏去,俺隻是開個玩笑而已,都知道這二愣子的為人,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花蝶其實走南闖北,身上倒是帶著幾分江湖兒女氣息,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女人,見對方都道歉了,也沒有再追究:“嘿嘿……俺也隻是說說,這愣子,俺還看不上呢。”
    雲裳聽聞,掩嘴偷笑。
    秀英也打了個哈哈,也就過去了。
    隻是老香灰很欣慰的看著二愣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小兄弟的人品當屬無邪。”
    “不過……嘿嘿……”老香灰笑的有些奸詐了:“你輸定了!”
    如意戲班的夥計見老香灰如此堅定自己能贏,心裏的石頭總算往下落了落,但是牌底未揭曉,誰也不敢保證誰能贏。
    馬村長歎口氣道:“唉!也不知俺莊今年究竟犯了啥太歲,不幸的事接連不斷。”
    馬三叔說道:“別想了,按計劃行事吧,大川他們還未回來,你還是去坑邊盯著點,二愣子繼續學他的東西。”
    馬村長點頭道:“也隻能這樣了。”
    馬村長說完起身告辭,趙班主也站起來想送,隻不過他的腿還是有點哆嗦。
    老香灰繼續讓二愣子練習踩磚頭。
    隻不過雲裳這姑娘再沒有靠近二愣子一點。
    好似很是在意剛才拿她倆做籌碼的事。
    二愣子不知為何,覺得心中有些失落感。
    但他還是很努力的練習著,在他心裏還是希望能真的幫到所有人。
    快要傍晚時,馬村長也從坑邊回來了。
    似乎他很是希望二愣子能贏。
    再過一個時辰,他就可以少出點錢了,這讓他有些喜憂參半。
    憂的自然還是婧婧母女倆的不幸,他多麽不願相信這事實。
    老香灰坐在板凳上眯著眼,絲毫沒有一絲慌亂感,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表情,似乎對於贏賭,誌在必得。
    可是那些夥計,卻有些忐忑不安了。
    畢竟大老遠跑到這裏,就是為了掙點錢養家糊口而已。
    雲裳與花蝶終於也從屋內走了出來。
    她倆一下午,除了花蝶中間出來去了趟茅房外,就一直躲在屋裏沒出來。
    其實,這倆女人也將窗戶紙捅了個小窟窿,一直在偷看二愣子摔屁股墩來著。
    屋內,花蝶說:“這傻小子真蠢,咱倆與錢,他居然選錢。”
    雲裳說:“或許,他們真窮呢。”
    花蝶說:“那也覺得生氣!”
    雲裳笑問:“你不是還生氣別拿你當籌碼嗎?”
    花蝶說:“氣歸氣,不過我居然沒錢重要這事,讓姑奶奶更氣,哼!”
    兩人來到屋外,其實她們也想看看,傍晚之前,那兩人是否真的能夠折回。
    眾人又等了片刻。
    太陽一點點沉了下去。
    二愣子也不練習了,走到老香灰跟前,興奮的說道:“你好像要輸了哦?”
    “嘿嘿……”老香灰氣定神閑的睜開了眼,接著又閉上了眼,還是那自信的微笑。
    趙班主也有些著急了,其實他得多少錢都無所謂,他是無條件相信老香灰的,就像他說的這麽多年夥計了,就算輸了,他也不會太在意,畢竟百分百相信自己的老夥計,這比千金都重,隻是他似乎沒法向其他夥計交待。
    其他夥計呢,更是為了要輸掉而沮喪了起來。
    馬村長與馬三叔心裏有了說不出的笑意,但是還真不能展現出來。
    馬村長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走到老香灰身旁:“要不……要不,這次打賭就算了吧?”
    如意戲班的夥計聞言,一個夥計喜上眉梢:“嘿嘿……馬村長說的是啊,咱們唱戲的,幹嘛賭起來了呢?做生意與打賭可不能歸類於一說嘛。”
    老香灰冷哼道:“生意講究誠信守義,打賭講究願賭服輸,怎麽就不能歸為一類?”
    那個夥計撇著嘴不再講話了,心說這老倔驢,真是煩人。
    馬村長又看了一眼不說話的趙班主。
    趙班主苦笑了一聲:“不打緊,不打緊。”
    馬村長隻好不再強說了,其實他還真怕老香灰反悔。
    眼看等了一下午,終於要贏了,他都到坑邊將打賭的事情與梁先生說了一嘴。
    梁先生沒說什麽,隻是問了一下王貴林與馬大川什麽時候走的,顯然他也是很關心婧婧母女倆的平安。
    這時,所有人都抬頭看著西方沉下去的太陽,手心裏都攥出汗來了。
    馬上到了,有人時不時回頭看一下老香灰,但是就算這樣,老香灰還是一副自信的微笑。
    “沉………沉下去了,太陽沉下去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正在這時。
    “嗒嗒嗒……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