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好的預感瘋狂的從心底湧上來。
    季染從房間裏麵快速跑出來，一把抓住被她的保鏢看住的保姆。
    她練過的，本身就比一般人力氣更大一些，手上一把僅僅的抓住對方的脖領子，以至於對方連掙脫都不能。
    “我師父呢？我師父人呢？你把我師父弄到哪兒去了？”
    季染情緒激動了起來，老爺子根本就不可能離開這個家。
    而且，也不會不跟她說一聲就直接離開。現在這種情況，季染很有理由懷疑，是不是保姆在她出國這幾天，已經把她師父給暗害了。
    保姆眼見事情也瞞不住，加上季染突然動手，她身邊還有好幾個保鏢將她圍著。
    這種巨富豪門家的千金小姐，隻怕是殺人都不會償命。
    保姆嚇得立馬說道“夫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青天白日的，我哪兒敢謀害人命啊。
    是老爺子，是他自己已經回天無力了。
    夫人你也知道老爺子的身體情況的，他本身就已經病入膏肓。
    生老病死，這是人間尋常啊。我真的不敢，夫人……”
    保姆被嚇得不輕，一直跟季染求饒。
    而季染也抓住了重點。
    “生老病死？你是說，我師父已經不在了？你說清楚，什麽意思？我師父到底怎麽了？”
    季染死死的抓著保姆的衣領，讓她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她著急的想要知道情況，可是保姆被憋得呼吸不了，臉色都發紅。
    季染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隻覺得，師父大概是不在了。
    可她還是想要聽到，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手上終於鬆開了保姆，季染目光卻一直都緊緊鎖定在她的身上。
    “我師父呢？他到底怎麽了？”
    保姆喘了兩口氣“夫人，宋老先生他……他病逝了。”
    病逝……了……
    三個字，轟隆一下在季染的心裏麵炸開。
    頓時，眼淚不停的從眼眶中洶湧出來。
    怎麽會病逝了？
    怎麽就病逝了？
    雖然她很清楚老爺子的身體狀況並不好，可每次她來拿資料的時候，也會注意和老爺子聊會天，悄悄的給他把把脈的。
    油盡燈枯沒錯，可也不是這麽快就會走。
    保鏢站在那兒看到季染眼淚止不住的流，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都靜默的站著，守著。
    她不激動了，保姆也沒那麽害怕了。
    忍不住又多解釋了幾句“我那天家裏有點事情，下午早早的就把宋老先生的晚飯給做好了。當時我也沒發覺他老人家和平時有什麽不一樣，和往常一樣，我等他吃了飯收拾了碗筷和屋子，就比平時提前了一個多小時回家。
    夫人，你也知道的，晚上我是沒有一直住在這邊守著老先生的。”
    “他雖然身體不好，但是多年來，一直也還是有一些自理能力的。沒你照顧之前，做飯洗碗打掃的家務，他都在自己做。”
    季染確實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這個。
    可是，冷靜下來，她還是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她也很清楚，就憑一個保姆，怎麽敢謀害性命呢？
    無冤無仇，更是有高薪可拿，又有什麽理由謀害呢？
    可季染還是想不通，老爺子的身體實在還沒有到大限之期。
    平時還有保姆照料，怎麽會，就這麽突然說沒就沒了。
    而且偏偏還是在她出國的這幾天裏麵。
    “你說我師父已經去世了，屍體呢？屍體在哪兒？誰處理的身後事？”
    同時，季染想到了周景年。保姆是他的人，平常有什麽，保姆一定會告知他的。
    更何況是老爺子突然之間去世了這麽嚴重的問題，怎麽可能不及時匯報？
    這種事情不及時匯報，一拖時間，之後能說得清楚嗎？
    所以，周景年早就知道了老爺子已經去世了。
    但是沒告訴她！
    保姆支支吾吾，但還是不得不說實話。
    “是……是周二爺派人過來處理的。”
    “他沒有親自過來？”
    保姆搖頭“二爺手下的人做事情也很細心的，他沒有親自過來，但是已經把老爺子的屍體送去火葬場了。”
    “送去火葬場了？那是我師父！”
    沒有任何人通知她，她算是老爺子唯一的監護人啊。
    想到這裏，季染已經轉身往外麵走了。
    “所有人，跟我走，把這個人也帶上。”
    季染看了一眼保姆，還有些事情，她還沒說清楚呢。
    保姆一臉慘淡“夫人，我知道的我都說了啊。”
    “說了？我敲門的時候你怎麽說的？我進門後發現真相了，你又是怎麽說的？你說了，我能信，我敢信？”
    季染一聲令下，保姆也被帶走了。
    她開車直奔周家。
    說起來，和周景年結婚，之後她搬回季家和父母一起住的這段時間，是真的很少回來周家別墅。
    她還是在那裏生活的時間太少，以至於沒有留下多少生活痕跡。
    不過，好在，周家的人都是認識他的。
    看到她的車之後，門房那邊也趕緊就開了正門讓季染的車以及她保鏢的車順利進入。
    周景年確實是不在家，就連周齊安和周欣悅都不在。
    不過，周家老爺子倒是在家的，聽到季染來了之後，老爺子也過來了。
    周景年住的那棟別墅大客廳裏麵，季染讓人一直給周景年打電話，老爺子過來之後看到她也忍不住安慰。
    “染染啊，節哀。”
    季染心頭微微陣痛“爸，你也知道我師父去了的事？”
    都知道？
    都瞞著她？
    那是她的師父啊，怎麽可以瞞著她啊？
    周老爺子臉上表情複雜，很顯然，他確實是知道的。
    季染心頭疼的一抽。
    周老爺子在旁邊看著，不住的安慰“染染，生老病死，人都有這一天的，說不定什麽時候，也就輪到我了。
    若是我到了那一天，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讓你們這些孩子們少傷心一點。”
    季染看向老爺子，她知道這話沒毛病，可能有一天她也老了，也會這麽想。
    但是，這是重點嗎？
    “我隻想知道，我師父被送到了哪個火葬場，他的遺體到底還在不在。為什麽發生這麽大的事情，都沒有人第一時間告訴我。
    即便師父剛走的時候，我人在國外，都不想掃興我和父母的第一次旅行。
    可我昨天就已經回來了，如果不是我親自去古巷，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已經過世了。”
    宋老爺子對於季染來說，是特殊存在的。
    宋青竹對她有救命活命的恩情，而她重生一次，能救回其他所有的小夥伴，卻唯獨沒辦法將宋青竹也救回來。
    她能做的就是找到老爺子，代替宋姨照顧他老人家。
    然而老爺子還給了她那麽大的意外驚喜，準備將一身本事全都交給她。
    且不說，這學了一半的醫術，多少是帶著一些遺憾的。
    最重要的是，老爺子去世，何必瞞著她？
    周老爺子聽著季染的話，也是於心不忍的。
    “景年可能是有他的考量，染染，你別怪他。”
    “我才明白過來，為什麽那天下午他就不接我電話了。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保姆可能已經發現了我師父人去了。我電話都已經打給他了，他都沒接。”
    說著，季染越發暴躁了起來。
    也顧不上老爺子坐在這裏，她站起身來吼道“到底聯係上周景年沒有，他什麽時候回來？”
    “已經打了電話，齊安小少爺接的，說是很快就會回來了。”
    季染已經沒什麽耐心了。
    她拿了自己的手機翻了翻，已經不打算等下去了。
    電話直接打給了季淮南。
    季染知道，在季家，除了她的父母之外，最有權勢的人就是季淮南了。
    要他幫忙調查，一定是速度最快，最省時省事的。
    季染的判斷沒錯，電話打出去之後，季淮南並不知道老爺子的事情，一口就答應馬上幫季染去查。
    掛了電話之後，季染也不等周景年了。
    不想出現的人，等也沒用。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周景年沒選擇陪在她身百年，反而是躲避了。這讓季染實在是想不明白原因，僅僅隻是因為沒有提前告訴她，至於嗎？
    “爸，我不等周景年回來了，先走一步。”
    老爺子對季染挺好的，所以，哪怕這會兒她再怎麽情緒激動，也還是保持著尊重和禮貌的。
    季染走了之後，老爺子也終於發火了“周景年人呢？把自己媳婦丟在一邊，這麽大的事情，他到底是怎麽處理的？”
    整個房子裏麵，沒人敢接話，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隻是眼看家裏麵的主子們一個個都火大不太好伺候的樣子，全都在一邊小心翼翼，生怕多說什麽雪上加霜。
    沒人敢說什麽，不過老爺子身邊的人很快就把電話打到了周齊安那邊。
    然後順利的轉移到了周景年的手裏。
    老爺子把季染回家以及找季淮南幫忙查的事情都告訴給了周景年，那邊沉默了許久之後，最終應了一聲“我馬上去見她。”
    季淮南查事情確實是很快，他要調查什麽，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快速查到。
    商業機密都不在話下，更何況是這種小事。
    季染人還沒到季氏集團，季淮隱就已經親自把電話打過來了。
    “小妹，查到你師父的信息了，你現在在哪兒，我來接你一起過去。”
    季淮南平時很忙，這點季染很清楚。
    這一上午，季染都在經曆被蒙在鼓裏，二哥是第一個給她支持的人。
    她是很堅強的可以自己做很多事情，但此刻還是問了一句“二哥，你那麽忙，方便嗎？太忙的話，我可以……”
    “公司的事情隨時都可以協調，你在哪兒呢？”
    “我開車往公司去，要不二哥，你等我吧。”
    “也好。”
    季染自己開車到了季氏集團，說起來，她平常都宅在家裏麵學習，自家的公司都還沒怎麽來呢。
    不過，她下車進去，前台的小姐姐看到她立馬就招呼了起來。
    實在是因為，作為季家的大小姐，身份地位不一般，就算是沒見過，也自然會記住她的容貌長相。
    季染剛到，還沒來得及回應前台小小姐姐的話，季淮南就從專用電梯裏麵出來了。
    “二哥。”
    “小妹，你就別開車了，跟我走。”
    季染點頭，也確實是不打算開車過去。
    她心緒有點兒雜亂，師父去世的事情，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周景年一定要瞞著她。
    瞞著她，是有什麽好處？
    一個對她用心至極的男人，怎麽會就做出了這麽反差的事？
    季染坐在季淮南的邁巴赫上，看到季染還是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忍不住安慰了起來。
    “小妹，節哀，人死不能複生。可能這就是命，老人家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沒能等到你見最後一麵，可能到走的一刻都還想著，若是你回來看到，會不會傷心難過。會傷心多久，可能還會祈禱上天，讓你傷心的少一點。”
    “二哥，謝謝你。”
    “你師父沒別的親人，治喪之事你現在怕是也沒有心情。我回頭跟爸媽說一聲，安排家裏有過這方麵經驗的人來操辦。”
    提到爸媽，季染忽然拿了手機打給了方茹。
    電話接通之後，季染第一時間問道“媽媽，我們昨天下飛機的時候，行政助理給你匯報的事情，是不是我師父去世的消息？”
    季淮南坐在季染旁邊，有點兒意外。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之後，傳來了方茹的聲音“寶貝女兒，你都知道了？”
    季彧安和方茹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甚至都不知道季染去了古巷。
    方茹一句話，季染倒吸一口冷氣“媽媽，為什麽不告訴我？昨天在機場的時候，我還問了。為什麽要瞞著我？”
    怎麽都瞞著她呢？
    周景年是，爸爸媽媽也是？
    若說不傷心難過，是假。
    “寶貝，對不起。我們都知道，宋老先生對你來說很重要，昨天那種情況下，媽媽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
    老先生那邊的情況，我和你爸爸也已經了解過了，甚至我們也和周女婿商量過了。一致認為，晚一點，等我們把老先生的後事處理的差不多了，再告訴你也不遲。”
    “商量？你們和周景年商量過了？”
    話一問出口，季染立馬想到了，昨天從機場回家的時候，爸媽的車子明明在他們前麵，結果，她都回家了，他們也不見蹤影。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們就是在那個時候，去找周景年商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