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因果書所謂的“最後再講兩句”，這個“兩”在裏麵，是虛數。
    所以這段時間裏，各種各樣，但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的見聞知識，硬控住了顧宵……
    具體到底有多久呢？
    顧宵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和災厄書，已經在這段時間裏，恢複如初了。
    所以此時此刻，他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等等等等，我有個問題。”
    【啊……你說。】因果書不緊不慢地停下了嘮叨。
    “咱們一直這樣聊下去真的好嗎？”顧宵歎了口氣，雖然是因果書一直在單方麵發言，但他還是用了“聊”這個字。
    參與感拉滿，可信度十足。
    見此，因果書並不驚訝，它當然明白顧宵的意思，甚至……它故意如此。
    但它不會表現出來，隻是如同往常一樣，不緊不慢地問道:【想出發了？】
    顧宵看了眼恢複如初的災厄書和複製殘頁，堅定地點了點頭。
    因果書沒有別的什麽情緒，隻是不急不慢地，提醒道:【好啊，隨時都可以出發，不過在這之前，你先試試王冠吧。】
    顧宵拿出收好的王冠，剛想戴上，可緊接著，他卻停住了手，略微皺了皺眉頭道:“要戴上？”
    很明顯，他有些擔心王冠會掉，畢竟前路一向未知，要是再遇到之前的怪物包圍，他真正能護住的事物，也是未知的。
    因果書看出了顧宵的猶豫，直截了當道:【沒關係，這是真貨。】
    “呃？”顧宵沒明白這和真貨有什麽關係，雖然之前戴著的是假貨，也不至於襯托得真貨不會掉吧……
    看顧宵的反應，因果書就知道會是如此，沒怎麽驚訝顧宵的愚鈍，這才不緊不慢地重新解釋道:【意思就是，世界意識會全力配合你，如同災厄書一樣。】
    災厄書有些不樂意了，悄悄吐槽著:【喂喂喂……】
    “你…說這個誰懂啊……”顧宵幽幽吐槽，顯然也被因果書的老神在在噎到了。
    但說歸說，他還是乖乖戴上了王冠。
    一瞬間，體內平靜的黃金之力瞬間澎湃了起來，對水的親和力以及主宰感，頓時提升了不少。
    因果書繼續解釋道:
    【無盡靈海抵擋不了抹滅權限的抹滅，但對於汙染的擴散，卻有一點阻礙作用，而且，在因果輪回之下，無盡靈海不會被徹底抹滅，所以到了地方，你直接放心大膽地用就行了。】
    “明白了。”顧宵點了點頭，緊接著，驅動黃金之力，代行使用了「無盡靈海」。
    隻見這片漆黑空曠的宇宙空間中，一股迅速擴大的清水團，憑空出現，緊接著，在顧宵不熟練的操作下，轟然炸裂開來。
    災厄書帶著複製殘頁躲閃了一下，沒有被波及到。
    見狀，顧宵連忙鄭重收好複製殘頁，緊接著，對災厄書說道:“災厄書，要不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吧，這外麵咳……還是有點危險的。”
    【我身上的汙染……】災厄書欲言又止，它在擔心潛藏的汙染。
    畢竟九書中的汙染權限，隨著越來越多的接觸，疑似有些強的無賴過頭了。
    它不得不更加謹慎一些。
    但因果書這時卻開口了:【已經沒有了，放心，不會有潛藏的……你知道的，我不會讓汙染來找我，雖然這裏看起來很明顯，但也是我的藏身之處啊，怎麽可能讓……】
    果然，話又沒完了。
    顧宵捂臉歎息，但拜其所賜，災厄書的危險解除了。
    “罷了，出於禮貌，再歇一會吧……”
    ……
    【……說到汙染權限，目前我所知的效果，其中一條，就是汙染生命直到……
    ……
    甚至還能讓生命成為傀儡……
    所以說啊，你們還是得小心一些，唉？】
    “唉？”顧宵愣了一下，聽了這麽長時間，總算來了點真正想聽的……
    但這個時候，因果書在“唉”什麽？
    【你們怎麽還不出發？】因果書後知後覺道，聽起來詫異萬分。
    “我麻了……”
    顧宵歎息，各種意義上來說，麻了。
    殊不知，剛剛的因果書，那不緊不慢的語氣，蕩然無存。
    可是顧宵並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這件事，反而注意到了另外一件，與接下來的路途，息息相關的問題:
    “行吧，那我們走了啊……話說這次還是得單機突破大氣層嗎？那裏沒有水的話，會不會和大氣層……呃，摩擦起火？”
    顧宵的擔心不無道理，之前運氣不錯，剛進入大氣層，還沒來得及怎麽墜落，就直接掉水裏了。
    可他接下來要是直接衝進現在的幹涸淵星，無論怎麽想，在接觸大氣層時，高速下降的他，都會直接與大氣層中的氣體摩擦……
    摩擦生熱，氧氣助燃……結果可想而知。
    誠然，黃金之力可以很好地改變這一困境，但這樣一來，甚至降落都要消耗不少黃金之力來兜底……
    雖然有看似“無限”的量，但接下來的怪形與汙染，也是“無限”的吧？
    沒必要浪費……
    “好吧，我就是怕麻煩。”看著因果書的沉默，顧宵無奈承認。
    【沒事，我送送你們就行，稍等一下……】
    其實因果書等的就是這句話，該拖延的時間已經拖延了，該如何定點傳送的借口，對麵也已經親口送上……
    萬事俱備，隻欠順風車！
    隻見下一刻，一道絢爛的彩光，陡然噴湧而出，緊接著，柔和地包裹住已經做好準備的顧宵，義無反顧地，衝向遙遠處，那方猩紅的星球。
    ……
    ……
    就在顧宵離開後不久，因果書從沉默中回神，緊接著，又開始了不緊不慢的“懺悔”:
    【不要怪我，顧宵，災厄書……
    不要恨我，封曉曉，複製書……
    還有所有這場因果中，涉及到的人事物……
    我無意於加害你們，也無權加害你們。
    可這是早在最初，就已經自然發展好的模板複刻，無論犧牲與否，幸存與否……
    我都不得不堅持你們的命運，並且持續地，將其輪回下去……
    這是我和她的約定。
    也是……
    獨屬於我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