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三位初代大帝像是十分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抬手揮動間，整個由氣運之力構成的世界嗡鳴顫動。
    很快，一條不知通往哪裏的虛空裂縫開辟而成。
    “這是......”
    通過這條虛空裂縫，顧寒看到了堆積如山的天材地寶。
    當然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而是其中有三件東西，此刻更是散發著一種對他擁有著極強誘惑力的氣息。
    那是三團模糊不定，宛若由規則之力凝聚成的特殊光團。
    細細感知，顧寒能在這三團特殊光團中感受到濃鬱的空間之力，時間之力，生命之力。
    “這是我們生前耗盡畢生心血，凝聚出的特殊本源之力。”
    時間大帝開口道:“你也可以理解為我們的最終傳承。
    若你能夠將這三團特殊本源之力吸收，你絕對將領悟空間大道，時間大道，以及生命大道的真諦。
    當然，這隻是我們所認為的真諦，在吸收這三團本源之力後，你能夠在這三條大道之上走得更遠，甚至超過我們。”
    聽到這番話後，饒是見慣了大場麵的顧寒都有些呼吸急促。
    這可不能怪他沒見識。
    時間和空間大道可都是三千大道的最頂級大道，生命大道也能在三千大道中排得上前列。
    他雖然擁有葬道之意，但誰會嫌自己掌握的大道力量多呢？
    若是將時間和空間修煉到極致，說不定有機會見一見神話記載中的時空長河！
    顧寒很快便壓製住了心中各種情緒。
    天下熙攘，皆為利來。
    他可不覺得，自己就憑借著一個所謂時間大帝的信物，就能讓初代三帝將最終傳承機緣全部都給自己。
    似乎是看出了顧寒心中的警惕。
    時間大帝輕笑著搖了搖頭，他似乎本就沒準備隱瞞。
    “其實，我們三人設下這場特殊試煉，也就是為了篩選並尋找出那個特殊之人。
    一個能夠帶領玄黃大世界的人族真正走向輝煌，打破來自其他異度文明的威脅，讓人族不再受製於世界天道的領袖。”
    顧寒又捕捉到了其中一個關鍵性的信息，“根據曆史古籍記載，三位前輩不應該是跟天道意誌有合作嗎？
    如今看來，三位前輩似乎和天道意誌的關係並沒有那麽好？”
    對於顧寒會說出這番話，時間大帝三人似乎也並不意外。
    “誰說合作之後，關係就會好的？”
    時間大帝再次開口道:“更不用說，天道一直都想要徹底支配人族，將人族用來補充信仰的工具。
    我們三人之所以作為人族最早的一批大帝，可卻沒有離開人族去仙域追求更強大的力量，不是不想，是不能。
    我等是靠人族信仰之力證道成帝，得一族信仰，不朽不滅。
    我等的肉身雖然是有壽命限製，有朝一日會腐朽，會化作一捧黃土。
    但我們的意識神魂，卻是早已和人族信仰綁定在一起。
    隻要人族有朝一日還信我們三人，我們便是不朽不滅。”
    顧寒再次一頓。
    怎麽感覺初代三帝這種情況和天道似乎很相似？
    “看來你又想到了一些東西。”
    時間大帝微微頷首，露出一抹欣賞的目光。
    這小家夥悟性倒也是挺恐怖的，稍微給點信息就能聯想到許多東西。
    “沒錯，其實我們一直都在跟天道爭搶天地間的信仰之力，尤其是人族的信仰之力。
    當年和天道合作，也是因為我們三人匯聚的信仰之力達到了巔峰，甚至能夠在某種意義上真正與天道抗衡。
    我們彼此奈何不了誰，所以便達成了某種合作。
    人族可以供奉天道，並拿出一部分信仰之力來反哺天道。
    但天道需要在妖族，魔族，乃至其他世界文明的入侵下，庇佑人族，不遺餘力的幫助我玄黃大世界的人族，不會遭受彌天大禍。”
    顧寒再次點頭。
    明白了許多事情。
    難怪，當初人族在玄黃大世界那麽弱小，卻能夠成為繼妖族和魔族後第三個至高種族。
    或者是初代三帝將天道也拉到了自己這條船上。
    空間大帝繼續接話，“我們的計劃很成功，但這種引狼入室的行為無異於也是為後續的人族衰弱，乃至被支配埋下了隱患。
    自從我三人徹底逝去之後，人族雖然也出過更強大的大帝，甚至渡過那片星海去到了仙域。
    可他們沒有一個，是依靠人族信仰之力成就大帝的。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完全對玄黃大世界沒有任何寒氣。
    哪怕有朝一日玄黃大世界徹底被毀，被來自仙域的文明侵占，他們眼皮也都不會眨一下。
    久而久之，天道便逐漸接管了我人族的所有信仰之力。
    並且將我人族當做祂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而我人族再無一人能夠在信仰之力上與祂交鋒。”
    “就此打住，我已經知道前輩要說什麽了。”顧寒直接開口打斷時間大帝之後想說的話。
    “所以，前輩覺得我會成為玄黃大世界的人族領袖，等玄黃大世界的人族走向輝煌？”
    顧寒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容。
    “前輩，那我是那種為了所謂的人族輝煌，而大公無私的獻出自己一切的白癡嗎？”
    他突然感覺有些好笑。
    這種冠冕堂皇的事情，什麽時候要輪到他一個反派來做了？
    再者。
    雖然說他口中的舉世為敵，也不是什麽人都看著他喊打喊殺。
    但大部分強大的人族勢力，基本上都有在這幾世輪回中對他出手過。
    想讓他成為人族的領袖，帶領那些曾經在自己背後捅刀子的家夥走向輝煌？
    純純想屁吃！
    這些家夥他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等他證道成帝，將這群勢力全都覆滅，把他們的族人後代全部拉去挖一輩子的礦！
    時間大帝很平靜。
    空間大帝和司命女帝則是眉頭緊蹙。
    雖然對於顧寒的態度有些不滿。
    但他們也知道，顧寒確實不算是個好人。
    畢竟，就之前的試煉，顧寒表現出的就是一個妥妥的大反派模板。
    “隻有勝利者才能製定衡量正與邪，錯與對的標準。”
    時間大帝再次開口:“當你不夠強時，做任何事或許都會被冠予錯誤，乃至邪惡之名。
    可當有朝一日，你強過了所有人，強到讓所有人都膽寒，讓所有人都對你敬畏。
    哪怕你做了再天理難容的事，別人也會給你找理由，甚至將你譽為是英雄，說你代表的是正義。”
    這番話讓顧寒再次一愣。
    九世重生，還是第一次見到像時間大帝這樣通透，甚至極具人格魅力的人。
    說出來的話，竟然讓他有些無力反駁。
    “天道終究是天道，祂不是人，沒有身為人的七情六欲。
    為了自身，可以獻祭世間一切，人族也隻是他的棋子之一。
    可你不一樣，我不知道你未來會變成什麽樣，但現在你是人。
    你身邊應該也有你重視的人。
    所以，你可以理解為，我們現在是對你進行投資。
    希望以今日這場投資與你結下善緣，讓你欠我們一個人情，我們不奢求你完全為玄黃大世界的人族考慮。
    有恩報恩也好，有仇報仇也罷。
    但有朝一日，在玄黃大世界人族遭遇毀滅性的災難時。
    希望你會出手，庇佑我玄黃大世界人族的一絲傳承香火，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