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02☆帶著逗貓棒上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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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幕被突然揭開,籠中的少女眯起了眼睛,她渾身被鐵磁鐐固定,沒辦法伸手擋眼。
    女巫看起來年紀很輕,目測也就十七八歲,臉白嫩得跟水豆腐一樣,貓咪一樣的眼睛靈活地打量著眾人,目光中滿是好奇。
    這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少女,栗色的長發由於缺乏保養雜亂無章,但氣色相當好,沒有半點死到臨頭的意思。
    佐格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審美來——怎麽行刑官口中的“邪惡麵目”,在他看來竟然有點可愛?
    台下也“哇——”地驚歎了一陣,因為女巫的顏值實在是太高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這麽可愛的女孩真的是女巫嗎”的疑問。
    “安靜,安靜!”行刑官壓了壓手,“妖女會變換自己的容貌,以此蠱惑眾人。”
    不不不,這女巫本來就長這樣,剛才他已經用透視上下打量過了,連她的隨身物品都打探得一清二楚。她寬大的鬥篷裏藏著不少東西——價格不菲的短刀、護身符、鹽袋、巧克力棒、巧克力條、巧克力塊、逗貓棒……嗯?
    她是有多愛巧克力啊!還有,隨身帶個逗貓棒是什麽鬼?而且,最重要的那樣東西怎麽反而缺席了?
    看來捕獲女巫的使役隻是草草對她銬上鐵磁鐐了事,並沒有對她進行搜身,因為一般“女巫”上刑場時都隻披著比廉價快餐店桌布還薄的紗。
    不,他們或許並非“草草了事”,而是不敢有多餘的舉動,生怕女巫一溜煙就跑了,或者更糟,反過來攻擊使役。
    他突然感受到一道憤怒的目光——可愛的女巫正虎視眈眈地瞪著自己。
    ——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一個故作威脅的甜美女聲在他腦海回蕩,這個聲音隻有他聽得見。
    嘿呦,她居然還會攝念這樣的高階咒語,要知道台下多少酒囊飯袋可是臨畢業都沒學會。
    她顯然是誤會佐格了,以為他在利用透視窺探她的裸體,這也是大部分人學會透視後幹的第一件事,不過佐格並沒有做過這麽猥瑣的事,他僅僅是對她的身份裝束感到好奇而已。
    佐格的內心十分雀躍。早在十幾年前女性就已經被要求回歸家庭,社會分工為相夫教子,隨著獵巫運動如火如荼地展開,女魔法師的數量更是驟減——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野生的女巫了,何況還是這麽年輕可愛的!
    ——你帶逗貓棒幹嘛?
    他也用攝念咒反問。
    ——管你屁事!
    小女巫的態度冷冰冰。
    ——誒,女孩子家家的,別老是把屎屁尿掛嘴邊。
    ——屎屁尿屎屁尿屎屁尿屎屁尿……
    台下的人們聚精會神地注視著行刑官,那個胖子正語氣激昂地宣讀著女巫罪狀,肚子上的肉隨著節奏一抖一抖,全然沒有意識到刑場上正上演著一場無聲的激烈罵戰。
    “教授,你還好嗎?”行刑官輕聲問道。
    佐格這才意識到自己正捂著耳朵皺著眉,腦中“屎屁尿”的罵聲一直揮之不去,他滿臉寫著苦不堪言,而小女巫臉上則掛著勝利者的微笑。
    “沒事,耳邊有蚊子在嗡嗡嗡嗡嗡嗡。”他幹咳了兩聲。
    行刑官將信將疑地掃了他幾眼,轉身又義正辭嚴地高深詢問:“妖女栗斯嘉·好時·費列羅·瑞士蓮·歌帝梵·德芙,剛才陳述的罪狀是否屬實?”
    這女巫的名字好長啊!而且為什麽感覺有點甜?
    “屬實。”女巫響亮地回答。
    “大膽妖女,死到臨頭還敢否認!”行刑官習慣性地高聲斥責。受刑者一般都會在此時哭喊著伸冤叫屈,像這樣爽快承認罪行的她還是頭一個,所以他有些轉不過彎兒來。
    女巫眨巴了兩下大眼睛,莫名其妙地問:“我明明說‘屬實’了呀。你是耳朵不靈光還是腦子有問題?”
    台下的哄笑連成一片,行刑官氣得滿臉通紅,南瓜般的大肚子也隨著急促的呼吸抖得更歡了。
    “大膽妖女,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他氣急敗壞地伸手,想要抓盛有禍水的銀壺。佐格眼疾手快地在他抄過銀壺之前,偷偷用魔杖在壺身上點了點。
    這一細小的舉動被台下前排一名銀發少年看在眼裏,少年的嘴角揚了揚。
    該死,千載難逢做一次弊,居然好巧不巧被尹洛京撞見了!佐格在心中大喊不妙。
    他剛才將銀壺裏的禍水換成了熱巧克力,這一舉動完全是下意識的——雖然小女巫粗魯又囂張,但他並不希望她死得那麽難看。
    對女巫灌禍水是懲戒的第一步,禍水進入人體後會快速腐蝕內髒,導致器官衰竭,俗稱“活體化屍水”。被灌水的受刑者四肢麻痹、口吐白沫,徹底失去反抗力。這時,行刑官便上前解鎖鐵磁鐐,再由學院的黑魔法教員進行解剖示範。
    受刑者一旦被開膛破肚,便會有一陣黑煙從腹中冒出,這其實是藥物腐蝕的結果,但官方強行解釋為是女巫的瘴氣被釋放導致的。
    可怕的是,這一階段中女巫還尚存一息,並且能切身感受到烈焰灼燒般的疼痛。有一次佐格在做實驗時不小心滴了幾滴在地板上,當時就泛起嫋嫋白煙,地板都被燙穿了一個洞。之後隻要實驗室一拖地板,樓下的靈媒教師就會喜極而泣地感歎自己祈雨成功。
    行刑官惱羞成怒,他跳過了宣判步驟,罵罵咧咧地拎起銀壺直奔鐵籠而去,不料半路摔了一跤,褐色的汁水潑了大半。
    “抓緊時間好不好。”小女巫不耐煩地撇了撇嘴,“我還急著投胎呢。”
    見她氣焰如此囂張,台下一下子跳上來十幾名使役圍著她,五人抱著她的四肢和腰、一人扳著她的下巴、其餘的人全都煞有其事地舉著魔杖圍成一圈。
    其實他們的大動幹戈完全沒有必要,小女巫被鐵磁鐐銬著,根本不可能動彈。這一點,佐格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鐵磁鐐就是他研發的嘛!
    不過十幾名受過訓練的魔法使役,竟然如此戒備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這倒令他感到十分意外——要不是小女巫實力特別高超、就是她得罪了什麽要緊人物,或者兩者皆有。
    “還磨蹭什麽!快殺了她!”
    “給她灌禍水!看她還囂不囂張!”
    台下人聲鼎沸、義憤填膺,也不知道女巫到底和他們有什麽仇什麽怨,不過隻要給女巫灌下禍水,接下來便能進入行刑的正題——寬衣解帶了,大多數人等待的其實是這個環節。
    一臉橫肉的行刑官帶著得逞的笑容將“禍水”灌入無法反抗的女巫口中,但他的獰笑很快便僵硬了——
    其他女巫往往在這個階段會搖頭晃腦、激烈抗拒,行刑官和使役反倒是應當注意不要被飛濺出的禍水誤傷。而小女巫幾乎是主動大口大口地喝著禍水,如臨甘泉,看樣子恨不得再來一壺。
    小女巫此刻的表情,享受與困惑半摻。她不明白,為什麽傳言中匯白毒之萃的禍水會這麽好喝,她覺得自己還能上刑場兩百回。難道是人權組織順手幹了件好事,改良了禍水的口味,提高了死刑犯的臨終體驗?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多半是那個法醫幹的好事……
    摸著良心講,這法醫長得還有點帥氣,臉頰消瘦、鼻梁高挺,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怎麽還不下班”的消極氣息,俗稱厭世臉。他臉色蠟黃、身形佝僂,一頭亂糟糟的卷發像是與離子燙有著深仇大恨,光是看他一眼,她整個人都覺得變喪了。
    佐格這邊也的確很喪,先不談剛才自說自話動的小手腳,被監司之首兼死對頭尹洛京撞見,且說接下來,他該怎麽圓這個女巫喝了禍水還活蹦亂跳的局麵?唉,話說什麽時候才能下班啊!好想回家吃塊奶油蛋糕……
    銀壺和禍水都是使役準備的,直接賴到他們頭上!至於尹洛京,萬一他當場揭發……反正口說無憑,堅決不承認就對了!
    銀盤上的手術刀閃過一陣寒光,佐格的心一沉。禍水的事勉強可以糊弄過去,但接下來怎麽辦?難道要當著眾人的麵活生生地將她開膛破肚……?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際,台下突然起了騷動——
    “奏效了!禍水奏效了!”
    “快看,魔女要不行了!”
    他朝鐵籠望去,先前還顧盼神飛的女巫此刻痛苦不堪,四肢不自覺地震顫著,嘴裏發出如鯁在喉的嗚咽聲——這是禍水毒發的典型症狀!
    不可能的!銀壺裏隻是熱巧克力啊!
    擔驚受怕的使役依舊高舉著魔杖不敢上前,他撥開他們,來到女巫跟前反反複複地檢查——
    麵如土色、瞳孔放大、沒有呼吸和脈搏……
    小女巫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