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5☆你踢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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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整整一周,栗斯嘉的日程表被塞得比沙丁魚罐頭還滿,每天從雞叫幹到鬼叫。
比方說巫蠱師初級培訓課需要準備50顆幹縮人頭,原本去除顱骨眼球、烘烤填塞、蜜蠟封存的步驟都是由機器完成的,但佐格一定要求從刨墳砍屍體人頭的步驟開始、到蠟線縫製結束都必須由栗斯嘉手工完成,理由是“手工製作有注入情感的過程”。
要從山腳亂葬崗橫七豎八的屍體中挑揀出麵貌尚且能看的,再砍下他們的頭裝在木桶裏拖回去,不被咒得永世不得超生就該跪天謝地了!還注入感情?注入個屁感情啊!
話說幹縮人頭在現代的作用主要是劇院報幕、或充當門鈴。一般人在拜訪魔法師家中,經常剛走入院子,便聽見有個嘶啞的聲音大喊“那個窮酸的飯桶又來蹭飯啦!”,然後便會注意到府邸大門上一顆拳頭大小的、皮膚暗淡頭發枯亂的幹縮人頭——這就是它的作用。
照佐格的說法,這就是沒有注入感情的幹縮人頭,有感情的人頭絕不會如此失禮。
這50顆幹縮人頭花了栗斯嘉三天三夜才製作完成,她將它們用木棍綁成一串,像提著風鈴一樣去教務科開報銷發票,一路上吸睛無數。
不過沒能報銷成功,因為教務處說幹縮人頭在五年前已被列入違禁教具,還反問“難道佐格教授沒告訴過你?”
當她怒不可遏地將50顆人頭全部扔到正在酣睡的佐格肚子上時,吊床的吊繩被重力壓斷,驚慌失措的佐格從吊床摔進沙發裏。
後來,佐格美滋滋地將幹縮人頭掛在吊扇下,每天看著它們轉轉轉轉,看得栗斯嘉來氣。
再後來,栗斯嘉索性將吊扇拆下做人情送給魈山夜巡,吸血鬼簡直愛不釋手,甚至幫她把旅行袋裏沒洗的衣服和發黴的瓶瓶罐罐全都清理幹淨了——沒錯,就是上次上課不辭而別時,栗斯嘉落在夜巡那裏的旅行袋。
不過夜巡隻能把人頭掛在辦公室,絕不敢往尹洛京的住處帶,道理是不言而喻的。夜巡這個鬼哪裏都好,就算有點怕老婆。
其實佐格之所以如此作妖,倒不是故意戲弄栗斯嘉,他隻是希望自己的助教每天忙到飛起,那樣就沒心思掛念子爵的事了。
學院的魔法生物新雇了個實習生,聽說來頭不小,年紀輕輕便被封為子爵,看來轉正也是之日可期。
佐格還沒和他打過照麵,甚至不知姓甚名誰,就對此人深惡痛絕。
據說此人長得風流倜儻,貌若潘安,為人謙遜溫和,又是世家子弟,每個毛孔從散發著貴族氣息,而且魔法上的造詣也不淺,這樣的禍害騙騙小姑娘,自然是一騙一個準。
這些話都是聽那群被迷的神魂顛倒的小姑娘說的。
要說學院裏,相貌英俊的教職人員不乏其數。佐格自詡為其一,至於其他人嘛,幻西樓凶、又寡言少語,給人的距離感很強;魈山夜巡隻有夜間才會來學校,平日裏根本找不到人。因此這個實習教師初來乍到,便瞬間從兩人處吸去大波粉絲。
要是讓栗斯嘉偶遇上子爵實習教師,豈不是老鼠掉進米缸裏?
佐格下定決心當這個惡人,就算把栗斯嘉送去無涯堡服役,也不能讓他們有接觸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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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季度一次的教職工報告大會是個神遊的絕佳時機。校長會以一段千篇一律的冗長發言作為開頭,這個開頭能成功催眠台下一半人口。
緊接著是12名校董事的依次發言,要是等他們全部講完,估計剩下那一半失眠人口也全軍覆沒了。
他們為什麽不去失眠症病房演講?醫療效果肯定拔群。佐格無聊地想。
魈山夜巡坐在他左前方,腦袋一點一點,似乎已經睡著了。吸血鬼原本就是白天睡覺的,不過他睡得不是很踏實,因為他更習慣倒吊著睡、或是把自己關在棺材裏。
以前尹洛瑛在的時候,每逢這種無聊會議,佐格便會與她攝念聊天,就跟不守規矩的學生上課說悄悄話或傳紙條一樣。
他們夫妻兩個原本就話多,其實是佐格單方麵話多,平時他們同進同出,都是佐格一人呱呱呱講個不停,什麽破事鳥事都能拿來大書特書,尹洛瑛則負責聽聽聽和擺出一張生無可戀臉。隻有在教職工報告大會時,兩個人才會你來我往,聊得異常投機——因為對尹洛瑛而言,佐格再怎麽煩人,和他聊天也總比聽報告有意思些。
現在尹洛瑛撒手人寰,連開會的聊天搭子都沒了,他不免覺得寂寞空虛冷。
這時他突然想到,不是還有栗斯嘉嘛!
他側過臉,栗斯嘉就坐在他身旁,一副雙眼黯然、憂心忡忡的模樣,她胳膊支著腦袋,一動不動,令佐格懷疑她是不是睜著眼睛睡著了。
其實栗斯嘉近來經常表現出這種呆滯失神的狀態,原因就是她的子爵老公不知所蹤(或許根本還沒出生)所致。
佐格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同時順便想,好看的姑娘就是好看,連發呆都這麽好看!
栗斯嘉突然動了動,佐格嚇了一跳,立刻收回目光,正襟危坐地盯著校董事06號那張一開一合的嘴。
栗斯嘉倒是先開口說話了:“你踢我幹嘛?”
佐格疑道:“我沒踢你呀。”
她哼了一聲,“幼稚。”
佐格莫名其妙被罵幼稚,略委屈。
過了一會兒,栗斯嘉又怒道:“你又踢我幹嘛?”
佐格又疑:“沒有啊!”
她翻了個白眼,“你多大了?”
“真的沒有!”
“佐三歲。”
佐格有些慍怒,他索性將二郎腿翹到另一側,省得瓜田李下,不料動作幅度過大,這次真踢到了另一邊的幻西樓。
幻西樓不耐煩道:“你踢我幹嘛?(精靈語)”
“抱……抱歉。”
“哼,小兒科。(精靈語)”
栗斯嘉也哼了一聲,並投來一個“你看吧,讓你腿賤”的眼神。
這叫什麽事啊!
這天真沒法聊!他再度陷入傷春悲秋之中——還是自己老婆好!雖然嫌棄他,但總不至於冤枉他。
第6位董事終於發言完畢,會場進入中場休息,大家紛紛起身,甩肩抖腿,舒緩一下久坐之後的臀部血瘀堆積。
佐格百無聊賴地環視報告廳,突然發現有個年輕人不太對勁。
他一身修身西裝,並不像其他魔法師那樣萬年長袍鬥篷蔽體;一頭淺咖色的卷發顯得很時髦,並非佐格那樣亂糟糟的天然卷,而是一看便知每天早上要花大功夫吹拉卷燙的那種。
之所以覺得他不對勁,是因為他自中場休息開始,便有意經過各教授麵前寒暄,看似是在建立人脈,但他心不在焉,說話時還老是警惕地四下查看。
這幅鬼鬼祟祟的模樣,不是在找東西,就是在偷東西。佐格冷笑一聲,又惹得栗斯嘉和幻西樓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他。
佐格能力有限,隻能回瞪其中一人,他選擇軟柿子栗斯嘉捏,兩人互瞪了一陣,他突然看見她的裙子被掀了起來。
其實不僅佐格看到,周圍的教授們都看到了,同時也失望至極——這姑娘為什麽要在長裙裏穿運動褲啊!
這是後話,硬要追究原因的話,其實是栗斯嘉在庫塔族事件中留下了心理陰影。
雖然隻是被看到運動褲,栗斯嘉還是又驚又氣,滿臉通紅,指著佐格“你你你”個不停,一副喘不上氣的樣子。
幻西樓替她把話說完了:“你私下偷親女孩子就算了,怎麽還掀女孩裙子!還當眾!人家不要麵子噠!你是魔鬼嗎!(精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