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一百四十七章

字數:7963   加入書籤

A+A-




    男神總想退圈賣保險[娛樂圈]!
    顧雲開的腳本來就隻是輕微扭到, 沒有什麽大問題, 老實休養了幾天就基本上沒什麽需要觀察的情況了,拍攝工作告一段落之後又去複查了一遍,醫生也說沒有大問題了, 得到了保證之後,劇組這才放心開始拍攝涉及打戲方麵的動作部分。
    普通人對身體健康有普通人的對待方式, 演員則有演員的對待方式,畢竟正常人在日常生活之中不會突然麵臨槍戰跟突然長期奔跑, 還有各種各樣的模擬情況;而演員會有。而主演受傷無疑會拖慢整體劇組的行動, 通常演員如果受傷,劇組就算頭痛,也會先讓醫療小隊先確定需不需要去醫院, 了解能不能繼續接下來的拍攝工作, 這樣才不會浪費更多的時間。
    畢竟意外是不可避免的,劇組所能做的也隻能是減少意外, 跟避免意外發生之後手足無措的情況發生。
    當然, 忍耐皮肉傷的演員是一回事,還有因為一點小傷口就大呼小叫哭天喊地的更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幾天由於簡遠有空,任淵幾乎全程處於被“開除”狀態,整天無所事事,百無聊賴的玩泡泡龍, 顧雲開什麽點起來上班,他也什麽點,到攝影棚打個招呼, 蹭上幾頓盒飯,再按照顧雲開下班的時間打個招呼。倒也不用接送老板回家,反正另一個上司簡遠會接顧雲開回去,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把保姆車開過來,方便顧雲開拍戲累了之後進車子裏休息而已。
    劇組外頭的媒體因為兩個人爆出的猛料鬧得沸沸揚揚,加上簡遠同時也在格倫多比,想借口以進劇組探班實則采訪簡遠跟顧雲開的媒體幾乎瘋了一樣的往這兒紮堆,史密斯很高興有熱度,可是這熱度顯然不是奔著他們,而且也過於熱情的間接影響到他們拍攝了。
    無可奈何之下,史密斯隻好報了警,以幹涉劇組拍攝為由請警力驅趕並且警告了媒體工作者——這種情況並不是沒有,可通常情況也很少,畢竟劇組需要曝光,媒體需要報道,沒必要鬧得太僵,基本上也沒有什麽劇組會因為采訪太多而報警驅逐媒體。
    史密斯在劇組裏還開玩笑,說自己恐怕是破天荒頭一回趕媒體的導演了,倒是有個攝像師見多識廣,叼著煙說那倒不是,其實幾十年前也有過,是翁樓最火的那會兒,拍一部叫《紅欄景秀》的電視劇,當時因為采訪的媒體太多,導致導演不得不報警求助。
    這些陳年趣事說來也怪有趣的,顧雲開聽得一樂,沒太上心。倒是真來探班的桑利聽了一耳朵,就有點掛在心頭了,在娛樂圈裏混跡的人,特別是老年人,多多少少會有些許迷信,桑利對神神鬼鬼之說倒沒有什麽想法,他隻是很相信緣分這兩個字——畢竟緣分跟他沒有什麽利益上的掛鉤。
    他覺得顧雲開跟翁樓這個角色,很有點緣分。
    笑話歸笑話,史密斯愁還是怪發愁的,不過除了趕走媒體也沒有其他辦法,除非他不想拍了,原先劇組跟簡遠、顧雲開倒是協商好了本來是要應付一下記者的,結果《娛樂星球》來了個冒失的年輕記者,亂問問題,問到連顧雲開都甩臉離開,之後直接拒絕了采訪。
    那名記者被他的頂頭上司炒掉是顯而易見的事,協議是記者那方破壞的,可媒體哪有什麽臉皮可言,既然顧雲開他們拒絕采訪,就挨個千方百計的想擠進劇組裏頭來,每天報道兩句,這個演員問問,那個演員采訪一下,整個劇組接下來還拍不拍戲了,史密斯也沒有辦法,隻能“出此下策”。否則劇組裏的演員老想著蹭一波顧雲開這個主演的熱度,多被新聞采訪幾句,根本無心拍攝;更別提媒體堵著他們的攝影棚,出外景都不方便。
    尤其是這些媒體一咬住就不鬆口,打不得罵不得,
    而顧雲開跟簡遠兩個人相當隨性,十分放飛自我,拒絕采訪之後基本上也沒有太過遮掩過自己的行跡,有時候穿著休閑裝就一塊兒出去吃飯,稍微做些偽裝,免得被粉絲認出來,不怎麽在乎被記者拍到,拍幾張照倒是無所謂了,不過一旦見有被圍堵的架勢,就立刻坐車離開。
    不然平日裏頭就是坐在保姆車內出行,媒體幾乎拿他們倆沒有什麽辦法,帝國現在的娛樂圈其實狗仔隊已經稍微消停一些了,早些年的時候狗仔隊的氣焰更為囂張猖狂,最嚴重的時候甚至有知名人士為了躲避狗仔而發生意外,引發了民眾之間很強烈的反響,加上帝國內有幾家知名且具有大影響力的媒體製定了規則,近些年來才算安分了不少。
    媒體在他們倆的婚禮這件事上狠狠栽了個大跟頭,被網民噴得有苦難言,發了狠勁兒想挖出兩個人的八卦來,可這些天來隻能炒炒“兩個人婚後如膠似漆,路拍不忘大秀恩愛。”“超甜!顧雲開跟簡遠牽手逛街。”等等,當然難免憋著一口氣。
    通常明星的緋聞跟八卦,秀恩愛的向來是拚不過出軌劈腿乃至新歡舊愛的,然而顧雲開跟簡遠作為最近最具爆點的人物,兩個人偏偏任是哪一個都老實安靜的過分。人無完人,挑好不容易,想挑錯還難嗎?最後媒體隻好拉出簡遠退出“曲高和眾”這個音樂會來提,明麵說著簡遠秀恩愛,事實上暗嘲他戀愛腦,順便諷刺了一波顧雲開跟簡遠交往後,反而把他拖累的越來越差了,結果被網友嘲諷炒冷飯。
    不過外頭想怎麽炒作,跟顧雲開都沒有什麽關係,拍攝明顯進入了關鍵期,他每天忙得日夜顛倒,抽空就在保姆車裏倒頭就睡;倒是簡遠到格倫多比各個地方玩了一遍,拍攝了不少照片給顧雲開看,還學了格倫多比的新樂器,有幾次看見顧雲開戲服都沒脫,隻穿了件外套就倒在沙發上睡著了,他倒也不說什麽,隻是安靜的陪伴在旁邊。
    《鋼琴家的天窗》拍攝過程跟《末日來臨》很不相同,區別最大的就是場景,《鋼琴家的天窗》場景非常少,而《末日來臨》非常多,外景跟內棚都有,顧雲開今天拍攝的鏡頭正巧是劇本結束的爆炸戲,史密斯相當喪心病狂,自己親身上陣開車去跟爆破點,嚇得剛剛拍攝完畢沒過幾秒,助理就把史密斯從車上搬下來喂了他兩粒速效救心丸。
    導演尚且如此賣力,演員自然也不敢疏忽。
    這段戲說起來也是藍非常裝逼的一場戲,場地是早就準備拆掉的一座教學樓,劇組交涉過後,對方同意了他們在拍攝過程裏炸掉,所以劇組把它裝修成了陰森森的科研所,在準備拍攝爆炸戲的當天還疏散了附近居住的居民。
    整場戲的劇情是藍將大量的喪屍引進科研所,然後炸掉整棟科研所,而他泰然自若的從裏頭走出來,騎上摩托揚長而去,連接最開始拍得那個鏡頭,他走到大橋上,回望光明,身後還是源源不斷的僵屍,而德羅也依舊未死。
    為了確保整個過程完美無缺——畢竟這次是絕對不能ng,而且整場戲危險係數較大,史密斯特意安排了十幾次彩排,這次主要交鋒是兩個人,一個是德羅,另一個是藍。史密斯熱衷於視覺衝擊,可也不會拿演員的性命開玩笑,溫靜安跟顧雲開的人身安全被放在了最前,主要鏡頭是拍攝顧雲開,而德羅則有個站在火海裏從容走出通道的場景。
    這就要切割成不同的場景來拍攝,最重要的是科研所被炸掉的時間點,是要在顧雲開走出來之前還在通道裏就連續爆炸,還是等顧雲開走出來之後整體爆炸。
    這兩個場景的視覺效果截然不同,為此劇組還特意用電腦做了3d模擬的圖像,試著看哪一種更有衝擊力。前者顯然更有衝擊感,爆炸跟火花就在身後噴發出來,火龍如同波浪滾滾而來,藍麵不改色的往前走著,永遠領先火焰一秒,隨後出門跨步上摩托車。
    問題就在於這樣拍攝很大可能會讓顧雲開受傷,畢竟連續爆炸一開始就不可控,而且這棟建築物隻能炸一次,最終史密斯還是選擇了相對穩妥的後者,等顧雲開走到安全範圍之後再確定爆炸,中間的時間可以用後期修改得短一點,這樣爆炸帶起的碎片也不會飛起割傷到演員。
    出於個人工作素養,顧雲開當然很想好好完成這樣的任務,不過出於一個比較惜命的正常人,他認為自己還是老老實實拍點安全場景會比較好,排在成名之前的是性命,既然他現在足夠有名也足夠有錢,那當然還是命更重要。
    表演的確很有意思,不過他還沒有瘋魔到為了藝術完全豁出自己,不惜讓自己這具身軀成為藝術的薪火之一。
    好在史密斯最後選擇的是等演員拍攝完畢走出建築物之後再爆炸,否則顧見月可能要跟《末日來臨》展開一場非常漫長的拉鋸戰。然而史密斯在片場所表現出來的不甘心又看得出來顯然是想選擇前者,顧雲開的念頭轉了轉,繞到了阿諾德身上——在這場戲裏的角色不止有藍,還有德羅。
    會是阿諾德施壓嗎?
    顧雲開跟阿諾德並不算非常熟悉,倒不是說兩個人關係不好,隻是互相知道彼此是談不來的那種人,不會多浪費時間多交流。然而除此之外,阿諾德跟溫靜安的感情倒是越發好了起來,之前來探病都是成雙入對的,想想顧雲開才躺了幾天而已。
    爆炸戲說得簡單,事實上準備了大半個月,彩排就不下二十多次,盡管顧雲開是走出建築物之後騎著摩托車開出了很長一段距離,可仍能感覺到那股衝擊力,爆炸聲轟隆隆的震天響著,顧雲開開到安全地點後解下頭盔回頭望著那棟被炸毀的建築。
    被煙霧稍稍熏到的眼睛微微泛紅,他平靜而淡然的看著那場爆炸,心情倒沒有麵容上表現出來的那麽無波無瀾,反倒是很激動的。如果真正把自己代入到角色裏去,是很能體會到藍當時憤怒絕望的心情,他炸毀科研所,厭惡這些喪心病狂的科學家的想法,皆在這場絢爛如煙花般的爆炸中,隨著建築物一同轟然消失。
    而且就算不代入角色,在近距離真正看到一棟巨大的建築物在眼前爆炸坍塌,也的確是相當震撼的一件事。
    這場戲的攝像小組分成好幾組,有兩組是一直開車跟著顧雲開左右兩邊,還有開車在前拍攝顧雲開正麵;直升機則在拍攝爆炸的全景。
    整場戲拍攝結束,顧雲開如最開始預想跟彩排的一樣,基本上沒有受什麽傷,除了爆炸後落了滿腦袋的灰,還有身上的槍帶被彈進了塊石子之外,身上沒出現什麽明顯的外傷;反倒是史密斯被爆炸帶起衝擊震碎的一塊玻璃碎片蹭到小腿,不過被趕來的醫療小組緊急消毒上藥包紮完畢,倒也就沒事了。
    老爺子年紀不小,性格倒是生猛,等下了戲,顧雲開見著大家圍過去,也知道鐵定是導演出什麽事了,急忙跑了過去,到的時候史密斯正把人群揮散了,一臉晦氣的怒吼著“被塊玻璃割傷而已,搞得我好像小孩子一樣嬌氣,快散開,沒可忙的了嗎?”隨行的醫療小組裏的醫生正在給史密斯包紮,估計傷勢輕微的原因,也很是鬆了口氣,擦了擦汗,對顧雲開點了點頭,撤身把位置讓給了他。
    史密斯看著顧雲開來倒是很高興,笑眯眯的說道“你跟靜安這次表現得都很好,直接一條過了,不枉費彩排那麽多次,累了吧,你們倆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你沒事兒吧。”顧雲開點了點頭,他今天戲份就到這兒就結束了,天雖說還亮著,不過這種戲份很考驗演員的心理承受能力,因此史密斯特意給他跟溫靜安放了一個下午的假好好調整一下情緒,也還好這次拍戲完美通過,沒有發生任何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意外,至於史密斯這點傷,屬於意外,基本上不必考慮,反正也不影響拍攝。
    比起自己受傷,史密斯倒是更擔心演員受傷,像是之前顧雲開的腳扭到,也是不得不趕緊送到醫院。在片場很多時候,導演乃至助理等人受傷,都沒有演員受傷來得麻煩,畢竟演員需要親身站在鏡頭前表演,他們需要完美無缺的出場,而導演一瘸一拐並不影響他指揮整個局麵。
    “能多大點事。”史密斯撓了撓頭發,從耳後摸出根煙叼在嘴裏,四處摸了摸火柴,沒找著,他又幹脆把煙別回了耳朵後頭,拿著個大喇叭指揮著劇組其他人拆除周圍其他的布景,跟熄滅爆炸之後彈跳開來燃起的小火焰,催促顧雲開離開,“行了,都看完我了,沒事就快走吧,你別待在這裏礙手礙腳的了。”
    顧雲開也不好留下來繼續當個妨礙,關於怎麽處理這些情況,他還真沒有人家爆破公司跟經常拍攝場景的劇組了解,倒也沒再多問,隻是讓史密斯注意點身體,自己則脫下夾克放在手上準備離開了,臨走前忽然想起還沒見到過溫靜安,在劇組裏問了幾個麵熟的演員,才知道溫靜安跟阿諾德到拖車邊去了。
    溫靜安自己也有輛拖車,工作最累的時候,顧雲開走不到自己的車子上,就直接趴在他的拖車上睡著過,有次兩個人都一身泥土灰塵,還有滿身血包,蹭得溫靜安白麵暗紋的蠶絲被慘不忍睹,等兩個人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被子跟下雨天丟泥地裏頭了一樣,全是泥點子跟灰塵不說,顧雲開手臂上一個沒用上的血包不知道是頂到了什麽,反正破開了,全叫被子抽了過去,打開來活像凶案現場,連顧雲開的戲服都染上了。
    要是插把道具刀,再拉個簡遠過來,就可以直接演一出“每天回家都會看到我老婆在裝死”。
    之後溫靜安的女助理被喊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是要自己手洗,差點哭出來,溫靜安還安慰了她好半天。
    平日裏溫靜安一直在劇組裏東奔西跑的,很少會老老實實的待在拖車裏頭,顧雲開這才沒有第一時間就往拖車那兒想,謝過消息的小演員後,他也沒在意對方受寵若驚的表情,而是轉身就走,沒走幾步就看到了阿諾德的身影,的確是站在溫靜安身邊。
    兩個人似乎是在交談什麽,阿諾德的表情稍稍有些僵硬,像是很無奈的模樣,顧雲開思考了很久,總覺得那表情有點莫名的熟悉,想了很久才想起來電視劇裏每次要上演女主角無理取鬧情節的時候,男主角基本上總是阿諾德那種“無奈又寵溺”的看小傻瓜的表情。
    交談很顯然並不融洽,不過兩個人都保持住了大人的禮貌跟克製,溫靜安背對著顧雲開,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肢體也沒有很強烈的動作。顧雲開意識到自己大概撞見了一個不太合適的場合,想了想,剛準備撤出去等晚點打招呼,就聽見溫靜安開口道“喂,你要是以後突然想不開,真的沒飯吃了,我養你啊。”
    養親王的孫子這話你都敢說得出來……
    顧雲開簡直沒辦法形容溫靜安的膽子,這可不是多雙筷子多半碗米這麽簡單的事!
    “好啊。”
    阿諾德的聲音突兀的近,近到了……仿佛就在耳畔。
    顧雲開猝不及防的跟阿諾德撞上,雙方麵麵相覷,多多少少都有些尷尬,好在兩人都是極會看臉色的人,阿諾德剛才還略有傷感的神態變了臉色,立刻露出平日禮貌待人的微笑來,溫聲道“雲開啊,你找靜安吧,他就在裏麵,我還有點事,就不聊了,先走一步。”
    “慢走。”顧雲開也極為客氣的跟他打個太極,兩個人互相給了對方一個台階下,你沒提撞人的事,我也不提你站在這兒幹嘛。
    溫靜安自然也聽到響動了,抬頭望了過來,顧雲開本來想回避一下,這會兒既然都暴露了,那就幹脆走出來。顧雲開也很有眼色,他從來不多管閑事,跟簡默這種由於本職工作導致的不得不如同蜘蛛網一樣的插手行為很不相同,簡默恨不得自己長成一隻八爪魚,顧雲開則是恨不得除了工作以外的任何麻煩事都不要纏上來。
    “雲開。”溫靜安滿懷期望的抬起頭。
    顧雲開在思考自己調頭就走還來不來得及,不過話雖然是那麽想,也的確很想那麽做,但是到底不能那麽殘忍,所以他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靠在了車子的門上,抄著手故作毫無所知的模樣說道“今天拍攝的情況怎麽樣,你有沒有受傷?”
    “還好吧。”溫靜安的注意力一轉,揉了揉脖子嘟囔道,“我出去可比你早多了,那會還沒爆炸,很安全呢,那你呢,你怎麽樣了。哎,那爆炸聲真夠響的,我當時遠遠站著都感覺好像快要炸到我這兒來了一樣。”
    “我也沒事。”顧雲開笑了笑,“我可比你們惜命多了,加上我是爆炸後才能跑,當然是能有多快我就跑多快了,畢竟跑的不好,後麵還可以補,當時跑不快就完蛋了。”
    溫靜安被逗笑了,他頓了頓,忽然又開口,目光如一泓秋水般盈盈的橫在眼睫間,明媚生輝。
    “雲開,你有沒有過一瞬間突然就很想保護的人?不管他到底需不需要。”
    顧雲開怔了怔,腦海中忽然掠過了簡遠燦爛的笑臉,跟顧見月流淚的模樣。
    “有。”
    他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