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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下洛塵和晨月聊天,洛塵問:“你還有什麽事想做?”晨月想了想,說:“我有個高中同學,你可以去幫我打聽下嗎?”洛塵說:“沒問題。”
    晨月回想起來:高中時的晨月戴著一副銀色橢圓全框眼鏡、狗啃式的齊劉海、穿的超級土,那時連衣服l碼和m碼哪個大都不知道,現在穿一尺八的褲子,那時穿二尺多,就沒買過一條不用係皮帶的褲子,冬天就穿媽媽做的大紅色棉鞋。放假回宿舍帶的東西多了,家裏沒大袋子,媽媽就拿一個裝米的大蛇皮袋給她,晨月就拖著大蛇皮袋在校園裏走。
    晨月剛開始注意到教室裏還有睿琪這個人是高二第一學期社會時踐的時候,要去社會時踐基地住好多天,大家背著大包小包衣服、生活用品到車上。因為座位不夠,老師說:“男生都把座位讓給女同學。”結果男生都站著,還要拎大包小包,所以班上的男生都開始叫女同學幫忙看包。
    這時,晨月發現唯獨身邊這個男同學沒一點聲音,所有的包都自己拎著。她抬頭看了睿琪一眼,“誒,長的有點像最近在看的《赤子乘龍》裏的姚烈。在班上這麽久才注意到有這麽個人。”
    到了社會實踐基地幾天了,老師說:“今天要爬畢業牆,要選兩個男生站在下麵,其他人踩在他倆肩膀上上去,有誰願意?”體育委員被大家一致推薦,老師“那還差一位,有誰願意?”結果鴉雀無聲。這時一個男同學舉手說:“我願意。”晨月朝聲音看過去,是睿琪,在車上見到的那個。
    然後爬畢業牆開始,晨月在前幾個上去,她小心翼翼地踩在睿琪和體育委員肩上,然後他倆站起來,上麵的人再拉晨月上去。
    晨月下來後站在後麵看著,五十幾個同學們一個個上去,班上有個又高又胖的女同學,貌似有兩百斤,要上去了,晨月在邊上擔心地看著睿琪他們顫抖地站起來。
    結束了,老師讓大家可以回去吃飯了。這時立馬幾個女同學圍著體育委員說:“你肩膀沒事吧,衣服都髒了,我回去幫你洗。”
    晨月偏頭看見睿琪一個人走著,一側肩膀被踩得漆黑。這時她竟然有了心疼的感覺,但還是沒敢上前和睿琪說話。
    社會實踐結束後,大家像往常一樣學習,有天晨月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天傍晚,天上的雲開始變成橘紅色,一大片一大片的,開始脫落,帶著火焰。正在教室裏的同學都開始往外跑,好像不跑就來不及了,一片嘈雜,晨月的位置在教室前麵,睿琪在最後一排,教室後麵推著一些雜亂的桌子。晨月也趕緊站起來收拾東西,這時睿琪已經收拾好了,準備跑出去,經過晨月邊上時,晨月突然叫住了睿琪說:“我有東西要給你看。”睿琪說:“什麽?”晨月說:“畫。”睿琪就停下來,邊上睿琪的朋友一直在叫:“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晨月就到教後麵雜亂的書桌肚裏去找,找出來幾本書、本子、紙,但怎麽找都找不到,隻有書上畫著一些人物。晨月說:“抱歉,找不到了,可能是放在家裏了。”睿琪的朋友已經走了,睿琪說:“沒事。”邊說邊把一大串青提、紫提放進晨月的包裏。
    不知怎麽晨月就到家了,她趕緊上樓找畫,她把櫃子打開,一大堆布滿蜘蛛網的書紛擁而出,一時間她竟坐在了書堆裏,她找呀找呀,終於找到了一張畫著一個好漂亮可愛的小美女的畫,想到明天還能和睿琪說話,給他看她畫的畫,她開心地笑了。突然晨月就醒了,幾乎是笑著醒的,十分開心。“耶?我怎麽會夢到睿琪,還這麽開心?”晨月想。從那天起,晨月開始關注起睿琪。
    之後,班上調位置,睿琪被調到晨月組最後一排了,最後一排負責收作業,每次睿琪來收作業,晨月都趕快拿出來,都不敢看他。
    後來睿琪又被調到其他組了,每次默寫收上去,發下來和其他組對調批,隻要是睿琪那組,晨月總要找睿琪的作業本批,連同桌都在問:“晨月,你在找什麽呀?”每次老師說:“今天默寫的課文段落錯別字超過五個以上的,把整個段落抄十遍。”晨月發現超過五個了,就會把超過部分不用紅筆批,而用黑筆改在邊上。老師把作業本收上去隻報紅筆寫在上麵的一共錯了幾個。
    午休前,班主任穿著大褲衩和拖鞋在教室說:“你們在教室不允許穿大褲衩、穿拖鞋。”說完一個男生推門而入穿著大褲衩和拖鞋,全班大笑。
    班主任又說:“不允許把自己麵前的書堆太高,上課不好好聽,躲在後麵玩,我來幫你四周砌些磚頭把你圍在裏麵的。也不允許談戀愛,上個禮拜放假我看到我們班一個女同學和一個男同學在車站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是哪兩個我就不點名說了。”
    課間,大家上課都累了,想出去走走,都站在走廊裏,班主任不喜歡大家在走廊裏,希望大家在位置上看書,他走過來罵:“一個個站在這練跳樓噠?”
    有時課間睿琪會站在那,晨月去上廁所快經過睿琪麵前時,睿琪本來對著教室的,突然轉身背對著晨月了。
    老師讓值日生把教室打掃下,晨月掃到睿琪邊上時有一個口香糖粘在地上掃都掃不掉,睿琪看到了就對著晨月笑了,那是睿琪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晨月笑,晨月開心地臉都紅了,突然班主任出現在後麵,說:“睿琪,你還笑的,是你弄的吧?快把它清理掉。”
    高三第二學期,晨月搬出宿舍在學校對麵小區租了房子,班上好多同學在這個小區租的房子,包括睿琪,晨月最開心的就是每天晚自習結束回去,跟在睿琪後麵走著,一學期,晨月從未敢靠近過睿琪,睿琪也從未回過頭看晨月一眼。有一次早上上學快遲到了,在小區裏竟然碰到睿琪,晨月叫了聲“睿琪。”睿琪“嗯”了聲,就飛快地跑了。
    快高考了,去機房裏填資料,正好睿琪邊上的電腦空的,晨月就坐了過去,要填父母的手機號,可那時晨月爸媽沒有手機,而同學爸媽好像都有,一定要填,把晨月急的,眼看同學好多都填好走了。晨月對睿琪說:“你家裏有什麽多餘的手機號可以給我填下嗎?”睿琪說:“沒有。”然後就走了。
    整個高中下來晨月和睿琪說過的話不超過三句。
    高考結束,下了好大的雨,晨月站在雨裏等睿琪,睿琪和男同學從她邊上經過,看都沒看她一眼,想到以後都見不到睿琪了,她好難過,在雨裏邊走邊哭起來。
    成績出來了,還要去學校一趟,同學們都坐在教室,晨月拿出同學錄,想直接走到睿琪麵前讓他填一下,可她不敢,她就直接傳過去讓每個人都寫了份。睿琪的讓他同桌帶過來的,晨月一看,睿琪隻寫了一個名字和喜歡的顏色,其他什麽都沒填。
    晨月覺得睿琪肯定是不喜歡自己的。
    大學晨月學的做動畫片,畢業設計,晨月把自己和睿琪做成了一個動畫mv,她想有天見到睿琪要給他看。偶然一個高中同學把晨月拉進高中的qq群裏,她趕緊看看睿琪在不在,結果不在,她好失望。群裏在聊同學聚會,她沒去,結果聽說有好幾個人都沒去,包括睿琪。幾年後她加了一個以前班上和睿琪關係最好的男同學的qq,問他:“你和我們班上的人還有聯係嗎?”男同學說:“有啊,某某某結婚了,某某某生娃了……”晨月問:“以前那個和你關係挺好的有點孤僻,和我一樣孤僻的睿琪結婚了嗎?你有他聯係方式嗎?”男同學說:“沒有,不知道他結婚沒,從畢業後就沒聯係了。”晨月說:“哦。”
    幾天後洛塵打聽到了,告訴晨月睿琪現在是一個建築工程師,自己開了個承包工程的小公司。已結婚,育有一子。
    洛塵在投資的其中一個項目裏需要一個工程招標,可以考慮用睿琪的公司,問晨月想不想去見一下老同學。晨月說:“好啊。”
    曾經幻想過無數次自己穿著清新的裙子出現在睿琪麵前,讓他看見不再土的自己,讓他眼前一亮,可時過境遷,已沒有必要了。但晨月還是打扮了下。洛塵幫晨月以公司合作為由約睿琪在一露天咖啡廳見麵。
    “你好,我來晚了。”晨月一抬頭看見一個長得黑黑的男的,果然歲月是把殺豬刀,雖然眉宇間還能看出是睿琪,長年累月的風吹日曬加上皺紋看出來歲月的滄桑。
    而晨月看起來還是十八歲,她微微一笑說:“睿琪,我是晨月。”睿琪驚呆了:“原說看著有點眼熟,這麽多年了,你吃得什麽保養品啊?”他們聊了會,晨月說:“聽說你結婚了,還有個兒子。肯定很幸福。可以看下你老婆長啥樣嗎?”睿琪馬上打開手機滿臉幸福地邊給晨月看照片,邊介紹著。晨月看到睿琪手機裏滿滿的老婆和兒子的照片,說:“你老婆長得蠻好看的,看著就很溫柔,兒子也看著就聰明懂事。”聊了下覺得睿琪的公司還是挺符合洛塵的招標條件的,在谘詢了洛塵後簽完合同,晨月和睿琪告別。
    洛塵笑著問晨月:“讓我打聽睿琪幹嘛?還以為你要和老同學再續前緣呢。”晨月問:“我們神仙有沒有穿越時空的能力?”洛塵說:“沒有。”晨月說:“那算了。人家已經結婚生娃過得很幸福,我不可以破壞別人的家庭,合同的後續工作你找人替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