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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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團土黃色光芒平地暴起。
    如果說真的像龍卷風一樣刮過去卷向對方,那麽這龍卷風也就給了對方幾乎可以說是充足的準備時間,那在這種強者之鬥中,未免也太雞肋了。
    所以鼎和派長老隼易平的麵前毫無征兆出現的土黃色巨型長柱,從天空中直劈下來的,才是土黃龍卷風真身。
    隼易平嚇了一跳,後撤的同時抬手抵擋,氣血之力外放。強大的氣血波動幾乎要實體化地形成一層保護罩,抵向正前方。
    很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因為辰木已經到後麵了。
    龍卷風的效果不僅僅是晃了對手一個措手不及,更是起到了遮蓋的效果,掩飾了辰木和丁文庚的突襲,。這種掩飾對丁文庚這種擅長近戰近身的人來說尤為重要也十分奏效,丁文庚很穩妥地出現在左側一位胡長老的麵前時,對方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樣一來,爭仙派三人確實是占了先機,從戰術上先發製人也未嚐不是好事。
    但鼎和派也不是吃幹飯來送死的,加之各個也都不弱,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辰木的凝辰劍泛著劍光向前突刺,隼易平回手勉強抵擋,硬撐著等待土黃龍卷風的消失。辰木本不打算給他這個“持久作戰”的機會的,畢竟這是他們現在來說唯一的優勢。但另外一位鼎和派長老鄭昌庸可是早就發現戰局中心在哪,提前一步衝到這裏,抬手握劍砍向辰木。
    一個人還可以,兩個人他就有點招架不住了。
    遠處鍾禾文見狀迅速停手,向著鄭昌庸、隼易平方向火速趕來。
    土黃龍卷風刹時消失,反而閃了隼易平一個趔趄,辰木終於抽出手來,顧不得乘勝追擊,他隻得勉強用劍抵擋著鄭昌庸,大有節節敗退之勢。
    但辰木倒是並不擔心,對手又都不是什麽低修為的人,他絕無可能一招致勝,暫時的敗退是有可能的。丁文庚畢竟也在,萬不得已之時兩人的組合術也可以嚐試著釋放出來,那也足夠這幾位長老喝一壺的了。
    鍾禾文終於到來,迅速將那鄭昌庸擊得退返兩步:“辰長老,不用擔心,這邊交給我!”
    “想得倒美……”小聲嘟囔了一句,鄭昌庸手起刀落,袖中五六把飛刀旋轉著飛向鍾禾文。
    鍾禾文眼前一陣眼花繚亂,以劍擋住,也不過隻是堪堪抵擋了其中幾把。其中有一刀斜插入他的肩膀中,血頓時迸出來,眨眼間衣衫便已是大片血色。
    鼎和派極其擅長陰毒之手段,這是各派都不願意與之為敵的最大原因之一。倘若說是這樣拆分開,三人對三人,純憑功力對抗,那麽鼎和派絕不是爭仙派的對手,隻是暗器、毒一類的絕殺手段一經使用,戰局就有可能飛速逆轉。
    鍾禾文悶哼一聲,腳下虛軟,但是迅速踩實。
    鄭昌庸慘笑一聲,飛刀又來,還夾雜了細小的針。
    鍾禾文迅速將氣血之力凝聚,像隼易平剛才那樣支起一層防護。細針紮入防護層,令鍾禾文意想不到的是針的穿透性和傳導性——細針刺入防護罩的一瞬間,鍾禾文的身上就有了一陣電流過電之後酥麻的感覺。
    毒!
    顧不得再防護,鍾禾文知道自己已經中招,已經算是必死無疑了。
    氣血外放,橙黃色的光芒從他的身上迸發出來。
    而另一邊,丁文庚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脫離了鼎和派的“隊伍”,沒法得到隊友的照應,加之這個胡康長老本人是鼎和派中最不擅長暗器的人之一,丁文庚對上他簡直不要太舒服。
    何止是很順利,丁文庚簡直就是在掌控著這一場比拚。
    畢竟要論形體功力的話,就算在爭仙派,也沒有人敢說一定強得過他。
    挽了個劍花收勢而立,丁文庚隻顧得上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屍體,便飛身趕去輔助另一邊的戰鬥。
    此時辰木和隼易平打得幾乎是不可開交,兩人實力不相上下,加之隼易平至今未用任何其他陰暗的手段,辰木和他也倒戰得激烈。
    鄭昌庸不可能任他們就這麽激烈下去。
    所以毒針再發,指向鍾禾文的一排毒針中,有一根的方向略偏了一點。
    然後刹時拐了一個大大的弧線,那根針斜刺向辰木。
    辰木沒看見,不過他就算是看到了也大概沒有機會再擋了,隻得硬撐下這一針。
    “叮!”脆響傳來,鄭昌庸驚愕地扭頭,看到鶴寧劍懸在空中,毒針已被擊落。然後丁文庚抓住鶴寧劍,就那麽出現在他眼前。
    鄭昌庸像被電了一下:“胡康死了?”
    丁文庚沒有廢話,劍鋒所指,乳白色的光暈環住鄭昌庸。
    辰木自然發覺了,雖然是後知後覺,但也已經了然“胡康已死”的消息,頓時戰意大盛,渾身的血直往腦門上衝。
    “真是廢物,死都沒能傷了你。”鄭昌庸的語氣很不屑。
    丁文庚覺著心裏發毛,他很不喜歡這個人說話的風格,讓人毛骨悚然。
    鍾禾文身上幾乎全部的氣血之力都化成實體的劍芒衝向鄭昌庸,而他的皮膚也已經開始有了中毒的表現。
    丁文庚看到鍾禾文身上光芒褪去的時候大驚,慌張中想上前去。
    “我一定會死,讓我和他戰個痛快罷。”鍾禾文擺擺手,讓丁文庚退閃開。
    不怕死了,他們都已經不在乎了。死算什麽啊?
    鄭昌庸冷笑,抬起劍來,向前破開鍾禾文最後的全力一擊。
    冷酷的、沾了血的劍直逼鍾禾文胸口,鍾禾文抬手生生握住了劍,不顧手中鮮血溢出,另一隻手掌心推出。
    鄭昌庸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擊擊中,口鼻溢出血來。
    幾乎狂怒的鄭昌庸大喝一聲,用盡力氣將劍刺下去。
    劍刺入鍾禾文胸口的一瞬間,丁文庚的鶴寧劍也刺穿了鄭昌庸的身體。
    場中還剩下三人。
    場外盛呈誌簡直處於一種欲哭無淚的狀態,如果規矩不改,那麽,最起碼,最起碼他們兩人應該能夠活著回來啊!
    生死場,弟子們都是不允許觀看的,畢竟太過血腥。觀戰區的人是各派的長老、毒族人和器族人。
    毒族人很顯然,就是用毒之人,也是長老一般的存在,無長老之名,行教導、傳授毒功之職。器族人類似,是暗器一類。
    他們都沒有為場內任何一個人的死亡歡呼或者悲傷。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氣氛的悲壯。
    場內的每一個人都沒有想著活著回去,每一個人卻都在為了隊友拚盡全力。
    有人流淚了,卻不是因為死,而是因為死得慷慨。
    隼易平被辰木擊得倒退兩步,一手捂住腹部,辰木卻沒有再攻擊。
    三個人都停了下來。
    隼易平環顧場內,看到了同伴的、敵人的屍體。
    隼易平沒有用暗器,沒有借毒功。
    他本來已經想好了三人配合,他和鄭昌庸毒功輔助胡康,胡康形體功力對丁文庚,那樣一舉將丁文庚擊敗,他們就可以獲勝。
    但是規矩變了。
    他何嚐不知道生還的幾率多渺茫。
    對不起。鄭昌庸死了,是他拒絕使用毒功才害死了他。
    毒功幾乎對用劍的辰木具有克製般的效果。他若是用毒,辰木幾乎必死。
    他隼易平也是習劍之人,他想跟辰木拚劍。他知道辰木很強,劍術很強,他就是想見識一下。被辰木的劍刺中是他早就料到的,他隻是沒想到這麽疼。隼易平扯扯嘴角笑了一下。
    隼易平不怕死,他本正人之道,本不喜歡暗器和毒,是加入了鼎和派後才有了習毒的經曆。
    將死之人了,顧什麽輸贏呢?
    贏就贏得“君子”一點,死也死得漂亮一點。
    現在場內隻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隼易平不知道為什麽,卻對麵前這位用劍之人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辰木兄劍法好生了得,看來不用些毒,我還真是比不上你。”
    辰木大口喘著氣,剛才的體力消耗太大了,而且隼易平的劍也給他的腰腹造成了刺傷,鮮血同樣漫出來,隻是並不算致命。
    “若我還有力氣,必將奉陪到底。”隼易平的話卻依然很有力,並不像受了重傷。
    “你用毒,我會死。你也很強。”辰木的臉色慘白,輕咳了一聲說道。
    “真正習劍之人最鄙視的就是毒。”隼易平緩緩說,“在和你交手的時候,我就沒想過用毒。”
    “辰木兄,來生再戰。”
    隼易平舉劍刺向自己,然後摔倒在地。
    辰木的眼睛紅了,看著滿地狼藉和躺在地上的隼易平喃喃道:
    “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