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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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木的手似乎動了一下。
    李恒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細微的變化,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和期待的光芒。
    整整七天六夜,本來活到最後該醒來的丁文庚毫無動靜,而不知為何未死的辰木也依然沒有什麽醒來的征兆——除了辰木剛才微微動了一下的手指,兩人就像兩個植物人,除了微弱的心跳和呼吸之外,其他似乎什麽都沒有。
    李恒等一幹長老等得疲倦,眾人也逐漸從滿懷希望地等待到了最後幹巴巴地隻求趕快醒來,焦慮、煎熬。
    另一邊,文詩殿中。丁文庚仍然未動,甚至逐漸連呼吸都變得更加微弱,似乎是徹徹底底進入了深度昏迷地狀態。盛呈誌和韓斯在文詩殿苦苦等候,同樣是焦頭爛額。
    “那你的功力、法術能力,甚至氣血之力都會被剝奪附加到他的身上。你當然沒必要救他,一個半死之人了,何必廢了自己一身大好功力呢?”
    那聲音並不好聽,幹澀而陰沉,聽得丁文庚一陣寒毛倒立。丁文庚眼眸中血色未褪,身後翅翼已經殘缺而忽隱忽現,勉強在空中穩定住身形,一句話都沒說。
    原來這就可以救他。
    隻不過是讓自己功力盡失,就相當於鑽了剛才規矩的漏洞。“隻能有一個修習者活著。”所以他隻要廢掉功力,根本就不算是個修習者。辰木的身體現在已經極度虛弱,無法支撐得住剝離氣血的痛苦,當然,丁文庚也絕不可能剝離辰木的能力的。他現在隻要求他們兩個活著出去。
    丁文庚點了點頭微微示意,表示同意。
    他功力盡失,日後卻仍然可以慢慢恢複;但倘若辰木醒不過來了,那他們的組合術便再也沒有施展的機會。更何況,辰木作為他多年的摯交,他不可能放掉這個機會的。
    沒有感受到周圍聲音的回應,丁文庚抬了抬頭,血紅的眼睛顯得更加淩冽:“要功力拿去,我要他醒。”
    聲音再度出現,是一種粗重的喘息,然後冷哼一聲,隨即消失。
    而後突然出現的強盛的白光也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他感覺自己什麽都看不見了,眼角似乎流出了什麽液體,好像不是眼淚。丁文庚眼中一陣劇痛,身上的傷口也同時發作,他真的感覺自己要被這“神界”玩死了,不會是耍他的吧?
    哭笑不得的想法出現,丁文庚費勁的看向辰木。每看一秒,丁文庚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撕裂一分,這哪裏是剝離功力,這簡直是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啊!劇烈的疼痛包圍了他,丁文庚的眼前一陣陣發黑,鬧鍾刺耳酸澀的聲音還在不斷提醒他說不要睡過去。丁文庚生怕他昏迷了這場傳輸就失敗了,隻得拚死硬撐。疼,疼,無盡的疼痛和折磨。
    他已經沒有念頭再去看辰木了,丁文庚甚至覺得要死的是自己。他的血液似乎已經凝固了,丁文庚逐漸的能感知到自己身上在抽絲剝繭般剝離著什麽東西,每一點都讓他痛不欲生。
    撐不住了。
    那個聲音又輕哼了一聲,像是吐槽一般嘀咕了一句“小子不錯啊”,就徹底消失。隨之消失的還有那團白光。當然,丁文庚已經什麽都聽不見了,白光消失的一瞬間,他就重重摔在竹祠台場中間,徹底昏死過去。
    至於辰木,隨著白光出現他的身體就被浸染了,傷口未消除,卻竟然有了一股細若遊絲的生命力存在。白光消散,辰木身上的異變也隨之消失,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隻是,那一絲盤旋在凝辰劍上的氣血波動似乎在告訴其他人:我還活著。
    所以呈現在眾位長老麵前的,才是個昏死的丁文庚和一個居然會有微弱氣血波動的辰木。
    丁文庚在昏迷中,此時功力剝奪已經完成,隻不過傳輸還未結束,所以他們此時沒有醒來,隻不過是因為他們的功力傳輸還沒有結束罷了。剝奪雖然結束,但傳輸的畢竟是自己的功力和氣血,也許丁文庚隻有處在昏迷中,痛苦才能少一些。
    這七天裏,辰木腹部和胸部的貫穿傷似乎已經愈合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外傷。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是李恒也依然功力加持著給辰木治療了傷口。現在人還沒醒,身上的各種“重傷”倒是都恢複了個七七八八。
    正當盛呈誌從文詩殿趕來詢問情況的時候,辰木也剛好醒來。
    還算冷靜的,辰木躺在那冷靜的自查了一番。確認自己沒什麽大礙之後他才逐漸記起來發生了什麽。腦中突然一片空白,辰木愣了愣,我怎麽還沒死?還是我已經死了?丁文庚呢?這是哪?
    頓時撐起身子,做起來的一瞬間辰木兩眼迷離。他有點不適應自己的身體,但說不上來是哪裏不適應。看見李恒在自己身邊站著,辰木開口欲問好,卻被李恒長老按住肩膀:“沒關係,辰長老,還未死,我想你也不一定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是先好好休養。”
    辰木張口便道:“我未死?丁長老如何了?”
    門外盛呈誌走進來道:“丁兄還未醒來,我們還在等,別太擔心。”
    辰木懵了。
    反複試探回憶,他確定竹祠台場不是夢,可是,可是……他突然感覺到體內像有一股熱流想要衝出來,想要壓製,但又有些控製不了,辰木忽然感覺自己的氣血之力好像純淨了些,甚至還,強大了些?強大了不止一點半點?
    大概是感受到辰木愈發強烈的氣血波動,李恒和盛呈誌都有點訝異。
    看著辰木再次起身,皺著眉頭便要出門,盛呈誌一把攔下,扶住想要往外衝的辰木:“辰長老。”辰木客氣的笑笑,示意自己沒有什麽大礙。丁兄生死未明,情況不解,自己已成死局卻離奇死而複生,辰木幾乎不用想就知道一定和丁文庚有關係。他得去看看,此時也沒心思應付別的事。
    微歎一口氣,盛呈誌微微欠身,知道阻攔無用,於是也沒再張口詢問,而是稍稍扶住辰木,便帶他一同向文詩殿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