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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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老奶奶叫“殷婉淑。”
    她是土生土長的石巴鎮,她年輕的時候十分漂亮,十裏八鄉都是出了名的。
    她出生在書香門第,家裏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
    他們家在這個鎮子上算作中產階級,雖不是特別富裕但也是自給自足的。
    她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樣貌清秀,舉止也端莊。
    她在一家女子學校讀書,學校離這個鎮子有點遠,通常要經過幾個村子。
    這裏的山路很難走,彎彎曲曲的山路,要經過兩個時辰。
    兩個哥哥都在前麵那個鎮子的商鋪裏工作,姐姐在一家染布坊。
    那個世道不太平,文人墨客抵不住溫飽問題。
    父親以前是教書的,但他們看起來並沒有承接他的衣缽。
    時局動蕩,他們位處最偏遠的小鎮子所以才勉強不被波及。
    “聽說外麵打起來了?”
    殷婉淑是家裏最小的,也是沒有見識過外麵的世界。
    她認為世界就是書中所說:
    彩鳳迎春舞飛篇,錦衣華服盡盛年。
    大哥殷水北很少回來,今天是特意買了一些補品回來給父親補一補。
    大哥為人忠厚老實,在商鋪裏是一個小主管,也受老板的信賴。
    他看了看殷婉淑:
    “現在外麵動蕩不安,軍閥混戰,你呀少出門。”
    大哥的語氣越來越像父親,她看到的世界可不是這樣的。
    “可他們會來打這邊嗎?這裏沒有什麽可爭的。”
    殷婉淑18歲,可心思單純的像是11歲,她可知軍閥的殘忍,不錯殺任何一個無辜的人,因為所有人都有罪。
    為了爭地盤,多少個老百姓都白白犧牲了,這裏雖偏遠,但也不能保證不被波及。
    “軍閥要的是擴大自己的勢力和地盤,你還是乖乖聽話別瞎跑。”
    大哥嘮嘮叨叨的,他整天在鎮子的商鋪裏沒出什麽事,反而她在村子裏會有危險?
    “哦,知道了。”
    殷婉淑嘴上答應著,其實心裏一千個不服一萬個不服。
    看著大哥從包裏掏出一個袋子:
    “嗯~”
    她最喜歡的蜜餞?
    殷婉淑嘴角壓不住的上翹,每一次大哥回來都會給她買好吃的。
    栗子糕,雪花酥,蜜餞或者一些好看的小手絹。
    看著她眉開眼笑的樣子,大哥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翹。
    她是生活在有愛的家庭裏,大哥對她好,二哥也是。
    二哥殷水南在鎮子上的另一家商鋪,平時他也會抽空回來,當然每一次也會帶好吃的給她。
    如果說她喜歡哪個哥哥的話,那她一定說更喜歡姐姐。
    姐姐大她三歲,現在在一家染布坊。
    這家染布坊是規模最大的布坊,整個通往北方的布料都需要在這裏進行加染。
    姐姐殷婉霞在裏麵做工,通常都是一個月才回來一次,但每次回來都會給她拿回來好看的布料,然後帶她去鎮上的裁縫鋪做衣服。
    按殷婉淑回憶,她的童年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她們的父親對他們的教育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為人正直,善良淳樸。
    美中不足的是他們的母親提前離世,在她很小的時候。
    但她並不缺愛,因為哥哥姐姐都可以照顧她,給予她足夠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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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婉淑每天都要早起兩個時辰,因為要走山路才能到達學校。
    清晨的空氣是最好的,濕漉漉的叢林偶遇一隻小鹿,它探出頭好像好奇外麵的世界。
    殷婉淑向它揮了揮手,笑著向前走。
    樹上的鳥站的整齊,五顏六色的花在小路兩旁。
    這裏原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變成了路。
    太陽剛剛升起,像是一切都嶄新的。
    上學的路上並不孤獨,因為這些既陌生又熟悉的夥伴陪著她。
    她的包裹裏帶著一些栗子糕,還有昨晚大哥給她買的蜜餞。
    這是她的午飯,當然在那個時代已經很好了。
    她穿著民國時期女子學校的那種校服,背著一個黑色的布包,穿梭在整個山林中。
    2個時辰並不算難,因為她喜歡學習,她想學習,她要用學習來實現她的夢想。
    在這個學校中,有很多像她一樣有理想有抱負的人。
    她每天都有熱情,每天都像是充滿了電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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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雨水多,多到隨時隨地都會遇見。
    在放學的路上突然一場大雨襲來衝的人七零八落。
    她將背包藏在懷裏,拚命跑向一處躲雨。
    當時的她並沒有看清是什麽地方,隻不過能避一會雨就行了。
    她躲在房簷下,生怕雨淋濕了自己的書本。
    眼看著越下越大,不得不讓人感到無望。
    她多希望自己有把傘,能夠抵擋這些暴雨襲來的傘。
    突然從門裏出現一個人,站在門口看向前方。
    他穿著軍裝,帶著軍帽,帽簷壓低但依舊掩蓋不了他的英氣。
    他的腰間配有手槍,筆直的大長腿下麵踩著一雙軍靴。
    他配有肩章,金色帶有銀線編織的那種。
    她並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他的級別是什麽?
    他的後麵站著兩排士兵,每個士兵身上都配有長槍。
    殷婉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槍,也從來沒有見過軍閥。
    他們是軍閥,就是大哥嘴裏那些危險的人。
    殷婉淑愣了愣,下意識的往外挪了挪。她腳下踩了石子,發出的聲響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那個人轉頭看向她……
    那個時候她被雨淋濕了,眼神清澈又無助,站在房簷底下懵懵懂懂的看著他。
    她挺小的,看上去160的身高,又瘦又小的站在屋簷下,雨水淋濕了她的衣服,看起來有點可憐。
    她穿著女子學校的衣服,手裏抱著一個黑包。
    這裏是什麽地方,她敢來這?
    副官剛要上前驅趕,卻被他製止了。
    她隻不過是個學生,僅此而已。
    車來了,他匆匆的走了過去,開門上車。
    接下來的那些人也逐步上了車,然後消失在雨中。
    殷婉淑驚魂未定,心不受控製的亂蹦。她的臉有點熱,然後不自覺的看向車開走的方向。
    他是誰?
    那個時候的殷婉淑完全不知道他是誰,畢竟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外麵的世界就如大哥所說,殘酷,殘暴,殘忍,可她並沒有發生什麽,不是嗎?
    軍閥沒有他所說的那麽凶神惡煞,也沒有傳聞中的濫殺無辜。
    也許是天意吧,那個時候她就應該遇到他,多一分少一秒都不行。
    那場雨下的及時,每一個偶然其實都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