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以玄妙莫測軌跡運行的一顆顆星辰，此時收縮之間發出的聲響，像極了有力的心跳聲。
    李墨眼前看到了一顆青銅樹種，周天星鬥的異相，便是隨著其的頻率在閃爍。
    每震動一次，樹種煥發的生機便愈發強烈，他還能感覺到，冥冥之中，有一種無形無相的力量，那是一切的根源，如同絲線，將破碎的小世界鏈接，遏製了其寂滅。
    嘩啦啦——
    那股沉澱了數千年的偉力，形成了潮汐，而他則是靜靜坐在潮汐中央，肉身上像是碎瓷的傷口，也漸漸彌合，直到完美如初。
    生死輪轉，在此刻因國運與青銅樹種所逆！
    “呼....”
    陣眼中的李墨，睜開了雙眸，於恍惚之中，看見了那個身影。
    她裙裾上還染著點點血跡，眼睛倒映著星光，綺彩流轉，眉心的神紋讓清冷與神聖雜糅，她指尖牽引著那磅礴的偉力。
    雖然這份大商國運是殘留的，但那也曾是一個王朝所積攢，古老，霸道，浩瀚。
    國運之力加身，肉身恐怕會無法承受。
    然而在素手輕撚之下，王朝氣運盡皆化作了繞指柔，絲絲縷縷，與他的內天地交融，縫補。
    “嬴凰當年自九天之上而歸，再造天地時，也能有這麽美吧？”
    李墨知道自己此時不該分心。
    但心好像如今好像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忽的，他眉心一涼，是嬴冰的指尖點在上麵。
    嬴冰沒說話，神情中有發現他蘇醒的失而複得的光，又有他現在還走神的無奈。
    “先破境吧，要看也不差這一時的。”
    “好吧。”
    “乖。”
    李墨點了點頭，此時他又聽到了內天地中的轟鳴，這意味著他的內天地進一步完整。
    尋常內景，三重奇景已是驚才絕豔，譬如某太紫，神劍，金龍，帝寰，一旦達到了內景，起點便能令其餘第四境仰望。
    然而三重奇景於他而言，還遠遠不止於此。
    嗡——
    周天星鬥震動，令瑰麗的夜幕漣漪，其中種種奇異浮現。
    天宮複現，宏偉的巨門隔絕仙凡，四道如淵如獄的神明，遮天蔽日，俯瞰蒼生。
    “這是.....上界嗎？”
    “不，是破境的內天地奇景！第四重景！”
    “難道說上界並非虛無縹緲，李少俠於傳承中窺見了上界的門戶，並以此為內天地之景？”
    “難怪他在觀神境時那麽變態，他觀的根本不是九天十地之物...”
    大殿中的震撼聲嗡嗡的，江湖中人們此前都猜測過李墨的內景是什麽，但卻沒有一個人猜對。
    他們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所見的一切。
    因為 哪怕他們方才所見，也並非 這一景的全貌。
    真正的主角根本不是上界之門。
    “嗚——”
    墨色的雲氣之中，旌旗如林，殺機化雨。
    那淩霄之上根本就是慘烈戰場，悠悠的風，吹動旗幟，‘齊天’二字獵獵作響。
    “所以這一重景，是有下界之人，鬥上淩霄？”
    徐長老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眼裏全是血絲。
    “你感知到的意念，莫非....”商琴青看向秦玉芝。
    “就是祂們。”秦玉芝從心的低下頭，又喃喃好奇：“可天界之門並不長這樣啊.....”
    炸雷聲響起，星空震動，墨色雲氣中的廝殺開始。
    清淵宗的長老們麵麵相覷，露出苦笑，難怪當日登天石階未能將他的天賦展露，原來是根本辦不到。
    他們連都是第四境乃至第五境， 上官聞蒼還半步踏入了法體的門檻。
    可根本無法理解這份內景是什麽，又是如何來的。
    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也超出了他們對武道的理解。
    “這內天地成了，不把其他的第四境當稚童打？”
    .....
    帝京。
    皇城東南角，一處高聳接天的高塔上，能清晰看見清淵宗的上空。
    “那究竟是....”
    老嫗手控製不住的想去拿玉盤，又觸電般的收回來。
    多年的命數，讓她感應到了自己方才命懸一線，一步踏出，便不是吐點血能了結的。
    “這小李，真是給了朕一份驚喜啊。”
    景泰帝怔怔出神，低聲自語。
    事實上，無需站的這麽高，也能在帝京看見清淵上空的景象。
    畢竟連大日都暗淡了。
    “莫非九天十地真有天外？”
    “仙人打起來了？ ”
    “那咱們九天十地，不會和天人城境似的毀滅吧？ ”
    無數百姓們先是惶恐不可終日，他們是沒有能力看出內景虛實的。
    還是有人眼尖，猛然反應過來：
    “你們有沒有覺得，踏碎淩霄的那個存在，與李少俠的神意有些像？ ”
    “是他在破境？ ”
    “這能是入第四境的動靜？”
    “等等，他破境啦，那就是說他一開始就沒事咯？我還擔心他的安危呢...”
    萬春樓，一片的驚呼聲中。
    黃東來，蕭勤，慕容霄三人，同時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跟脫力了似的。
    “咳....李兄沒事兒....了。”黃東來嗓子跟煙熏過似的，他最近整日都在說書。
    “乖乖，這已經第四重了啊。”
    慕容霄嘖嘖稱奇，轉動著木魚：
    “也不知我替李兄攢的功德有沒有花完。”
    “等等，好像還沒結束。”蕭勤腦海中，響起千形武尊頭皮發麻的聲音：
    “那還是千形決麽？”
    金烏化日，玄鯨躍海，鳴蛟布雨，無支祁嘯野......《千形訣》中的種種神意，此時皆如星光照耀，又互相雜糅。
    “這，才是他完整的內景？”
    蕭勤喉嚨幹澀，問道：
    “老師，《千形訣》能練到這種程度嗎?”
    “你猜我如今為何會在你身上？”
    “也是.....”
    九天十地在此時似乎也顯得安靜了，因為不知道多少人，皆失去了語言能力。
    他們終於知曉，當日天人城中是何等震撼。
    從江山社稷圖中看，和親眼所見，是不一樣的。
    一尊無比龐大的赤色巨人，拔地而起，立足於鐵與火中，頭頂周天星辰，以神魔的姿態傲立九天十地。
    看不清的麵容，睜開了雙眼。
    那目光熾烈但不刺眼，堅定但溫和，像流火，像朝陽。
    與之對視心中會升起一種荒謬的錯覺，他明明身如神魔，卻隻是一個格外強壯的‘凡人’而已。
    .....
    PS：霍了點小酒啊觀眾老爺們，暈乎乎的誒嘿，能批準今日單更嘛，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