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求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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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簡初簽完全部的欠條,有人問陳曉妍:“不知陳總還想怎麽處置沈簡初?”
    “前幾年,我就聽說沈家千金對花粉過敏,一直沒有機會求證,現在……嗬。”陳曉妍不屑冷笑。
    她家那位,當初為了迎小三進門,給足小三排麵,買空了一個花店的花給小三。
    搞得她現在,一看到花,就惡心。
    今天要不是戚晏晏這個厲妄霆的身邊人發請柬,她才不會到場。
    這沈簡初和那個小三一樣下賤!
    也就在這時,那輛運花的小貨車到了。
    運貨的司機看周圍這麽多豪車,一時也是懵了。
    他趕忙給陳曉妍打電話,“陳總,我是把花全從車上搬下來嗎?”
    “不用搬。”陳曉妍用命令的口吻,讓司機把沈簡初抓到了正中央。
    沈簡初的一條腿還被踹壞了,站起來都很艱難。
    那輛運花的小貨車則在陳曉妍的指揮下,向著沈簡初的方向倒車。
    因為陳曉妍催得急,要的多,花店的鮮花現貨全在貨車裏頭了。
    貨車集裝箱的車門又大開著,可以看出裏頭各式各樣的鮮花都有,那種比較貴價的花朵被店員成束打包了起來,除此之外,還有那種小、中型的花盆式鮮花。
    這些花,如果合理擺放,能成為一處風景,讓人賞心悅目。
    而現在,密集地堆放在一起,再加上那光線極暗的集裝箱,和車門一張一合的擺動,活像吃人不吐骨頭的血盆大口。
    沈簡初在地上拖著一條腿爬行。
    一動就疼。
    她還是想逃。
    可她現在的狀態,不可能跑得過四個輪子的貨車。
    貨車司機怕出事故,一直盯著後視鏡,在離沈簡初還有半米的距離,停下下來。
    “傾斜集裝箱,把花直接倒出來就行。”陳曉妍喊話。
    “啊?”貨車司機傻眼了。
    雖然這是大客戶,但這種卸貨方法,未免也太顛了吧!
    還有,那車後還有個女人呢!
    “快點!”陳曉妍催促。
    貨車司機支支吾吾,不知道說點什麽好,還在駕駛位上磨磨蹭蹭。
    陳曉妍的人開了主駕的門,把貨車司機揪了下來。
    沈簡初還狼狽十足,在地上不停地爬。
    “哐當。”
    她的耳邊傳來了一聲巨響。
    沈簡初下意識回頭,那輛小貨車逐漸傾成了四十五度,集裝箱裏頭的鮮花和盆栽全都在向著車門滑動下來。
    “啊!”
    伴隨著沈簡初的一聲驚叫,集裝箱傾斜的傾斜的角度更大。
    沈簡初被鮮花和花盆暴砸。
    沈簡初疼得不行,她拚了命地想爬得更快一些。
    那些富太太和千金們的保鏢就把她拎了回去。
    沈簡初逃不開,隻能卑微地抱緊自己,蜷縮成一團,盡可能地減少傷害。
    但她的鼻子很快就感覺到了不適。
    “哈嚏!”
    “阿嚏!”
    沈簡初弓著身子,連連打噴嚏。
    她的鼻涕不受控製,飆了出來,偏偏她沒有擦拭的紙巾,醜態百出。
    .
    “髒死了!”那些尖酸刻薄的點評聲傳進了她的耳朵裏,“就沒看過這麽不講衛生的人。”
    沈簡初無地自容。
    曾經,她也是一個愛美的小姑娘,也在乎自己的儀態外貌……
    但她被打進監獄的五年,她已然沒有在乎的資格。
    冬天,那群罪犯會扒了她的衣服,即便她縮在角落,拚了命地躲藏,她們還是會用冷高壓水槍衝擊她的傷口,再看著她身上的創口炸開,結不了痂,然後肆無忌憚的大笑,就像在看一個肮髒小醜的表演。
    她,毫無尊嚴可言。
    她應該習慣的,不是嗎?
    可為什麽臉還會燒?心還是會痛?
    夏天,那些人會把她按在地上,用打火機炙烤她的皮膚,無論她怎麽痛哭流涕地呼號求救都沒用。
    她得到的永遠隻會是那句,“我們可都是按厲先生的吩咐辦事。”
    厲先生……
    厲先生!
    厲妄霆毀了她一輩子!
    饒是她沈簡初前半生想破了頭,都想不到自己的人生會染上蹲監獄的汙點!
    可她卻在監獄裏聽說,沈家倒台的背後,有厲妄霆的手筆。
    是他在背後作梗設局,誘使沈家落入圈套……
    沈家才會破產,至於財務問題,沈簡初至今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就啷當入了獄。
    在監獄裏,她生不如死,就算以後出獄,因為坐過牢,她的未來沒了,人生沒了,她曾經引以為傲的學曆,涵養,才能,全都沒用了。
    “這賤女人到底還有什麽臉麵活下來,我要是她,早就死了。”那些太太和千金們還在說。
    不行!她不能死!
    沈簡初之前一直堅持,是為了給沈家正名。
    現在,她還要把骨髓留給厲熠辰。
    自厲熠辰出生起,就從未感受過母愛,沈簡初現在的境地,也沒辦法再為他做什麽了,她隻能盼著厲熠辰活著。
    身體健康的活著。
    再好好感受這個世界。
    打了數十個噴嚏,沈簡初被鮮花包圍,卻還在嚐試逃離。
    但每一次,毫無例外,都會被拖回到正中央。
    後來,保鏢和司機們懶得動,直接對她動起了腳,把她踹回去。
    地上,暈開了一灘血。
    是沈簡初的。
    沈簡初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她采取的自救的方式,隻能是捂住口鼻,放自己別吸入那麽多的花粉。
    可她卻不止對氣味過敏,她身上被花粉沾染到的地方,沒一會兒,就出現大塊大塊的粉色印記。
    其癢無比。
    仿佛有數萬隻螞蟻一齊在她的身上啃咬開去。
    沈簡初忍不住抓了起來,可這樣,她就擋不住口鼻,吸入了花粉,又狂打起噴嚏。
    因為打噴嚏,她不屈的眼睛裏流出生理性的眼淚,她身上的紅色印記,也被她抓出一道道的傷痕,但她已經感覺不到疼了,隻有癢。
    哪怕她的皮被抓開了,肉被抓爛了,出了很多很多的血……
    除此之外,她的呼吸也變得困難了起來。
    她的肺部像被重物擠壓,生存的空間在一點點縮小。
    陳曉妍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她在地上撿起了一朵玫瑰花。
    她把花朵部分攏在手心,用花杆指著沈簡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