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路過玻璃幕牆時，林凡不經意瞥見自己映在上麵的影子——那雙眼眸深處，除了對木婉清的溫柔，還飛快閃過一絲無可奈何。
    想著艾琳娜公主過幾天就會來金陵了，這讓林凡暗暗歎了口氣，看來這平靜日子，注定是過不安穩了。
    楚家別墅……
    別墅的雕花鐵門在黃昏的風裏吱呀輕晃。
    此時的索菲婭，拖著銀灰色行李箱站在台階上，箱輪碾過漢白玉地麵時發出細碎的聲響。
    她仰頭看了眼爬滿紫藤的廊柱，暮色將雕花窗欞染成深褐，空氣中還殘留著楚家慣用的檀香，此刻卻像一層黏膩的網，裹得她透不過氣。
    屋內時不時傳來叫罵聲。
    這讓索菲亞神經都是有些緊繃起來。
    這是楚飛羽在客廳裏借酒消愁，現在已經開始發酒瘋了。
    索菲婭躡手躡腳的走出門，慶幸並沒有被楚飛羽發現。
    “砰！”
    行李箱拉杆被攥得發白，她指尖剛觸到鐵門插銷，身後突然爆發出玻璃碎裂的巨響。
    轉頭望去，楚飛羽像團踉蹌的黑影撞開別墅大門。
    他鼻梁上的創口貼滲著血，左邊臉頰腫得老高，鱷魚皮鞋丟了一隻，昂貴的西裝褲腿劃開道猙獰的口子，露出青紫色的小腿。
    正是下午在商場被文少揍得滾爬求饒的模樣。
    楚飛羽他手裏還攥著半瓶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順著指縫滴在波斯地毯上，在餘暉下洇出深褐的印記。
    當他渾濁的目光撞上索菲婭和她腳邊的行李箱時，喉間突然發出困獸般的低吼，酒瓶哐當砸在地上，碎玻璃濺到索菲婭鞋尖。
    "你去哪兒？！"
    楚飛羽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嘴角的血痂隨著話音裂開，滲出新的血絲。
    “你這個賤人！”
    楚飛羽大罵一聲後，踉蹌著撲過來，汙泥沾滿的手掌狠狠攥住行李箱拉杆，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我把你帶到龍國，還好吃好喝供著，你現在就想拍拍屁股走了？"
    看著楚飛羽扭曲到醜陋的麵孔，索菲婭一臉厭惡之色，她手腕猛地發力想奪回箱子，卻被他攥得更緊。
    索菲婭能聞到楚飛羽身上濃烈的酒氣混著血腥味，還有白天那場毆打留下的汗餿味，胃裏不禁一陣翻湧。
    "楚飛羽，請你放手！"
    索菲婭的聲音冷得像冰“我又不是你的私人物品，我想走，還需要你的同意嘛！"
    看著索菲婭冷冰冰的樣子，甚至，眼神還充斥著厭惡、嫌棄的神采。
    “賤人，你還敢頂嘴！”
    這讓楚飛羽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瘋狗，另一隻手狠狠揮向索菲婭臉頰。
    然而巴掌卻在半空頓住……
    楚飛羽看著眼前這張他做夢都想吻到的臉，喉結滾動著咽下唾沫，轉而一把將行李箱奪過來摜在地上，輪子骨碌碌滾出老遠。
    "你以為我們楚家是菜市場？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
    楚飛羽逼上前，腫脹的眼皮半眯著，眼底翻湧著屈辱與暴怒"我把你從馬羅帶到我家，對你千依百順，無微不至……我連你手指頭都沒碰過，你現在想拍拍屁股走人？"
    他的唾沫星子濺在索菲婭頸間，帶著威士忌的辛辣氣息。
    索菲婭後退半步，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發出哢嚓聲響。
    她看著楚飛羽扭曲的臉，突然覺得可笑……
    這個在商場被林凡踩在腳下求饒的男人，此刻卻在她麵前張牙舞爪，凶相畢露。
    "楚飛羽！"
    索菲婭勾起嘴角，冷笑像刀鋒般銳利"你也隻會對女人耍威風了？下午被林凡欺負的像條狗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有骨氣？"
    “你隻有欺負女人的本事嘛！”
    這句話像點燃炸藥的引線，楚飛羽瞳孔驟然收縮，布滿血絲的眼睛裏爆出凶光。
    下一秒，他一把揪住索菲婭的手腕，指甲幾乎嵌進肉裏"賤人！你還敢在我麵前提林少？難不成林少會為你出頭不成？”
    “我告訴你，這裏是金陵，是我楚家的地盤！你不陪我睡幾晚上，就別想踏出這個門！"
    楚飛羽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噴在索菲婭臉上的氣息滾燙。
    暮色徹底沉下來，廊下的壁燈亮起昏黃的光，將楚飛羽猙獰的影子投在牆上，像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索菲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再次覺得一陣惡心。
    她想掙脫，手腕卻被攥得更緊，骨頭都在發疼。
    "你敢動我？"
    索菲婭的聲音突然平靜下來，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
    楚飛羽被她看得心裏發毛，卻依舊惡狠狠地吼道"為什麽不敢？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從馬羅來的……"
    "你們龍國有句古話！"
    索菲婭打斷了他的話，目光像淬了冰的匕首“叫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應該知道吧！”
    楚飛羽愣住了，酒意瞬間醒了大半。
    他看著索菲婭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神色，又回想起白天在商場裏，她看林凡時那種近乎癡迷的眼神……那絕不是看一個才剛認識人的眼神。
    忽然，楚飛羽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竄上天靈蓋。
    他下意識鬆開手，聲音都在打顫"你……你和林少之間……到底什麽關係？"
    索菲婭揉著紅腫的手腕，月光落在她臉上，勾勒出風情萬種的金發和碧眼。
    她輕輕點頭，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沒錯，我和林凡有過一段露水情緣。"
    說著，索菲婭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可惜啊，隻是一晚而已，而且，他隻把我當成泄欲的工具。"
    "泄欲的工具？"
    楚飛羽喃喃重複著，臉色瞬間從漲紅變成鐵青，又轉為死灰。
    他想起白天林凡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想起索菲婭不遠萬裏從馬羅追到金陵……
    所有線索在腦海裏炸開，拚湊出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真相——那個他以為能夠肆意羞辱的小保鏢，不僅僅是身份神秘的林少，還睡過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甚至，林少隻是把索菲婭當成玩物而已。
    可他卻把索菲婭當成寶！
    這樣的對比和反差感，讓楚飛羽的臉都快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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