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麻淑婷，渾身散發著一種與她年齡不符的陰鷙和瘋狂，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那怨毒的眼神，猙獰的表情，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變得冰冷刺骨。
    這讓楚嫣然徹底驚呆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判若兩人的麻淑婷，身體控製不住地發起抖來。
    在她的印象裏，淑婷一直是個可愛單純、像個鄰家小妹妹一樣需要人嗬護的女孩，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那眼神裏的怨毒和狠戾，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
    “淑婷，你……你這是怎麽了？”
    楚嫣然的聲音帶著顫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幾乎要落下來。
    “嘿嘿……”
    麻淑婷發出一陣低沉而詭異的笑聲，那笑聲聽得讓人頭皮發麻“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楚嫣然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裏又是焦急又是擔憂，她咬了咬牙，忍不住提醒道“淑婷，你清醒一點！你知道林凡是什麽身份嗎？”
    林凡不僅是帝都林家的太子爺，他更是一位宗師級的天才強者！
    麻淑婷這樣跟和林凡宣戰，簡直是在自掘墳墓，是在找死！
    在楚嫣然看來，無論從哪方麵看，麻淑婷都不可能是林凡的對手，這樣的挑釁無異於以卵擊石。
    然而，麻淑婷對此卻嗤之以鼻，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冷笑“楚嫣然，用不著你來教我做事！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臉，看著就讓人惡心！”
    她的目光再次轉向林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殺意和怨毒“林凡，咱們走著瞧！”
    麻淑婷的話音像是淬了冰的刀子，狠狠紮在空氣裏。
    她看都沒再看楚嫣然一眼，猛地攥住雲景輝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雲景輝此刻如同失了魂的木偶，任由她拖拽著，腳步踉蹌，定製西裝的褲腳在地上蹭出褶皺，曾經挺拔的脊梁此刻彎得像根被暴雨打蔫的蘆葦。
    兩道身影很快消失在路燈光暈的盡頭，隻留下楚嫣然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晚風吹起她香檳色的絲巾，拂過臉頰時帶著冰涼的觸感，才驚覺臉上的淚痕早已被風幹，隻剩下緊繃的刺痛。
    楚嫣然望著那對漸行漸遠的背影，喉嚨裏像堵著團浸了水的棉花，發不出半點聲音。
    那可是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二十多年的情誼！
    從穿開襠褲時一起爬樹掏鳥窩，到少女時期分享偷偷藏起來的胭脂水粉，從雲景輝把第一塊獲得的金牌塞給她，到麻淑婷總在她被欺負時第一個衝上去……
    那些閃閃發光的過往，此刻碎得像被碾過的玻璃碴，紮得她心口淌血。
    “淑婷……她到底怎麽了？”
    楚嫣然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歎息，卻帶著撕心裂肺的茫然。
    那個總愛跟在她身後，甜甜叫著“嫣然姐姐”的小姑娘，那個會把最後一顆糖分給她的閨蜜，怎麽會變成剛才那副麵目猙獰的模樣？
    那眼神裏的怨毒，根本不像是裝出來的。
    “其實，麻淑婷早就變了，隻是你一直都沒有察覺到而已。”
    忽然，林凡的聲音在她的身側響起，平淡得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
    楚嫣然渾身一震，仿佛被電流擊中，猛地轉過頭，絲巾的流蘇掃過脖頸，帶來一陣戰栗。
    路燈的光線勾勒出林凡冷硬的側臉，他的眼神裏沒有絲毫波瀾，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林凡，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楚嫣然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指尖下意識地絞緊了絲巾，絲滑的麵料被攥出深深的褶皺。
    林凡淡淡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遠處搖曳的樹影上“她一直都非常恨你。”
    這句話，像重錘敲在楚嫣然的心上。
    “恨你搶走了雲景輝所有的目光，恨雲景輝把你捧在手心，卻連正眼都懶得看她一眼……”
    林凡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在她心裏，雲景輝本該是屬於她的，是你，搶走了她的一切。”
    雖然林凡沒有把話說透，但楚嫣然的腦子像被冰水澆過，瞬間清醒了大半。
    那些被她忽略的細節此刻爭先恐後地冒出來……
    麻淑婷每次看到雲景輝對她好時，眼底一閃而過的晦暗。
    她收到雲景輝送的禮物時，麻淑婷那句陰陽怪氣的“真羨慕你呀”
    甚至小時候分零食，麻淑婷總會在她轉身時，偷偷把最大的那塊藏起來……
    原來不是她多心，那些細微的不對勁，早已是燎原大火的火星。
    楚嫣然的身體控製不住地瑟瑟發抖，牙齒輕輕打顫，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林凡，嘴唇哆嗦著“林凡，你……你到底想說什麽？”
    林凡勾了勾唇角，那笑容裏帶著幾分譏誚，又有幾分了然“麻淑婷的心性，早就墮入黑暗了。”
    他頓了頓，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她變得偏執、狠辣，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現在的她，眼裏隻剩下仇恨和欲望。”
    當林凡此言一出，楚嫣然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很快，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鑽進她的腦海，讓她渾身發冷。
    楚嫣然猛地抬頭，眼裏滿是驚恐“林凡，你的意思是……我之前被人下毒，還有那次差點炸死我的車禍……都是淑婷幹的？”
    林凡挑了挑眉，語氣裏帶著點“你總算反應過來”的意味“楚小姐，你還算沒有蠢到家。”
    這話要是放在平時，楚嫣然定會氣得跳腳，可此刻她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連呼吸都帶著冰冷的痛感。
    她想反駁，想尖叫著說“不可能”，可那些過往的疑點串聯起來，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死死困住。
    “不……不會的……”
    楚嫣然拚命搖頭，淚水再次洶湧而出，砸在米白色的裙擺上，暈開比剛才更深的痕跡“我和她是二十多年的姐妹啊！從小一起長大，她怎麽可能這麽對我？”
    看著楚嫣然這副執迷不悟的模樣，林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懶得再費口舌。
    有些人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林凡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信不信，就是楚嫣然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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