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我明白了！”
    木婉清用力點頭，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欣喜“我會謹遵你的教誨，不急躁，不刻意，靜靜等著緣分到來的那一天，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她站起身，對著靑元子深深鞠了一躬，腰彎得極低，眼底的感激幾乎要溢出來。
    這一刻，纏繞她多日的迷茫與恐懼，終於被破鏡重圓的希望所取代，連禪房裏的檀香，都似乎變得更加清甜了。
    看著木婉清臉上那抹久違的、帶著暖意的笑容，靑元子眼底的平和又添了幾分欣慰。
    他輕輕揮了揮手，聲音溫和如晚風“去吧，你的朋友還在外麵焦急等著，別讓她久等了。”
    “嗯！”
    木婉清重重點頭，又對著靑元子深深彎了彎腰，才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她的腳步比來時輕快了許多，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晃動，連帶著護著小腹的手，都少了幾分緊繃，多了幾分溫柔。
    待禪房的門被輕輕關上，那抹輕快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靑元子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聲綿長的歎息，在寂靜的禪房裏緩緩散開。
    “木施主……”
    隻見老道士抬手揉了揉眉心，語氣裏滿是複雜“其實還有一件事，貧道本該告訴你的，隻是……實在難以啟齒。”
    “罷了罷了，還是等時機一到，你自己去知曉吧。”
    話音落下，他目光落在案上的羅盤上，羅盤的指針不知何時微微晃動起來，映著油燈的火光，泛著細碎的光。
    靑元子指尖撚著佛珠，低聲呢喃“忘塵丹，本是用來忘卻塵世凡塵的丹藥，卻沒想到，一個孕婦服用後，竟能讓胎兒有返璞歸真的功效……”
    “隻是阿依娜紮，你難道不知道，身為修道者，不僅不能幹涉凡間之事，更不能將丹藥用在凡人身上嗎？要是這件事傳出去，你……”
    他話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隻是重重搖了搖頭，眼底滿是無奈，一聲接一聲的長籲短歎，混著檀香，在禪房裏久久不散。
    而此刻的禪房外，葉雨晴正繞著台階來來回回地踱步，雙手攥得緊緊的，目光時不時瞟向禪房的門，連腳尖都透著焦慮。
    她心裏像揣了隻兔子，蹦得厲害……
    這一刻，葉雨晴滿腦子亂作一團。
    真人到底跟婉清說了什麽？
    婉清有沒有哭？
    真人給的答案，到底是好是壞？
    直到“吱呀”一聲，禪房的門被推開，木婉清的身影走出來，葉雨晴才像被按了暫停鍵的陀螺，瞬間定在原地，緊接著就快步迎了上去。
    隻聽到葉雨晴聲音裏滿是急切“婉清！你可算出來了！靑元子真人他怎麽說？是不是……是不是給了你想要的答案？”
    木婉清剛想開口，就見小道士從一旁的廊下走了過來，對著兩人作了個揖，神色鄭重“兩位女施主，師父交代過，我既接你們上山，便要送你們平安到家。”
    “現在天色不早了，我們早些下山吧。”
    “啊？還要麻煩道長送我們……”
    木婉清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謝“真是太謝謝真人，也謝謝道長了。”
    葉雨晴也跟著點頭道謝，心裏的追問卻被硬生生壓了回去。
    葉雨晴和木婉清跟隨小道士的腳步，再次坐進小轎車。
    轎車裏就這麽點空間，還有小道士在，不方便問什麽。
    所以，葉雨晴隻能用眼神悄悄示意木婉清，等回家再說。
    車廂裏很安靜，隻有車輪碾過山路的“沙沙”聲。
    木婉清靠在車窗上，目光落在窗外的月光上，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顯然還沉浸在靑元子帶來的希望裏。
    葉雨晴坐在她身邊，幾次想開口，都硬生生忍住了，隻能攥著衣角，等著快點到家。
    不知過了多久，轎車終於停在了葉雨晴租住的出租房樓下。
    小道士率先下車，為兩人打開車門“兩位女施主，到家了。”
    “謝謝道長！”
    木婉清和葉雨晴再次道謝，快步下了車。
    看著轎車緩緩駛遠，葉雨晴才一把拉住木婉清的手，腳步飛快地往樓道裏走，聲音裏滿是按捺不住的好奇“婉清，真人到底跟你說了什麽？那答案到底是什麽？”
    木婉清被她拉著，忍不住笑了“你別急呀，到家再說，到家我都告訴你。”
    兩人快步上了樓，打開房門，葉雨晴還沒等門關嚴，就迫不及待地追問“好了好了，現在能說了吧？”
    “靑元子說了什麽，是不是提到林凡了，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也跟你說了什麽？”
    葉雨晴攥著木婉清的手腕，目光死死盯著她臉上的笑容……
    這一刻，木婉清的笑意不是平日裏強撐的平靜，也不是委屈時的強顏歡笑，而是真正從眼底溢出來的、帶著暖意的欣喜。
    像寒冬裏突然綻放的臘梅，鮮活又刺眼。
    按說看到好友終於展露笑顏，葉雨晴該跟著高興才對，可她心裏卻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似的，莫名地心慌氣短，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滯澀。
    她下意識地鬆開手，指尖還殘留著木婉清衣袖的觸感，腦子裏卻亂糟糟地轉個不停。
    婉清這笑容，也太真切了……
    能讓她這麽高興的事，除了和林凡破鏡重圓，還能有什麽？
    可這怎麽可能？
    葉雨晴忍不住皺緊眉頭，目光不自覺地飄向窗外……
    方才在七星山山腰，林凡和龍傾月手牽手的畫麵還清晰地印在她腦海裏。
    龍傾月是帝都龍家的大小姐，身份尊貴不說，對林凡的心意更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並肩走在晚霞裏的模樣，般配得像幅畫。
    林凡既然已經和龍傾月走到一起，怎麽還會回頭？
    更何況……
    葉雨晴的視線又落回木婉清的小腹上，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就算林凡身邊沒有龍傾月，他也絕不可能接受一個懷著別人孩子的女人！
    對於木婉清打掉林凡的親生骨肉這件事，林凡就算脾氣再好，也不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難道……
    一個念頭像閃電般劃過葉雨晴的腦海，讓她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看向木婉清，眼神裏滿是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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