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果然是最好的融合劑。”江凡感慨。
    亂戰開始之後，由於流民、使節四處亂竄，消息流動速度陡然加快，不過準確性也大降，各種真的假的消息滿天亂飛。
    一會說這個城市打退了進攻，一會說那個城市被屠城了，人心惶惶。
    朱巧則故意放縱這些消息，流民對其他城市越害怕，來牧妖城的人就越多。
    為了盡可能地吸納流民，朱巧還會放出一些假消息。
    經過匯總，情報部門終於統計出整個仙界的城市數量：大約6200座，誤差在100座以內。
    總人口數量不明，因為現在實在太亂了。
    亂戰中，某個城市隨時可能製造個慘案，死傷百萬計。
    大戰之後，人口才能穩定下來，現在統計人口是沒有意義的。
    江凡也懶得管這些，他隻關心牧妖城。
    牧妖城故意給玉清城輸送大量物資，再加上一些情報支持，蔣蓮池也堅決貫徹了周大海的“廣積糧緩稱王”策略，成功把玉清盟的城市數量增加到200座以上，已然成為最強大的三股勢力之一。
    除了玉清盟之外，還有以北夜城和無寒城為首的北寒盟，擁有180座左右，以白鹿城為首的白鹿盟，130座左右。
    這三個城市聯盟是最強大的三家，實力遙遙領先，其他城市聯盟幾乎沒有超過30座的，實力幾乎差了一個數量級。
    江凡看著各城收集來的情報，都快那些小聯盟的騷操作笑死了。
    仙界各城獨自作戰十幾萬年，早就不知道合縱連橫是什麽。
    那些城主也搞不清什麽是核心資產，隻顧著搶地盤，搶人，完全忘了顧及自己的核心骨幹損失慘重，最後力量失衡，發生內亂，最終翻車。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發現，城市之間聯盟的難度極大。
    因為很多城市都是有很深矛盾的。
    隻不過因為妖族這個外界因素的壓製，矛盾被壓製了。
    現在妖族退潮，矛盾就立刻爆發出來。
    再加上這些城主大都是修煉天才，靠硬實力上位，信奉的就是拳頭至上，平時周圍的人都是實力比他們差的，管理方式大多非常粗暴，絕對的一言堂，從不聽從其他人的意見。
    現在要這些暴躁無腦管理者跟其他城主打交道？
    難！
    絕大多數城主們並不具備與相近實力強者保持長期和平關係的能力。
    他們很容易就因為各種小事鬧出矛盾，先是互罵再大打出手，一個城市聯盟就從內部崩潰了，最終變成混戰。
    江凡看著各地收集回來的情報樂不可支，不過現在的情況也是正常的。
    城主，一般是一個城市實力最強的修士，完全可以把他們想象成地球上各個公司中的技術大拿。
    智商高，但是大多數人情商賊低。
    讓這種人做技術可以，讓他們搞管理那就是一場災難。
    說話直，不知道照顧其他人心理，看不起除技術以外的部門員工，很容易搞人心態。
    除非是像蔣蓮池這種天生情商較高的，才有可能把大量城市捏合在一起。
    至於大規模流匪，也是早就預計會出現的情況。
    江凡在征服天玄的過程中，就發生過大量修士逃到宗門之外，不願意聽龍城號令的情況。
    不過，遊兵散勇不足為懼。
    人數雖多，但是他們無法合作，內部鬥爭、殺戮、出賣極其嚴重。
    就連銀石堡這種小城都打不下，也隻能欺負欺負野外的流民了。
    對這群人，江凡甚至讓朱巧故意資助一部分流匪，放任他們大肆獵殺野外的流民。
    減少野外流民的數量，可以有效降低未來管理仙界的成本。
    “隨著局勢惡化，銀石堡這個級別的小城估計守不住了。”江凡道：
    “銀無雙的表現還湊合，讓銀璃去跟銀無雙談一下，如果銀無雙願意放棄銀石堡加入牧妖城，可以給他一個副城主之位。”
    朱巧順從地道：
    “好的，主人。情況越來越複雜，我確實有點忙不過來，蕭問天和譚雲以前隻是普通修士，不擅長管理，我早就想增加一個幫手。銀無雙當了多年城主，非常適合這個位置，隻是不知道他願不願降低身份當個副城主。”
    江凡淡淡地道：
    “無所謂，我隻是看在銀璃麵子上給他個機會，他不來也無妨，換個人就是。牧妖城的副城主寶座，有的是人願意幹。”
    “朱巧，加大對玉清城的支持，繼續在暗中扶持周大海上位。現在局勢陷入僵持，給他們加把火。”
    “是！主人。”
    ......
    “呼，呼，呼！咳咳咳！”銀無雙拄著長劍，劇烈地咳嗽著，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完全沒想到，局勢竟然惡化得這麽快。
    擊退流匪沒幾天，銀石堡就被三個城市盯上，對方簡單勸降被拒後就立刻發動了攻擊。
    城牆外麵，一排排攻擊陣法一字排開，每隔一炷香時間，就發出一陣轟鳴，射出各種法術！
    剛剛重建的護城大陣，又搖搖欲墜。
    轟轟轟！
    護城大陣劇烈波動。
    城牆都在顫抖，土石碎渣四濺。
    護城大陣根本扛不住這麽猛烈的攻擊，銀無雙隻能每隔一段時間就帶人衝出去衝殺一陣，毀掉一些陣法。
    前幾天剛報了道侶之仇的蘇陽，剛剛死在陣前，銀石堡短短時間再一次陷入絕境。
    手下無奈地道：
    “城主，我們守不住了！”
    銀無雙咬牙：
    “守不住也要守，銀石堡不能丟！”
    手下哭喪著臉：
    “他們用法陣消耗咱們的護城大陣，其實已經成了雙方靈石總量的比拚，咱們的靈石，最多再撐三天！”
    三天！銀無雙非常不甘心。
    為什麽銀石堡如此命運多舛！
    一波又一波的敵人，就連銀無雙的精神也受到了巨大的打擊，自己到底還有沒有必要堅守在這裏。
    他看向圍繞在他身邊的人。
    親信、心腹慘重，少了很多老麵孔，多了很多新麵孔。
    所有人都看著他，眼神都透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銀無雙悚然一驚，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很可能快控製不住局勢了！
    如果心腹再損失一些，這些新人是聽我的命令堅守銀石堡，還是把我賣了，在新主子那裏求榮？
    肯定是後者！
    不能再猶豫了！
    他勉強打起精神，揮退眾人，自己來到城主府中，找到銀璃。
    銀璃已經來了幾天，看到父親憔悴的模樣，非常心疼：
    “父親大人，別堅持了，沒有意義的。銀石堡太弱小，整個仙界到處都在打仗，就算守住這次，下次怎麽辦？銀石堡能守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