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11-3及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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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3
    我不會再去相親了。
    路振偉愣愣聽著路淵這話,臉色一沉,“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住在一起?”路振偉炯炯有神的目光掃過路淵最終落在餘情臉頰上。
    老爺子原本隻是想來與路淵談談葉絮的事情,卻沒想遇到了眼前的情況。他震驚片刻卻沒讓麵上的情緒有起伏,隻是話語間多了些攻擊性,“年輕人再沒有分寸,也應該知道廉恥。”
    “爸,您怎麽這麽說話...”路淵一個跨步擋在餘情身前,用眼神告訴父親自己的認真與堅持,寸步不讓,“我要是不知廉恥,那也是家教不好,也不知道是誰的責任?”
    餘情抬起手輕拉路淵的手臂,阻止父子倆發生口角,“叔叔,您好。”
    路振偉一代梟雄,在商場摸爬滾打見過大風大浪,路淵這點上不了台麵的事兒他能處理一次,就能處理第二次。
    知子莫若父,路淵眼中揣著什麽樣的情緒,路振偉一目了然。若是那些鶯鶯燕燕、床上過客,自然輪不到路振偉操心,挨不過時間,扛不住寂寥。路淵既然擺出一副堅持到底的樣子,老爺子便是孫猴子的筋鬥雲厲害,還是如來佛的五指山凶猛。他緩緩吸氣,看著餘情道,“你好,我是路振偉,路淵的父親。怎麽稱呼?”
    “餘情。”
    路振偉點點頭,意味深長道,“你看著...有些麵熟。”
    “爸,你到底有什麽事兒?”路淵見老爺子恢複氣定神閑,便知他心中開始打算盤不想讓人瞧出來,“沒什麽事兒就快離開,我就不請您進屋了。”
    初次見麵,路振偉倒是沒有為難餘情,離開之前淡淡道,“年輕人一般都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別為一個人毀了自己,到頭來可能什麽都得不到,”
    路淵一口氣憋在胸口,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他轉身拿過自己的外套,推著父親往外走,回頭對餘情說,“在屋裏等我。”
    ---
    “您剛剛那話什麽意思?”路淵送老爺子到停車場,一邊走一遍冷言相向,“您想幹嘛?”
    冬季入了夜便透著刺骨的冷,路淵的指尖發寒,伸進口袋卻怎麽都暖不起來,而他心裏的那團火則燒得旺盛,時刻準備跟老爺子宣戰。
    路振偉側頭看了兒子一眼,“你緊張什麽?我就是關心人家孩子。”
    得了吧,當年路淵和葉絮的事情被家裏發現,最初路振偉也隻是嘴上反對,卻沒有任何實質動靜。也怪路淵自己輕敵,一度以為性//向還有可能被父親慢慢的接受。
    大意失荊州,誰想在一夕之間變了天色,沒等路淵反應便被父親一連串的手段擊垮。
    “關心?您別關心,我和他都不需要。”路淵壓著焦慮與煩躁,好聲好氣對父親道,“爸,好幾年了,我是什麽樣子您就算不接受,也應該知道改變不了。如果您還是費勁心力想要改變我,那咱倆的矛盾就會一直都在。”
    路振偉不以為然,話語間帶上些對年輕人的嘲弄,“多大年紀就說自己‘改變不了’,以後的事情,別說得這麽死。”
    路淵折騰一天實在懶得和老爺子繼續費口舌,“我什麽樣自己還不知道?”
    “我可沒管你平時的生活,我是希望你明白自
    己早晚得結婚生子。”
    路淵一聲歎息,壓根說不通,“行了,您趕緊回去吧。”
    “你孟叔還在醫院裏,情況也不算很穩定。我今天本來是想提醒你一下,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別讓大家都不高興。”路振偉話音很重,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沒想到你給我整這麽一出?我小看你了。你還找了個和原來那小子有點像的人,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還是給別人找不痛快?”
    “我過自己的日子,用不著管別人的想法,也犯不著為難自己!”
    “這些事你最好自己處理了,以後也收斂一些,想想我說的話。”路振偉做事先禮後兵,一字一句對路淵說得明明白白,“你這麽大年紀了,自己也在國外待了幾年,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子了。凡事心裏最好有點譜,想清楚什麽事該做什麽不該做。”
    “...”
    “要是你自己不把這些事情處理好,非要讓我幫你處理...到時候可別說我不尊重你。”
    路淵替父親拉開車門,說話也是寸步不讓,“咱們家您什麽時候尊重過別人?但有一點您說得對,我不是當年的我了,您也別再想破壞一次。”這是路淵堅持自我的態度,更是他不得不捍衛的底線,“不管您想做什麽,我也希望您能好好思索一下。”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路淵這一口威脅都是跟老爺子學的,分毫不差還回去。
    路振偉沒有接話,看了路淵一眼,上車離開。
    那眼神,仿若不將路淵的話放在心上,好似在說他…幼稚。
    11-4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路淵上樓之前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該來的總會來,擋不住就隻能硬懟上去。
    “情情,”路淵進門掛好衣服,拉著餘情坐在沙發上,“你別聽我爸說得那些,你也別生氣。”
    前車之鑒,有了當年的經曆,路淵現在心中最怕的就是餘情與自己產生隔閡,擔心老爺子從餘情這裏下手。所謂千裏之堤毀於蟻穴,路淵麵對路振偉可以充滿氣勢、分毫不讓,可麵對餘情...若是他不夠堅定,那到最後一切都是一場空。
    “你爸也是關心你。”餘情莫名被路振偉指責,心裏定然不痛快。可那畢竟是路淵的長輩,橫豎不好說些不恭敬的話,“我...能理解。”
    “但我不能理解。”路淵看著餘情的眼睛,鄭重其事地道,“不管他做什麽,你都別離開我。”
    “你怎麽這麽害怕?”
    路振偉話說得不好聽,但考慮他作為反對兒子性//向的父親,倒也可以理解。
    餘情不明白路淵一再強調這件事的初衷,更不懂他為什麽會如此緊張。
    “我...”路淵深吸一口氣,斑斑劣跡難以抹去,麵對餘情想要做到毫無謊言與保留,真難,“你還記不記得我說,他要是知道了會為難我們...我曾經被他為難過,感情沒了,還一個人去了國外。那是我唯一一段感情,被我們家老爺子弄得特別狼狽。”
    餘情一怔,嗯了一聲,想了想後又忍不住問,“是不是和葉副總有關係?”
    路淵微微張開嘴,好似驚訝可心底深處卻也有種釋然感縈繞:他自己都覺得下午情緒反常,餘情怎麽會看不出
    來?
    “是。情情你別多想,我...”路淵不知怎麽解釋,話到嘴邊又覺稍有差池就得牽扯出最初的那些不堪,他要怎麽對餘情來描述兩人的‘像’?
    明眼人都能瞧出的相似,餘情又怎會不知道?幾分相似若是刻意縮小便不算數,可若是放大則...
    “那你...”餘情想問,那你與我一起是為了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尋覓相似進而通過我看著他嗎?可這問題太過赤裸,他甚至難以直接說出口,“那你還喜歡他嗎?”
    退而求其次,餘情選了個體麵的問法,好似在給彼此留有一線生機,亦或者是不願接受心中隱隱覺察到的事情。
    曾幾何時,餘情看著路淵的眼睛,在兩人關係最為不堪的時候說‘喜歡’。
    怎麽重歸於好之後,他卻沒了這樣的勇氣?
    餘情心中酸楚,可他卻不知意為何物。
    是自己變了嗎?為愛而改變?
    ---
    “當然不喜歡了!”路淵鬆一口氣,感念餘情問了個最容易回答的問題。他伸手捏住餘情的後頸,將兩人的額頭頂在一起,“我不可能喜歡一個為了錢放棄感情的人,他當年收了我爸的錢...在我咬牙為了他堅持的時候,他選擇離開了我。”
    “...”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在我心裏死了,死得透涼。”路淵說的都是‘事實’,可避讓了不需要餘情知曉的細節。他在那一刻確實為葉絮判了死刑,可還是讓對方在自己心裏活了好些年,甚至以葉絮的樣子尋找床//上的歡//愉,“這幾年我沒有找過他,他通過別人來找我...我也沒有搭理過。”那是路淵偏執的性格所致,若不是遇到了餘情,可能葉絮還會一直在他心裏,揮之不去。但那並不影響路淵對葉絮的抗拒,愛火一旦被深淵拘禁,再無出頭之日。
    “...”
    路淵滿眼都是憤怒,心中所想皆為葉絮的不堪,“他收了我爸的錢離開我,就是將感情在地上踐踏。他踐踏我的感情,給我們的關係明碼標價,而我卻因此覺得他一文不值。”
    這種情感被踐踏的感覺餘情感同身受,路淵也曾這樣對他。可當下的餘情無暇顧及心中的情緒,更是打算將諸多疑問和顧慮吞進肚裏:要是路淵從那一刻便將葉絮判了死刑,那是不是就不存在所謂的‘尋找相似’?
    “情情,你怎麽不說話?”路淵看他沉默,皺眉又道,“你別不相信我?我說得都是真的!”
    千回百轉的念想在餘情的思緒中盤繞,他看著路淵的眼睛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
    餘情在心中尋找曾經的自己,於破碎一地的堅持中抓出僅存的勇氣,說,“蘭蘭之前跟我開玩笑,說我和葉副總有些相似,你覺得…像嗎?”
    路淵鬆了的那口氣又到了嗓子口。
    噗通…噗通…心髒在左側胸口劇烈跳動。
    路淵一時語塞微微張開嘴,來不及仔細思索便開口道,“不像,我從來沒覺得你們‘像’。”話說出口,路淵心中咯噔一聲,此情此景他怎麽能說‘像’?餘情滿眼動情之時,他深知隻用這一個字就足以摧毀一切。
    剛才不知如何對餘情描述兩人的‘像’,原來到了這檔口竟如此簡單:
    路淵還是成為了那個不堪的欺騙者,害怕失去所以又選擇了欺騙。謊言如雪球,越滾越大,路淵能做的隻有不斷強調,從而讓自己忘了這件事,“從一開始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在我眼裏就是獨一無二的。”與餘情的‘約法三章’還曆曆在目,路淵心中剩下的隻有惡劣與卑微。
    相形見絀,不堪一擊。
    餘情皺眉充滿疑惑,對這回答有些遲疑,“…”
    “你別多想,也別離開我。”路淵一遍一遍的強調,對餘情,對自己,“你就是獨一無二的,情情...我愛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
    “你一定要相信我。”
    ---
    餘情看著路淵,終是打消了自己的顧慮。
    有些人在掙紮之時會以慣性選擇謊言,這被稱為可悲的求生欲。
    而有些人…因為善良與純粹,即便不安也會選擇相信,畢竟曾有過承諾,有過甜蜜的協議。
    餘情與路淵四目相對,他心疼路淵曾有那樣的經曆,“知道了,是我多想了。”餘情捧起路淵的臉頰盯著他的眼睛說,“你別擔心了,我不會離開你。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不會因為你父親的阻止主動離開你。”
    “就這麽說定了!”路淵心口一陣熱浪湧動,經曆過明媚的陽光又怎願意回到那陰暗的深淵中呢?“既然你這麽說,就一定要做到。無論我爸做什麽都不能分開咱們,我不會妥協,你也不能退讓。”他摟著餘情,心底一次又一次說著‘對不起,又騙了你’。可這一切將成為路淵心底最後的秘密,埋於曾經的深淵之中,餘生不見天日。
    “好。”餘情應他、允他。路淵眼底所含的情緒讓餘情感到不安,即便那些是對葉絮的責怪與怨恨,也隻因曾經擁有強烈的愛。看著路淵惶恐煩躁的眼睛,餘情摒棄自己的擔憂,對路淵唯有體恤與憐惜。這段感情至此,餘情也付出了許多,他踩了自己的底線、放下了尊嚴,他應該堅持到底,這才對得起被拋諸腦後的那些,“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你放心。”
    “情情,你真好。”路淵將他緊緊擁在懷中,將這承諾刻在了心上,嵌入脊髓。他哼著鼻音對餘情開口,“我一輩子都要對你好。”
    路淵長舒一口氣,仿佛得到了世間最甜美的蘋果,捧在手心愛不釋手。
    餘情見他勾起嘴角笑了,隨即也放鬆心情說,“點些外賣吧。”
    “好,但在這之前,我想先吃你。”
    路淵抓著餘情跨//坐在自己身上,抬起頭與他接吻的同時摟著他起身。餘情的雙//腿//盤在路淵腰後,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兩人吻得動情,吻得熱烈,吻得心無旁騖,好似要將今天所有的不安與煩躁都通過這樣的形式宣泄出來。
    路淵帶著餘情進屋,翻倒在床//上後便扯//掉了彼此的衣服。
    這即將而來的饕餮盛宴,如強心針、鎮定劑,讓彼此的身體得以慰藉,讓心裏得以撫恤。
    餘情恍惚間突然想起已有段時間沒有穿過旗袍,一是他不再去演出,二是路淵...沒再要求。
    路淵全情投入,看著餘情仿若擁有了全世界。
    (部分刪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