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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9(上)
    投資行業事事與錢沾邊,處處都藏著門道。
    路捷突然叫停了法務部的調查工作,這背後的門道引起不少猜疑解讀。
    “經理,這事情會不會想找人背鍋啊?”蘭蘭在等了幾天之後主動問餘情,滿心不安,“路捷叫停追查,又不在行業內發通知說責任認定,他們是想自己背鍋不了了之,還是想找人墊背?咱們可是顧問團隊,買方賣方咱們都得罪不起,我擔心最後…”
    餘情這幾日也在擔心這個問題,不安之餘也不明白這事兒到底會怎麽發展。
    路淵離開之後幾天,有消息說路振偉去了騰躍總公司,業內猜測可能是因為泄密事件。項目屬於騰躍科技,而路捷還占騰躍的股份,倆家誰出事都會引起彼此內部動蕩,需要小心處理。
    行業內消息始終滿天飛,而餘情還沒等來實質性的消息,倒是等來了…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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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路捷投資內容泄密,項目進入短暫的停滯階段,餘情與葉絮也沒再見麵。
    先前兩人之間的交流都是因‘悟空’項目,即使後來餘情知道了葉絮與路淵的關係,他也不曾在葉絮麵前多說分毫。
    當然,這樣的專業素養葉絮也有,公事公辦,閑事不提。
    葉絮過往還算喜歡去餘情的辦公室,畢竟組裏那些同事收他的東西喜歡與他寒暄,氣氛不錯。
    奈何關係改變,葉絮不再願意聽聞兩人‘像’,而這心思隻怕餘情也有,彼此都有那麽些抗拒,心照不循。
    兩人性格截然不同,處理事情的方式也大相徑庭,葉絮突然提出要見麵,餘情猶豫片刻到,“您要是不方便過來,我去騰躍也可以。”
    這種敏感的時刻,私下見麵很可能引來說不清的麻煩,大可不必。
    “私事。”葉絮在電話那端沉默,片刻後又解釋道,“咱們就約在你們辦公室樓下,幾分鍾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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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冬天幹冷難挨,餘情走出大樓後拐彎朝咖啡廳而去,幾分鍾時間雙手便凍得發寒。
    葉絮先他一步到了,點了杯咖啡見餘情走過來,主動起身打了個招呼。
    兩人坐下後,葉絮切入主題,開口便說,“我希望你可以離開路淵。”
    餘情一怔,看著葉絮稍稍皺眉,就算是與路淵分開,也應該由路淵來說這話,更應該是兩人的私事,“如果這是你想說的,那你回去吧,我沒...”
    “你等一下。”葉絮打斷他,沉默片刻稍顯猶豫,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推到餘情麵前說,“你留在路淵身邊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知道他把你當什麽嗎?”葉絮點亮屏幕,上麵是餘情穿著旗袍的照片,而他從自己的錢夾之中拿出當年和路淵的合照,擺在餘情麵前,“我和他之前的關係,你...”
    “我知道你們的關係。”餘情看著眼前的那兩張照片,心口處如被人捏住一般,揪著疼。一下一下,撕扯著原本就已支離破碎、血肉模糊的傷痕,“他跟我說過,他也說過你們之間的事情。”
    “你能忍受他將你當作別人的替身?”
    餘情深吸一口氣,‘替身’二字他沒有對別人說過,更不願在自己心中承認。這兩個字如
    同抽人巴掌,充滿了對彼此的不尊重,對尊嚴和自我的踐踏,“他說...你離開的那一刻,你就在他心裏死了,死得透涼。”這是路淵的原話,餘情心中有所猜疑卻選擇相信。路淵這些日子或許是對葉絮舊情複燃,這才導致與餘情相處冷淡,可要說‘替身’...路淵信誓旦旦的否認了‘像’,餘情到這一刻還願意相信他,“如果你們想重新在一起,那也應該是他跟我說分手,不是你。”
    “你應該主動離開他。”葉絮見餘情態度強硬,沉默片刻後選擇用路淵先前的說辭,道,“我看你是個體麵人,給自己留點尊嚴。”說完,葉絮點開手機裏的一段視頻,再次推到餘情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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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情安靜的看完了整段視頻,短短的幾分鍾他大腦一片空白。
    視頻結束,他起身沒有再與葉絮說話,轉身便朝著辦公室而去。
    冬日的風就像刀子般劃過他的臉頰,好冷,真的好冷。
    12-9(下)
    路淵說的每一句話餘情都記得,他記得路淵最開始在他耳邊低聲說,‘如果可以選‘要你’,那我就不要臉。’
    那時剛剛立夏,陽光明媚,路淵臉頰上那副流//氓痞氣的樣子很‘不’討人喜歡,至少那時的餘情對他滿心都是抵觸,恨不得這個人從他的世界完全消失,讓他再不用想起最初那一晚的痛苦和不堪。
    後來...因為路淵那一個接一個的套路騙局,餘情對他說‘謝謝’,甚至抓著他的領子承載身體帶來的歡//愉...
    那時也還算輕鬆,畢竟債務纏身、有所虧欠,麵對路淵時餘情掙紮在抗拒與服從之間,總歸還算能落個全身而退。
    再往後,一切都開始變了。
    餘情的眼中總能看到他,總能看到路淵在笑。他好似坦誠,將‘喜歡’掛在嘴裏,用來對彼此的親密進行定義。
    餘情知道‘喜歡’這個詞對路淵的意義與自己不同,可還是忍不住覺得...好聽。
    就像路淵喊那聲‘情情’,和餘情媽媽叫出口的一樣...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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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淵說的每一句話餘情都記得,他說,‘從一開始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在我眼裏就是獨一無二的。’
    這麽好聽的話,餘情又怎麽會忘了。
    他可以接受路淵和葉絮舊情複燃,因為那隻能說明在感情的國度裏,餘情敗了...他努力了之後沒能留住愛情。
    如果是這樣,那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兩人不過相處了半年的時間,從酷暑到寒冬,留在彼此身體與靈魂上的痕跡還那麽淺,情不夠深、愛不夠濃...
    散了便隻是緣分盡了,相遇的不是時候。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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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寧願在餘情身上找你的影子,也不會和你重歸於好。不止是餘情,這幾年還有很多人,他們能出現在我的床上都因為像你...但唯獨是你,永不可能。’
    ‘葉絮,這幾年你不知道我是怎麽過的,你不知道我在別人身上尋找你的影子的時候感覺有多惡心,我覺得他們惡心,覺得自己惡心...這些都是你帶給我的!’
    路淵說的每一句話餘情都記得,視頻裏這麽精彩的話,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了。
    路淵眼中都是憤怒與絕望,看不到絲毫的憐憫與愛意。
    路淵當然不會再接受葉絮,類似的話路淵也對餘情說過。葉絮踐踏了他的感情,因此路淵過不去自己的堅持、邁不過心裏的坎兒...
    他守著自己的執念卻在肆意踐踏別人,從一開始便沒有一句真話。
    餘情為了他打碎自己最後的底線,一退再退,從原本可以坦然直麵說出‘喜歡’的人變成了現在這副畏首畏尾的樣子。餘情忽然想起,自己主動穿旗袍的那天,他在路淵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那副‘下賤’模樣到底是誰?讓人識不出...
    ‘路淵,我們去日本好不好?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兩個人旅行就是去日本,我們舊地重遊找回當年的感覺,好不好?’
    ‘我當初不止喜歡看你穿旗袍,我還特別喜歡吻你。’
    原來兩人之間的經曆不過是在複刻路淵的記憶,原來那些再一再二的妥協也都不過是反複作踐自己。
    路淵要的是一個替代品,是他不用踐踏自己就能滿足情感與身體需求的代替品。
    難怪餘情將尊嚴踩在腳下都無法找回與路淵之間的親密,代替品就是代替品。
    路淵口中的‘愛’,真心實意,隻可惜根本不屬於餘情。
    從來…不屬於。
    ---
    視頻結束在兩人靠近的畫麵,好似要接吻一般。
    葉絮不願讓餘情看到後續內容,大抵覺得被一個代替品瞧去親密十分晦氣。
    餘情在葉絮麵前保持了自己的體麵,用了全身力氣起身離開,將後背留給葉絮。
    “你應該離開他,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留在他身邊!”
    直到路淵離開之前,餘情還因為‘不舍’而等待堅持。
    這一刻,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了...
    ---
    餘情大腦一片空白,能想到的都是路淵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他渾身都在發抖,幾分鍾時間從咖啡廳走到辦公室的電梯裏,從腳心冷到了天靈蓋。他渾身都感覺到疼,從左側胸口開始蔓延傳遞,直到四肢百骸都浸泡在疼痛之中,好像怎麽掙紮都無法逃離的。
    路淵的每一句話都如同巴掌,一下一下抽在餘情的臉頰上,直到血肉模糊、狼藉斑斑。
    路淵的每一個‘愛’字都如匕首,紮在餘情本就破敗不堪的心髒上,那處早已因餘情自己的摧毀而不堪一擊,哪兒還能受得了這般淩//辱虐//待。
    葉絮說得對,餘情應該離開路淵,沒有任何理由再留在他身邊。
    可在離開之前,餘情更應該看著路淵的眼睛,明明白白的說,我知道了一切,你這個騙子!
    路淵為了保留自己的堅持,踩碎了餘情的尊嚴,更毀了他的愛情。
    路淵為餘情定義了什麽是愛情和相處,原來竟是這般肮髒齷齪。
    餘情不能也不應該讓這些東西留在自己的身體裏...
    太髒了,真的太髒了...
    他必須得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