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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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雪山上的雪皿劍!
    眼見它們就要抓住我了,無奈之下,隻能硬著頭皮狠狠朝食品貨架撞去。在撞過去的那一刻,我心裏冒出了一個念頭——穿過去。
    讓我覺得幸運的是,我並沒有撞在貨架上,而是真的直接穿了過去。
    很多時候,我心裏想什麽,就真的會發生什麽。方才我心裏想著穿過去,就真的穿了過去,暫時躲開了它們的手爪。
    我穿到了廚房用具這邊。
    還沒等我喘口氣,又一個大雪人撲了過來。它的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疊碗,看樣子,是想拿碗砸我了。
    我哼了一聲。
    它們還真是不要臉,以多欺少就算了,方才還用食品打我,現在又想用碗砸我!
    還未等我有所防備,隻見一個白色的東西“咻”的一聲便朝我腦袋飛來。我猛的一側身,那東西嗖的一聲從我身邊飛快經過,狠狠地摔在了我身後的貨架上,發出“哐啷”一聲脆響。
    那是一個白色瓷碗。
    沒等我緩口氣,又見幾個瓷碗朝我飛快砸來。我左閃一下,右閃兩下,彎腰下蹲,然後一個後空翻,幾番幹淨利落的動作,準確的躲過了所有瓷碗的攻擊
    閃躲過程中,我順手從貨架掛鉤上取下幾把一次性筷子,手腕一轉,紛紛將其全部朝那些圍過來的五個雪人扔去。
    數十根筷子如同鋒利的利劍,射向那些雪人,筷子刹那沒入雪人的四肢和腹中,可它們像是感覺不到一點兒疼痛,隻是頓了頓又重新圍了過來。雪人雖身材粗壯高大,行動卻一點也不笨重。
    我輕輕一躍,身體像是鴻毛被風吹起一般,穩穩的跳到了貨架上麵。
    一隻手裏抓著一把方才沒用完的筷子,另一隻手上握著隨手取下的一把鏟子。
    五個雪人將我圍在中間,站在貨架上的我,剛好與它們一般高,這顯然對我也不太有利。在它們同時朝我砸過來時,我雙膝一彎,又一次縱身一躍,躲過了那五隻粗壯的手臂。
    我像一隻蜂鳥,懸停在半空中,等待最佳的出手時機。
    其中一個雪人看似能力更高一籌,見我懸停空中,手指間射出一道雪球,轟然射向我的方向。
    見狀,我在原地一個漂亮的閃身,避開了它雪球的攻擊。我輕輕一笑,一翻手腕,剩餘的那把筷子在我指間旋轉了一圈,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射向那個雪人。
    那雪人還來不及閃,脖頸間迎上了飛來的筷子,白皚皚的大脖子瞬間被射了個穿,腦袋也因突然失去支撐,輕輕地晃了晃,然後整個掉落在地,摔成一攤雪。
    殺死一隻雪人,我便更有信心打倒其他剩餘的四個雪人。
    高舉著手中的鏟子,對準離我最近的一隻雪人的脖子,一鏟子劈了下去。我本想將它腦袋砍下來,不料它倒是聰明的很,像是早已猜到了我的想法,大手一擋,擋住了我的攻擊。不過它並沒有占到便宜,雖保住了腦袋,但擋過來的那隻手臂卻被我用鏟子生生“劈”斷,變成了獨手雪人。
    我冷笑一聲,並不覺得它可憐,反而有些沾沾自喜。這還不是我真正的實力,我的力量很強大,強大到連我自己都無法想象。我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自己的想法隨意使喚出需要的武器和任何物件,甚至可以隨意的改變當前的情景和畫麵。
    不過,以我現在的力量,時靈時不靈,有時可以,可有時卻又不可以。
    對準其中一個雪人,我大手朝它輕輕揮一揮,心裏同時想著讓它消失。果然,隻見那隻雪人的身體慢慢地變淡,直至變成一縷青煙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我有些興奮,準備對另一個雪人實施這種方案。可還沒等我高興多久,便覺得腳下突然一空,胸口處猛的揪緊,緊接著整個人便被什麽東西打落了下來。
    “……啊!”後背重重的摔在滿是瓷碗碎片的地上,我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奇怪的是,即使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又是正好摔在滿是鋒利碎片的上麵,但身上並沒有感到任何疼痛,隻是手背處被劃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我掙紮著爬了起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心想著這下完了,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剩下的三隻雪人並沒有對我展開攻擊,似是察覺到了什麽危險,有些後怕的退了退,遲遲不敢上前一步。
    它們這是怎麽了?方才還對我沒有半點手下留情的雪人怎麽突然不敢攻擊我了?這讓我一時有些搞不懂是何原因。
    我上前一步,它們後退一步,我再上前一步,它們再後退一步,這倒是讓我越來越奇怪了,我有那麽可怕嗎?它們似是在與我保持絕對的距離,哪怕靠近一點點都害怕。看它們那一個個忌憚的樣子,不像是裝的,倒像是真的察覺到了什麽更危險可怕的東西,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讓它們害怕的不敢上前的東西,就在我的身上。
    我的身上有什麽?居然讓它們害怕成這樣?我仔細地想了想,應該沒有吧?我怎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能讓它們害怕的東西?
    想了半天,這才恍然大悟。
    它們怕的,不是我的身上有什麽可怕的東西,而是我的血。
    從小到大,我的血液便與常人的血液不同,我的血液極其特別,特別到令人害怕。人的血液是紅色的,而我的血液卻不止紅色一種顏色,正如我並不僅僅隻是人一般。
    我是世界萬物,萬物生靈結是我。
    我是人,也是動物;我是動物,也是昆蟲;我是昆蟲,也是植物。
    人的血液是紅色的,而動物的血液顏色五顏六色,什麽顏色都有。
    血液的顏色取決於血液中血紅蛋白中的金屬離子。
    鳥類和哺乳動物的血液是紅色的,是因為血紅蛋白中的金屬離子是鐵離子,鐵離子是紅色的。
    與紅色血液不同的還有我們常見的蒼蠅,它的血液是桃紅色,可是又有多少人仔細觀察過呢?蒼蠅的血之所以是桃紅色,是因為蒼蠅的血紅蛋白中的金屬離子是鈷離子。水合鈷離子是桃紅色的。還有很多,比如螞蚱的血液是褐色的,蝸牛的血液大多數是淡藍色,不過也有少數蝸牛的血液呈無色透明,蚯蚓的血液為玫瑰紅,一些蜘蛛和昆蟲的血液則為綠色……
    我,承包了所有不同顏色的血液。
    它們怕的不是我的血液顏色五顏六色,千奇百怪,而是我的血液具有極強的腐蝕性作用之一。我的血液腐蝕性太強,強到任何東西都能被腐蝕。
    任何東西都能被腐蝕。
    哪怕對方能力再強,再如何堅硬,在我的血液麵前,也一文不值。
    我故意將那道小傷口對準它們,還洋洋得意的揮了兩下,想嚇一嚇它們。果然如我所料那般,它們像是麋鹿見了獵豹那般,沒有片刻逗留,分分鍾便跑的無影無蹤了。
    見它們逃之夭夭,我不由得笑出了聲。
    不過很快,我便又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上官鑫悅傷的很重,脖頸,四肢都冒了不少血絲,看著有些觸目驚心。可怕的是,她渾身發紫冰冷,宛如一個死透了的人。
    我重重地歎了口氣,她這傷如此嚴重,得需及時就醫用藥,但如今這情況,別說入院就醫了,找個藥估計都是問題。
    我突然有些後悔救了她,她之前那麽傷害韓雨莫,害得韓雨莫從一個天真善良的女孩變成了一片冷冰冰的雪花,春夏秋冬,唯有冬季才有短短幾日的時間飄落世間,看看這世間的美好。想著他們以前那樣對韓雨莫,我就氣得牙癢,恨不得將他們對韓雨莫所做的一切傷害全部還給他們。
    可那顆天生的善心,讓我無法見死不救。
    沒有藥品,我一時有些不知所錯,她的脖子已被拉扯的發青腫脹,腦袋看起來已經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脫落。
    望著她脖子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我看了很久。我在猶豫,猶豫著要不要“舍命”救她一次,如果不救,她會死,可如果救了,對我的傷害也會很大。
    我該怎麽辦?救?還是不救?
    我一時拿不定主意。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她的傷已經拖得太久,身上多處地方被扯裂出血,情況非常不樂觀,眼看著她就要停止呼吸了,我隻能做出選擇。
    “唉……”
    算了,救吧。救人救到底。
    心知我的想法,陶小紅馬上開口勸阻“皿劍,你真的要用自己的血救她嗎?”
    “你別擔心,我沒事。”說著,我沒有任何猶豫的拿起旁邊的一塊碎碗片,不由分說地就往自己的手心處割去。
    很快,隻見綠色的液體慢慢地從傷口處溢了出來。
    這是我的血,綠色的血。
    綠色代表希望、健康、生命和萬物複蘇。我的血能使萬物複蘇、生機勃勃,反之也能毀其萬物,讓世間生靈塗炭。我的血是世間最好的良藥,可也是世間最致命、最可怕的毒藥。
    我希望我的血,能給她帶來好運。
    “你的身體本來就沒有恢複,現在還要用自己的‘生命之血’救她,你不要命了?”
    我一邊輕輕地給上官鑫悅擦“藥”,一邊說“我的命是命,她的命也是命。況且,這本就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職責。不過是一點血,對我沒有太大的影響,你放心。”
    陶小紅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過往,知道關於我的一切,她是這個世間除了我之外最了解我的一個人。正如,我了解她的全部。許是寄生在她體內久了,偶爾有時候,我甚至都會忘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來到這個世間的職責,忘了自己該做什麽。
    她就像是另一個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我。
    她就像是我的影子,我離不開她,她也離不開我。
    “可你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怕你的身體受不了。”陶小紅很擔心我的身體,同時也擔心我現在的情況,如果我在身體不適的狀態下被人發現我的存在,那麽我所麵臨的問題就不隻是身體受損這麽簡單了。
    雖然我方才對她說,隻要我不想,便不會有人感知到我的存在,但有很多事情並不是我現在的狀態所能控製的了的。
    我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也很清楚將來會麵對什麽,但那些都是我遲早有一天要麵對的,無可避免。
    “以我現在的情況,他們遲早會找到我的。”我笑了笑,繼續給上官鑫悅擦拭傷口“可那又能怎樣?可以說他們找了我五年,為了找到我,他們不惜動用了所有人員和力量。我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我曾不止一次的問自己,五年前做了那樣不能回頭的決定,後悔過嗎?我可能在某個瞬間後悔過,但很快便沒了那樣的念頭。那個決定不是我的一時衝動,而是從很久之前我就開始想了,隻是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
    直到五年前那場慘烈的血戰中,我不得不做了那樣的決定。
    “這一次a城突陷困境,晟翎雅汐魔界和詭異界多少會察覺到什麽。”陶小紅憂心的皺了皺眉“如果他們同時找到了你,隻怕會很難脫身。”
    我頓了一下,然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看著上官鑫悅慘白的臉,輕輕一笑,說“晟翎雅汐魔界那邊派了不少人來a城,不過我擔心的不是他們,而是詭異界那邊。方才那五個雪人你也看到了,從它們的攻擊方式和言行舉止來看,它們應該是受到了詭異的影響。”
    陶小紅“這幾日我們見到的那些雪人,不會也與詭異界有關吧?”
    “十有八九。”
    幫上官鑫悅擦好藥,蓋好被子,我輕輕地坐在了她的旁邊。我的血有很好的治愈效果,從擦藥到現在也不過幾十分鍾時間,她身上的傷口已經在慢慢地愈合恢複了。
    我攤開手心,目光淡淡地看著手心處那道醒目的傷口。血已經止住了,傷口還沒有愈合。我安靜的盯著自己的手心,半天沒再說一句話。
    “皿劍,你的手!”陶小紅突然驚道。我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我的手心處,像是看到了什麽令人不可置信的事。
    別說她被驚到了,我自己都給嚇了一跳。
    我看到,手心處那道還未愈合的傷口裏,隱隱約約的冒出了一些不知名的綠色小植株。更為驚人的是,那些小植株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
    這是……?!
    我瞪大雙眼,有些惶恐不安的打量著傷口處正在成長的植株,這種植株我見過,它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不過很快的,我便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它,十多年前,它出現過一次。
    那次的出現,給晟翎雅汐魔界帶來不小的災難,這一次它的出現究竟是好是壞?我也說不清楚,我隻希望不要重蹈當年的悲劇。
    “皿劍……”陶小紅更擔心了,“你身體真的沒有問題嗎?方才逃走的那幾個雪人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如果它們真的與詭異界有關,那豈不是很危險?”
    對於詭異界,我知道的不少。這個世界被詭異所籠罩,詭異幾乎遍布了世界各地角落。但詭異還不足為懼,唯一令世間聞風喪膽、世人光是提起都談之變色的,是詭異界之王——亡魂。
    世人對亡魂的描述更是眾說紛紜,對他的了解也不多,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見過他的樣子,更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比起“晟翎雅汐二十四少”他更加神秘莫測,讓人捉摸不透!
    亡魂嗜血殘酷、冷酷無情、凶狠無比、是令世間萬物恐懼的“死亡”之神。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敢輕易的提及他的名字。
    這個世界被詭異所籠罩,也可以說,這是詭王“亡魂”的世界。世間所有的魂靈,惡鬼怨靈,不倫品位高低,能力強弱,都皆由他所掌控。
    陶小紅的擔心是應該的,以我現在的情況,若是碰到詭王亡魂,怕是連一絲“活”路都沒有,結局會比落入晟翎雅汐魔界手中還要悲慘。
    至少,被晟翎雅汐魔界抓走,頂多可能就是被永久封印,永無出頭之日。
    除了晟翎雅汐魔界,詭王亡魂也找了我五年。
    五年前,我就載在了他的手上。那一場戰鬥是我迄今為止,最為慘烈的一次。當時保護我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而我也受了重傷,變成了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那次戰鬥中,幾乎沒有幾個人活下來。
    方才那幾個雪人很可能已經察覺到了什麽,如果詭王亡魂因此得知我的存在,然後找到我,那麽我之後的路可能會比現在更艱難。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該怎麽做?
    如今的我,不隻是“我”一人,還有被我寄生的陶小紅,和她的家人。我不能因為我個人讓無辜的他們受到牽連和傷害。
    “皿劍,我幫你是我自願的。再說了,詭異想讓誰死,誰能逃得了?”
    陶小紅知道我害怕牽連到她,我心裏想什麽,她都知道。可我也知道,她話雖這麽說,但心裏其實很害怕,害怕有一天會真的突然失去自己的親人和朋友。
    明知她心思,可當聽到她親口說出來時,我還是會心疼她。我寧可她像以前那樣怨恨我,怨恨我因為個人原因自私的侵占了她的身體,怨恨我占有了她的生活和一切,也不願看到她這樣,明明很擔心家人安危,卻還要幫我尋找我的肉身。我很對不起她,如果今後我真的牽連到了她和她的家人,那麽我會比現在更加對不起她,更加愧疚她。
    “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保護好你,保護好你的家人。”我堅定的對她說。
    “我們隻不過是這個世界上最卑微低賤的人,像我們這種沒有任何能力的種族,能在這個世界上生活這麽久,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我們死不足惜,但是你不同。你是這個世界的操控者、守護者、救世者,你就是這個世界。如果你出了什麽事,那麽這個世界也就不會存在了,你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任何物都要重要。所以……你萬萬不能有事。”
    我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上官鑫悅身上的傷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隻是她的風寒還沒全好,不過好在命是保住了,暫時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
    “小紅,不管我是不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還是操控者,亦或是別的什麽,我都會保護好你和你的家人。”我發自肺腑的向她發誓,“以後怎麽樣,我不敢說,但我欠你一個人情,我便會用一輩子來守護。如果五年前不是你,我早就死了,這個世界也早就不存在了,說的底,你不僅救了我,還救了這個世界。在我心裏,你才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是我的救世主。”
    聽了我這些話,陶小紅有些急了。若不是因為我寄生在她的身體裏,占有她的身軀,讓她的魂靈無法與自己的身體融合,我一定能看見她著急的擺手搖頭的模樣。
    “不不不,其實我應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一直在保護著我和我的家人,我們現在的生活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呢。”
    “你真的不恨我嗎?不恨我占有了你的身體,占有了你的身份和生活?”
    陶小紅想也沒想,“不恨。我知道你有苦衷,你有苦痛,你當時也是不得已才會那麽做。我怎麽可能生氣,怎麽可能會恨你怪你呢?”
    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孩,不僅單純善良,還那麽的善解人意。她的身上,有一點和韓雨莫很像,那就是她們兩個都是那麽的天真可愛和傻裏傻氣。她們總是替別人著想,總是害怕會麻煩別人,受了委屈也不說出來,自己默默地承受一切。
    韓雨莫膽怯懦弱,受了欺負也隻能忍著,不敢跟人說,也不敢反抗。而陶小紅雖然很多時候也會選擇忍著不說,甚至很多時候習慣性的選擇用沉默來解決問題,但陶小紅在這一點上唯一與韓雨莫不一樣的,是她會與真心朋友訴說自己的心事,尋求安慰和幫助,可韓雨莫不會,她寧可選擇什麽都不說,也不會選擇去打擾和麻煩別人。
    陶小紅是那麽的大度,有時候受了委屈和欺負,自己明明前一秒還很記恨他人,很生氣,可下一秒她就心軟了,也原諒了他人的作為。
    就像她剛剛知道我對她做了的那些事,她明明很生氣,很恨我,可最後她還是選擇了原諒,甚至選擇了無條件的信任我和幫助我。
    因為她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沒有最壞的人,也沒有最好的人。
    她從來沒有討厭過任何人,也從來沒有記恨過任何人。
    不管別人對她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不管別人怎麽故意傷害她,隻要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管多大的事她都會選擇原諒。
    她就是這麽的好,這麽的善良,也這麽的傻。
    “其實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我說,“這些年,你不僅沒有怨恨我,還願意幫助我,真的很謝謝你,小紅。”
    “你別這麽說,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外麵的雪似乎又比剛才大了很多,偌大的超市裏,溫度也漸漸的越來越冷。我坐在上官鑫悅旁邊,默默地看了一眼她被凍得發紫的臉龐,心情有些複雜。如此幽暗冰冷的室內,唯一的溫度來源就是那幾根蠟燭。雖然我不怕冷,但並不代表上官鑫悅不怕。
    我本想先去完成自己的事情,但現在看來,恐怕是不行了。我隨時都可以離開,但上官鑫悅不行,在這樣寒冷的氣候裏,她遲早會被凍死。我做不到見死不救。
    可是,我該怎樣將她帶到那邊去?我得趕緊想一個合理的方法帶她過去,那樣,才不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