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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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偽神法則!
    格裏斯端詳著手上的這把劍,這是作為他保護了愛蜜莉雅大人的獎賞。
    宴席最後,愛蜜莉雅對菜月昴幫她拿回了徽章表示感謝,如果『國王候選』連一枚小小的徽章都守護不了,那顯然會被認定無力守護這個國家,從而從『國王候選』中除名。
    同樣的,羅茲瓦爾允諾菜月昴和格裏斯提出自己的要求。
    “那麽~,作為保護了愛蜜莉雅大人並且幫助愛蜜莉雅大人拿回徽章的功臣,菜月昴,格裏斯,盡情提出你們的要求~”
    羅茲瓦爾如此大方的說道。
    不同於菜月昴提出的雇傭他在宅邸工作的奇怪要求,格裏斯很直接的表示自己需要一把更好的劍。
    “羅茲瓦爾大人,我需要一把更好的劍來發揮我的才能,守護宅邸,如果可以,最好能和我的屬性相契合。”
    格裏斯恭敬行禮,他至今仍對那把製式長劍耿耿於懷。
    理所當然的,他們的要求都被滿足。
    於是此刻格裏斯手上便多了一把相當適合他的劍,淡淡的風在劍身上流動,輕輕一揮,近乎感受不到阻力。
    相傳這把劍是由王國傳奇鑄劍師所打造,由十三名風屬性術士輪流不間斷灌輸風屬性瑪娜,經由鑄劍師本身的加護加持,在劍身上固定住了『風』,形成了“看得見的風”奇觀的傳奇寶劍,鑄劍師對這把劍寄予厚望,起名為『流光』。
    傳聞這把劍有著風的極速與無物不破的鋒利,尋常武器與其上的風觸碰就會被輕易切割,武器本身還會給主人風的加持,人持劍衝殺,被人敬畏的稱呼“未聞其聲,先見其劍。”
    也不知道這把劍怎麽會成了羅茲瓦爾的收藏
    格裏斯愛不釋手的把玩著。
    比我以前的魔劍還要好上一些,羅茲瓦爾真是舍得下本錢
    拿到了新的武器,格裏斯一時有些手癢,想找個什麽地方練練劍,但是看來看去,也沒找到什麽好地方。
    還是不禍害這裏的花花草草了,不然雷姆又得罵我格裏斯放棄了宅邸裏練劍的打算,去村裏看看吧,巡邏一下看看有沒有中大獎的魔獸偷溜進來
    格裏斯邁開了腳步,向著阿拉姆村走去。
    “早上好,格裏斯叔叔!”
    剛到村莊,格裏斯就看到一個金色頭發戴著紅色發卡的女孩子向著他打招呼,周圍同樣有幾個同齡的小孩子,看起來是在玩什麽遊戲。
    “早上好,佩特拉。”格裏斯走近,蹲下身摸了摸女孩柔順的金發。
    “在玩遊戲嗎。”
    “是的,格裏斯叔叔!格裏斯叔叔也一起來嗎?”佩特拉搖晃著小腦袋,一臉期待的發出邀請。
    “對對!我們也想和格裏斯叔叔一起玩!”旁邊的幾個小孩也雀躍著,想要格裏斯加入他們的遊戲。
    “怎麽沒見梅莉。”格裏斯輕笑著,安撫的拍了拍佩特拉的小腦袋。
    佩特拉皺了皺小巧可愛的鼻子,不是太開心的說道
    “梅莉,梅莉去喂她的小狗了,都不來和我們玩。”
    “梅莉不在,格裏斯叔叔要陪我們一起玩嗎?”佩特拉又閃亮著眼睛問。
    格裏斯啞然。
    “叔叔還要去巡邏,保證村莊安全才能讓你們天天都這麽開心的玩遊戲。”格裏斯又輕輕捏了捏佩特拉的臉頰,把她委屈的神情捏成了一個笑臉。
    隨後站起身,看著孩子們失望的表情,帶著希望的說道
    “下次再陪你們一起玩。”
    “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對對!上上次也是!”
    孩子群們起哄,一時讓格裏斯也不由得跟著他們笑了起來。
    走向森林,跟孩子們揮手。
    “格裏斯叔叔再見!”
    “格裏斯叔叔再見!”
    “下次要一起玩哦,說好了!”
    看著孩子們天真的笑臉,格裏斯也不由笑了。
    “好,說好了。”
    真是簡單又平凡的幸福啊
    格裏斯巡邏完結界,沒發現有漏網魔獸,一時有點可惜。
    隨便找了顆粗大的樹,一個縱身,躍上樹枝,安靜的聽著微風與鳥獸合奏的小曲,沐浴著被層層枝葉打碎的陽光。
    “原來我已經是被叫叔叔的年紀了。”格裏斯回想起村莊的小孩們。
    在他有記憶起,到現在確實過了三十多年的感覺,不過不確切自己什麽時候出生的,所以格裏斯對自己的具體年齡並不清楚。
    而小時候飼養他的那群人,也不會做這麽無聊的事,那隻是一群追逐著賞金的瘋子。
    格裏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後靠在樹幹上,閉上了眼睛。
    在他有記憶起,是被扔在一個破爛裹屍袋裏,被帶回那個組織的。
    在見識到了他不死的特質後,他們便將他當成了好用又廉價的工具,或許說廉價並不合適,因為在他們看來,他們給他了食物和水,教導他,培養他,他為他們獵殺目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他們將他的不死特質開發到了極致,練劍,不間斷的揮砍,一遍又一遍,直到手臂廢掉,然後他們會把他的手臂砍斷,再生,再一次次的練習。
    在他能夠熟練掌握暗殺技巧後,他便被派出去執行一次次的暗殺任務,為他們追逐一把把的金幣。對他們來說,刺殺,就是他最大的價值。
    他接過不計其數的任務,殺過不計其數的人,簡單的任務,他會給對象沒有痛苦的死亡。每每從陰影中走出,拿著短劍,不顧目標怎樣的苦苦哀求,簡單的一劍,讓目標沒有痛苦的死去,讓鮮血飛濺在臉上,讓本就灰暗的眼神再少一分顏色。
    如果任務比較困難,他會一次次嚐試,一次次消磨目標的精力,受傷再回複,死亡再複活,最後在對方的恐懼中,將目標送往天國。
    如果他的運氣不錯,遇到了大票的目標,他的“師父們”會將他精心打扮,穿上燕尾服,戴上小禮帽,拿上手杖,刻上大威力的爆裂術式,讓他進入貴族奢侈而上流的舞會,接近目標,然後給眾多貴族放一場華麗的煙花。
    事後再將他的碎塊收集,裝進麻袋,帶回組織,方便下次使用。
    格裏斯揮揮手,一道氣浪打得上邊的枝葉搖搖晃晃,數不清的葉片緩緩翻滾著飄落,伸手摘住兩片,放進嘴裏含著,絲絲清涼帶著苦澀彌漫開來。
    這樣的日子過了不知道多久,有個特別的刺客做了一些特別的事情。
    她痛斥著其他同僚的軟弱,對他們隻會利用工具的思想表示極致的蔑視。
    在一天夜晚,女人帶著他來到一處懸崖,寒風中,女人豔紅色的眼眸帶著冰冷的困倦與落寞。
    “聽著,小鬼,我不會承認你作為一個人,去尋找你的名字,記住我,痛恨我,然後回來殺死我,走吧,這裏不是你的家。”
    然後便一把將他推下山崖,沒有停留的離去,那被風揚起的烈焰般的火紅色長發竟有些燙傷他的眼睛。
    後來過了許多年,等他再回到組織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被處死,就在他被放走後的第二天,女人被處以極刑。
    他殺了組織所有人,用上百個頭顱堆砌了她的墳墓,他不知道名字,隻記得他們稱呼她『零』,他就靠在零的墓碑旁,度過了整個冬季。
    當春季的太陽升起,將混著血的雪融化,將他和墓碑的影子拉長,他說道
    “我有名字了,零。”
    “格裏斯,我的名字叫格裏斯。”
    “魔女教大罪司教『怠惰』擔當賜予我的名字。”
    格裏斯睜開眼,他嗅到了獵物的味道。
    伸手,取劍,拔劍,揮劍,一氣嗬成。
    吱呀一聲,不遠處一隻兔子脖頸上顯出細線般的血痕,同時一顆大樹倒下,驚起無數飛鳥。
    比我想的還要好用格裏斯收劍回鞘,越下樹枝,走向那顆倒下的樹,提起了兔子的後腿。
    可惜頭沒了格裏斯稍微收拾了一下周圍,來到河邊,將兔子剝皮洗淨,去除內髒,拾了一些斷掉的樹枝,準備燒烤。
    不過很快他就滿頭黑線,因為他不會火魔法,沒法生火。
    隨手一劍將擺好的無法點燃的篝火打成木屑,格裏斯提著兔子往府邸方向走去。
    此時正值中午時分,雷姆和拉姆正在廚房準備午餐。
    還沒到廚房,格裏斯就聽到了菜月昴的慘叫。
    “啊啊啊啊!我的手!”
    “笨蛋巴魯斯,用刀的手法還是不行呢。”
    “不愧是姐姐,削皮的樣子都美如畫。”
    “毫無疑問的親人眼裏出西施,好歹你也評價一下我的工作狀況啊喂!!”
    “種出這蔬菜的地主真可憐。”
    “可惡啊!!讓我用我的愛刀『流星』讓你們看看厲害嗷啊啊啊!!”
    格裏斯竭力忍住笑意,走到窗邊,輕輕敲打了一下窗戶。
    “今天加餐吧,路上遇到了隻撞死在樹上的兔子。”
    雷姆看了看兔子脖子上整齊的切口,順從的點了點頭。
    “好的,格裏斯大人。”
    格裏斯剛準備離去,又饒有興致的回頭,看向菜月昴。
    “要幫忙嗎,昴大人。”
    “啊啊!如果能幫忙的話再感謝不過了!!”菜月昴一邊捂著手指一邊用看到救星般的看著格裏斯。
    格裏斯嘴角帶著微不可察的笑意,『流光』出鞘,青色的劍芒閃過。
    離開廚房,格裏斯滿足的歎息了一聲。
    “笨蛋格裏斯,所有的土豆皮都被他切掉了,今天一定要讓他吃完所有的土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