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
    皇宮。
    楊欽看著最新的一份戰報，心中無悲也無喜。
    雖說，上一次的斥候詭異失蹤事件沒再發生，但柳天波收複齊州的戰事，也不是太順利。
    在齊州，柳天波的大軍遭到了前齊大軍的猛烈反抗。
    前齊大軍也有熱兵器，跟大楚國從燕州購買的熱兵器一樣。
    為此，楊欽還寫信質問楊楓，為何要賣給前齊勢力熱兵器。
    楊楓矢口否認，說前齊勢力的熱兵器不是從燕州購買的，肯定是從別的地方買到的。
    這下，楊欽就沒轍了。
    因為他拿不出燕州與前齊勢力交易的證據。
    畢竟，燕州的熱兵器賣給了很多地方，除了大楚國之外，還有大荒國、漢州和大吳國。
    楊欽總不能再一一質問，你為何賣給前齊勢力熱兵器吧。
    於是，楊欽不得不吃這個啞巴虧，給柳天波下令，一定要死戰，先將齊州拿下來。
    柳天波也是很是無奈。
    齊州的抵抗實在是太激烈了。
    這裏的百姓就像是瘋了一樣，不要命地幫助前齊勢力跟楚軍對抗，讓人防不勝防。
    一些楚軍的斥候，竟然被當地的百姓給獵殺了。
    這些百姓，利用對當地地形的熟悉，事先埋伏起來，待楚軍的斥候來到，突然發難，一舉將斥候殺死。
    這麽一來，斥候攜帶的手榴彈就落入到了當地百姓的手中，輾轉再落入前齊軍的手中。
    柳天波對此惱怒不已，隻得再用以前的辦法，就是派遣斥候組，五人一組。
    可當地的百姓也有辦法，他們依然利用地形的優勢，事先埋伏好，待到斥候組來到身邊的時候，突然引爆手榴彈，直接同歸於盡。
    柳天波頭大不已。
    可對方已經是堅壁清野政策，百姓全部攜帶自家的糧食，躲入到了城池之中，使得柳天波想要報複都是不能。
    戰事，在齊州就這麽僵持了。
    吃虧的，自然是大楚國，因為楚軍的補給線路長。
    另外，楚軍是攻方，而燕州賣給大楚國的熱兵器中，沒有火炮。
    一個多月後。
    燕州楊楓突然發出信號，當初在秦州火車站抓到的三名刺客，其中一人已經交代，是晉州刺史派來的。
    於是，楊楓悍然下令，舉十萬燕軍南下，攻打晉州。
    楊欽得知消息，登時傻了眼。
    晉州刺史派刺客行刺楊楓？
    扯淡啊。
    現在，各個國家躲著燕州還來不及，會幹出這種派刺客行刺的蠢事？
    莫須有，莫須有啊。
    “這個逆子，分明就是圖謀朕的晉州，竟然找出這麽幼稚的理由，天下人誰會信服？”
    “逆子，趁我楚軍在齊州鏖戰之際攻我晉州，真是無恥卑劣的行徑。”
    罵歸罵，但楊欽也沒什麽好辦法。
    大楚國的地盤在減少，大楚國的兵馬也不多了。
    在與燕州接界的邊城，以及跟漢州接界的邊城，兵馬都不少，不敢輕易調離。
    所以，大楚國的機動兵馬，也就是十幾萬而已。
    柳天波之前損失了兩萬，這一次又帶走十萬，楊欽還真是派不出什麽兵馬去支援晉州了。
    如果，從京畿之地調撥大量的兵馬過去，楊欽又擔心楊楓會趁機南下，再次兵臨雒陽。
    雖說楊欽料定，楊楓不敢直接攻打雒陽，可若是一次次被十萬燕騎繞龍城，大楚國的威嚴何在，楚軍的士氣何在，大楚國的民心又會跑哪裏去。
    楊欽一陣蛋疼。
    歐元開倒是看得明白，微微一歎：“陛下，燕王殿下之所以答應賣給咱們熱兵器，真實的目的就是晉州。”
    “燕王殿下對大楚國的情況了如指掌，知道咱們能派出的機動兵馬隻有這麽多。”
    “所以，柳將軍的十萬兵馬若是不能陷入齊州戰事，燕軍就會與我楚軍正麵交鋒。”
    “而現在，柳將軍無法撤軍，隻靠晉州的兵馬，連熱兵器也沒有，根本扛不住燕軍的進攻。”
    “其實，就算是柳將軍能夠及時退兵，等柳將軍趕到晉州，晉州的疆土還能剩下多少呢。”
    “總之，燕王殿下一口咬定，是晉州刺史派人刺殺他，陛下也無法為其澄清。”
    “陛下若是保晉州刺史，那麽燕軍與我楚軍交鋒，就占了理。”
    “不然，陛下放棄了晉州刺史，或許能保全晉州，或者晉州的一部分，但卻又會讓大楚國的其他朝臣驚慌害怕。”
    聽了歐元開的分析，楊欽怒聲道：“難道，朕一定要將晉州拱手相讓給那個逆子不成？”
    歐元開苦笑一聲：“我不比人，陛下縱然有萬般不甘，又有何用呢。”
    “別忘了，咱們的熱兵器還在受著燕州的控製。”
    “一旦熱兵器斷供，柳將軍必敗。”
    “如此一來，若前齊叛軍趁機攻打我大楚國，陛下如之奈何？”
    楊欽大吃一驚：“這…這也是那逆子的陰謀不成？”
    歐元開歎道：“燕王殿下真乃天縱奇才，走一步，卻能布局好幾步，讓對手防無可防，退無可退。”
    “當初，咱們算計燕州的熱兵器，確實突然，打亂了燕王殿下的計劃。”
    “誰想到，燕王殿下隻是在那短暫的時間裏，就能想出如此一步步的反製之計，又如此精妙絕倫，微臣不如也。”
    歐元開越是這樣說，楊欽的心裏就越不是滋味。
    如果，隻是說如果。
    如果當初沒有聽從蕭氏的話，如果因為對獨孤氏的愧疚而善待了楊楓，這後麵的所有事情都不會發生。
    楊楓一步步嶄露頭角，獲得先皇楊顯和獨孤皇後的喜愛，那麽楊欽這個東宮太子的位置自然就越發穩固，
    如果楊欽與楊楓的父子關係非常融洽，先皇楊顯也絕不會隔過楊欽，直接傳位給楊楓。
    以楊楓的孝順，也絕對不會應命的。
    哪怕先皇楊顯多活幾年，畢竟大楚國的很多權力還是被先皇楊顯下放給了楊欽，楊欽也算是大權在握。
    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的話，楊欽一定會讓蕭氏步上獨孤氏的後塵。
    後悔，已經沒有任何作用。
    現在，楊欽要應對楊楓的東西並行計劃。
    西，晉州必丟。
    東，柳天波絕不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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