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殺手鐧,照著裴家七寸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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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征也瞳孔一縮,目光驚疑不定。
    高陽主動認罪了,一向慫的高峰都這般硬氣!
    這什麽情況?
    宋禮也猶豫了,沒敢站出來,打算再看看局勢。
    裴寂聽聞,趴著的身子一陣顫抖。
    這高峰,太侮辱人了!
    裴誠也一臉愕然,但隨即就冷笑著道,“陛下,高尚書太猖狂了,這若不重懲,如何令天下人信服?”
    工部尚書丁一墨見狀,直接站了出來道。
    “陛下麵前,打人凶手竟如此目無王法,臣也請陛下重懲!”
    丁一墨本以為他站出來後,身後響應之人必定眾多。
    但詭異的是,竟無一人跟隨響應!
    當下,他心中也浮現出一股不妙。
    昨夜子時之後,裴誠再次派人前往了他的府邸,告知他,活閻王之敵極多,隻要他站出來,必定紛紛響應。
    裴誠也懵了,他看向崔星河,看向王忠與閆征等人。
    但幾人卻齊齊避開了他的視線。
    作為最了解高陽的人,這場景……令他們感到一陣似曾相識。
    就仿佛……仿佛經曆過!
    盧文一直暗中觀察百官,自然嗅到了那淡淡殺機,心中也為高陽擔憂不已。
    但現在,他不再擔憂!
    並且,這場景他記起來了。
    活閻王暗訪睢陽郡之時,因育嬰堂之事暴怒殺人之時。
    那一幕,與今日早朝何其相似?
    那一日,活閻王也是直接認罪,而後便拋出了王炸!
    廣設學堂,一百萬兩白銀!
    隨後,一千萬兩白銀!
    這一招一出,一切算計與發難,全都消弭於無形之中。
    而現在,高陽又來了。
    他再次離奇認罪,寫滿了不對勁。
    人的一生會麵臨許多次機會,這些機會就如雨點一般打來。
    但大多時候,人就如有身法一般,靈巧的將這些機會一一避開。
    現在,他盧文是搏一搏修複關係,成為活閻王的人,亦或者繼續龜縮。
    盧文深吸一口氣,站出來道。
    他這一站,令丁一墨一陣欣慰。
    裴誠很強啊,大理寺寺卿昨日才站在活閻王的那邊,今日就被收買了?
    “陛下,裴寂屁股上的傷口,是臣下令衙役打的,他裴寂藐視公堂,侮辱朝廷命官,臣下令打他五個大板,打的很爽!”
    “臣最見不得這種藐視公堂之人,陛下若要降罪,臣也認罪!”
    這話一出,丁一墨臉色一黑。
    似乎……似乎將自己坑了啊!
    武曌鳳眸幽深,一臉若有所思。
    她也逐漸明悟了過來。
    今日之景,令她也想到了育嬰堂之事。
    再一想高陽答應她的遏製裴家的手段,武曌心頭,不由得暗暗激動起來。
    今日早朝,似是來對了。
    “高大人,聽你這話,打人還有理了?按照我大乾律法,毆打士族,可是罪加三等,你可清楚?”
    武曌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開始為高陽搭台,佯裝震怒。
    高陽身子筆直,梗著脖子道:“陛下,因為臣心中實在氣憤,臣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所以這才動手!”
    “哦?”
    “何事令你如此氣憤?竟不惜違背我大乾律法,也要打人?”
    武曌繼續配合,一唱一和。
    高陽閉上眼,一臉唏噓的道。
    “臣……臣是為了天下寒門士子,懇請陛下明鑒!”
    此話一出。
    嗡!
    崔星河眼睛瞪大,這句為了天下寒門士子一出,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完了!
    裴家……完了!
    雖不知高陽備了何手段,但崔星河的直覺卻告訴他,裴家定是完蛋了!
    不止崔星河,王忠更是虎軀一震,下意識後退。
    這讓他記起了一些很不好的回憶,上次高陽一句為了天下寒門士子,直接導致了大乾第一狠人的誕生,令他至今都淪為笑話。
    現在……又來了!
    今日之事,多少銀子,多大的人情都不可參與了!
    裴寂眼中浮現出一股不可置信。
    不是,他就為宋青青出個頭,來講一講道理,這跟天下寒門士子有毛關係?
    這王八蛋沒完了吧?
    還要繼續胡扯?
    “高大人,你還要胡編亂造?你真的不怕晚上睡不著覺嗎?”
    裴寂一臉悲憤,出聲說道。
    “本官影正不怕身子歪,有何睡不著的?”
    高陽理直氣壯的說完,便朝武曌道,“陛下,事情是這樣的。”
    “昨日裴公子為了宋家之女前來與臣講道理,臣也自知過分,便答應了。”
    “隨後,臣便與裴公子商議一事,就這事,令臣氣憤不已,再也難忍心中憤怒啊!”
    這一刻,裴寂急了。
    “陛下,這廝又在胡編亂造啊,不可聽啊!”
    “真的不可聽啊!”
    裴誠也欲開口。
    但武曌卻揮了揮手道,“不必多言,朕自有決斷!”
    “高卿,你繼續說!”
    高陽見狀,聲音更響。
    “自打我大乾立國,科舉便有一條明文規定,考生參加科舉考試,需自備“試卷紙”,並且這紙還不可是粗劣的麻紙,必須是以楮樹皮混合蠶絲,需熏香、染色的楮皮綾紙!”
    “否則那便是“不敬聖賢”,直接取消考試資格!”
    “但這楮皮綾紙卻極為昂貴,價值百文一張,寒門縱是傾家蕩產,也難以負擔!”
    “甚至出現有才之人,卻買不起試卷紙的慘劇!”
    “並且最令人氣憤的是,聖賢書也必須要用楮皮綾紙撰寫,一本抄錄的《論語》,居然價值五兩白銀,這寒門子弟誰讀得起書?”
    “臣心有不忍,便好聲求裴少主便宜點,莫斷了天下寒門的求學之路!”
    “但誰知……誰知裴少主竟說,讀不起書那便不讀,聖人之言絕不可辱!”
    “盛怒之下,臣便沒忍住,動起了手,父親大人和祖父更是看不過眼,一同動手!”
    瞬間。
    裴誠寒芒在背,如臨大敵。
    百官也齊齊倒抽一口涼氣,深諳高陽此招之狠!
    裴家把控楮皮綾紙的工藝,以及原材料,幾乎壟斷了楮皮綾紙。
    這也是裴家的根本之一!
    高陽這話一出,事實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
    裴家必定失了民心,人人喊打。
    因為這楮皮綾紙,的確太貴!
    但這還沒完。
    眾人隻聽高陽滿臉大義,繼續的道。
    “此事,臣認罪,哪怕陛下要了臣的命,臣也毫無怨言!”
    “但臣就想問,區區一紙,何以能要百文?”
    “區區一紙,又何以能與聖賢掛鉤,何以能與對聖賢不敬掛鉤?”
    “依臣來看,此紙不貴,貴在人心不古!此價不公,公理自在人心!”
    “縱是螻蟻之軀,亦敢撼動參天巨木!寒門萬萬人,豈容爾等門閥士族魚肉!”
    “今日高陽願以頸中熱血,澆醒……這裝睡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