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這帝王權術,不該用在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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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
    高陽動作一頓,轉而抬起頭,看向了說話的楚青鸞。
    他有些好奇的道,“青鸞,你是如何猜到的?”
    高天龍能看出來他的不對,那是因為他在高天龍的眼前幾乎不加掩飾。
    先前,他甚至開玩笑似的說要拿下武曌,一些放肆之話。
    因此,高天龍才會通過昨日他與武曌之間的細微差別,聯想到之前的事,進而發現一些端倪。
    但楚青鸞昨日中午都還未回到長安,更不知他和武曌之間的相處模式,她是怎麽知道的?
    這一點,高陽極為好奇。
    楚青鸞挪動步子,坐了下來,她看著高陽笑著道,“這天下能讓你高陽感到棘手的事情,可並不多,那就更別說讓整個天下都聞風喪膽的大乾活閻王說一句危險了。”
    “除了大乾陛下,還有誰能做到?”
    楚青鸞說到這,特地頓了頓,接著才看向高陽開口道,“高陽,你寒心了對不對?”
    高陽抬起頭,看向楚青鸞那張絕美的麵龐,她那雙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了一切。
    楚青鸞……竟也猜到了!
    高陽牽著楚青鸞的手,隨後開口道,“青鸞,你是怎麽猜到的?我想聽一聽。”
    楚青鸞心裏一緊,高陽的話無疑肯定了她的猜測。
    她出聲解釋道,“其實倒也不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一切的源頭,起源於大單於送來的四份大禮!”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三國聯盟以製大乾開始!”
    高陽既沒承認,但也沒否認。
    楚青鸞繼續道,“長安這一戰,大楚敗的慘烈,但不是敗在武曌之手,而是敗在你的手上!”
    “你弄出了酒精,弄出了火藥,弄出了比大楚更鋒利的陌刀,守住了大乾,隨後,你又弄出了肥皂、白玉糖,幫助武曌鞏固政權,改革弊政!”
    “新君登基,往往會寸步難行,處處受阻,可在你的幫助下,大乾非但沒有衰弱,相反隱隱還有成為七國霸主的跡象!”
    “彼時,大楚國力大損,大燕朝政不穩,因此,由大燕牽頭組成的三國同盟,扶持匈奴以製大乾的國策便定下了!”
    “匈奴行蹤難定,藏匿於漠北,並且大單於赫連察也懂唇亡齒寒的道理,因此對大乾瘋狂挑釁!”
    “這便是這一策的毒辣之處,大乾出兵,則匈奴退去,打贏了是虧,打輸了則更虧,不出兵,匈奴就更加猖狂!”
    “可這一戰,驚動了一個本不該驚動的人!”
    高陽抬起眸,問道,“誰?”
    楚青鸞一字一句的道,“定國公,高天龍!”
    “定國公主動請戰,率十萬大軍討伐河套匈奴右賢王,同時,還有一人不放心跟去了,那便是你!”
    “當初我大楚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據陳勝所說,你並非主戰,而是本要逃出城,甚至想著火燒長安,徹底將這天下攪亂!”
    “一個毒士,本就該亂世謀利,以你的本事,更是能攪動風雲,可定國公府不走,定國公不走,高尚書不走,因此,你留下來了。”
    “人人都說大乾活閻王卑劣無情,他們錯了……恰恰相反,你高陽是天下一等一的重情之人,隻是能入你心者,少之又少!”
    “所以,一個道理,定國公一生英名,又年邁蒼老,你放心不下,便也跟去了!”
    “據陳勝所說,出征之前,你準備了許多手段,上到武器,下到選人,甚至不惜自掏腰包,宰牛殺豬,也要選出軍中精銳。”
    “這,是也不是?”
    高陽人麻了,不由得無奈的罵道,“陳勝這癟犢子,這一路是將本相底褲顏色都給說出來了?”
    楚青鸞一臉認真,搖了搖頭道,“那倒不至於。”
    “可也是這一戰,你率八百人展開大迂回,掏了匈奴大單於的老窩,活捉了單於祖父,打出了大勝!”
    “這保住了定國公的英名,揚了大乾國威,卻也埋下了一切問題的根源!”
    說到這,楚青鸞歎息一聲道,“一是匈奴從未吃過如此大虧,令匈奴大單於赫連察深以為恥,暗中記恨,二則是讓武曌看到了你的軍事才能,原來匈奴……並非不可戰勝!”
    “赫連察記恨之下,再加上三國暗中扶持,便對大乾展開了更猛烈的報複,本來事情到這,倒也沒什麽。”
    “可偏偏,匈奴大單於打的是漁陽郡,抓了你的二叔高林遠!”
    此刻。
    高陽眼底,一片複雜。
    楚青鸞幾乎推出了事情的本質,他已經知道楚青鸞要說什麽了。
    他一陣無言,陷入沉默,楚青鸞則繼續道。
    “於你而言,你是一個很怕死卻對心中之人極為重情的人,我率軍攻來之時,要不是定國公府不走,你絕不會冒險,第一次出征也隻是為了高天龍!”
    “並且相對來說,你雖冒險打出大迂回,但此戰縱然兵敗,落在匈奴手上,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因為你與匈奴之前並沒有矛盾,而誰又不想要一個活閻王輔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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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你的依仗,也是你隨軍出征的後手!”
    “可第一戰後,你與匈奴之間有了化解不開的血仇,但你不懼,因為在你看來,這輩子都不會出征,也不可能再上戰場了!”
    “可變故來了,赫連察不知為何繞了路,打的是漁陽郡,抓了二叔!”
    “血仇之下,赫連察沒殺二叔,卻以他泄憤,還派人朝長安送來了四份大禮!”
    “赫連察覺得第一戰你是僥幸,又覺得你是匈奴天大的威脅,便對你設下了陽謀,若你請戰,便以舉族之力,將你扼殺在草原,若你龜縮,那便會成為長安笑柄,大乾之恥,匈奴自然也就一雪前恥!”
    “可偏偏,四份大禮暢通無阻的送入長安,送到了你的麵前!”
    “陛下……沒攔。”
    “陛下分明可以派人截殺匈奴使團,也可強行派宮中禁衛拿下匈奴使者,她完全可將影響與發難控製在最小範圍。”
    “如果說第一天是毫無防備,那第二天,第三天呢?”
    “是陛下的放任,導致了這一切,是陛下也寄希望於你,覺得大乾隻有你才能滅了匈奴,破了三國扶持匈奴的陽謀,是陛下欲借匈奴之手,想讓你出手!”
    “陛下看似什麽都沒做,卻偏偏傷你最深,因為你為陛下拚過命,你為大乾流過血!”
    “因為你覺得,你為陛下做了這麽多,承擔了那麽多的罵名,做了那麽多的貢獻,她分明比誰都知道你怕死,也知你比誰都重情,陛下不該這樣對你的!”
    “因為你高陽與這天下人都不同,你生來對皇權就沒有如常人一般的敬畏,陛下雖為君,你雖為臣,可在你心中,你與陛下之間是平等的關係!”
    “因為你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休教天下人負我!”
    “陛下可與你提,請你出兵,但絕不該是這樣的放任,置你於危險之中!”
    “這帝王權術,可用在天下任何一個人的身上,但不該用在你的身上!”
    “滄瀾山有多險,山頂有多冷,蘇丹大沙漠有多荒蕪,黑沙暴有多恐怖,你的心就有多寒!”
    “更別說河西之戰,若不是有容替你擋了箭,你就丟了命。”
    “你視陛下為朋友,視陛下為心中最重要之人,甚至視陛下為摯愛,卻偏偏被陛下寒了心,蝕了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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