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毅瞪大著眼睛，用力的將扇柄指向對方，“你可知汙蔑本公子是什麽罪名？！你不怕下大獄嗎？！”
    “我們才沒有汙蔑，又有什麽好怕下大獄的，就是你身邊的這個下人叫我們去的，你以為我們是沒有證據就過來胡亂說話的嗎？！”
    還有證據？！
    薑毅啞口了，迅速的眨了眨眼，又看向了身邊的小廝明落。
    明落：......公子，你別再這樣看著奴才啦，真是生怕被人不知道你心虛是嗎？
    攤上這麽一個不聰明的主子，明落也是心累，眼下這情況，他隻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給薑煜跪下，狠狠地磕了幾個頭，“都是奴才一人的主意，與二公子無關，是小的豬油蒙了心，還請公子責罰。”
    旁邊的書生一見到這種情況，叫道：“瞧瞧，瞧瞧！你個當主子的還沒有你身邊的下人來得果斷實誠，他都已經認了，你還狡辯呢！人家都給你抗罪了，你就認了吧！！”
    “要不都說大戶人家忠仆多呢！看看，這不立馬就有人出來頂罪了嗎？”另一個書生也道。
    薑毅現在真的很想打死這幾個書生，叫他們別再說話了，這一唱一和的，沒瞧見他大哥的臉色都要變黑了嗎？
    薑煜揮手，叫人將這些書生弄走了，一下子，院子裏又隻剩下了自家人。
    但薑毅卻覺得壓力倍增，遲疑著兩步，才上前去，“大...大哥，這，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要去散播流言，也不是我指使的，我真的沒有做這樣的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可不能被外頭的幾個人給騙了。”
    這還有貼身奴才做了壞事，然後身為主子，一點都不知道的？
    薑煜眼神冷冷的，看著對方半晌，才道： “二弟，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麽心理，文謙是做了什麽事情得罪你嗎？”
    薑毅其實是心虛的，低下頭，眼珠子亂轉，“蘇文謙...他他他其實......”
    “是因為奴才看不慣蘇家公子一來咱們府上就沒國公爺和夫人給關注了，連我們公子一直想要那套湘竹筆都被國公爺送給了蘇公子，奴才看不慣蘇公子這樣的作為，所以這才起了歪心思，還請世子爺不要怪罪我們公子，他並不知道此事，全都是奴才一人所為，奴才願受任何懲罰。”
    “對你家主子，你還真是忠心耿耿呢？是不是都快把你自己給感動了呢？”蘇蓁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帶著無盡的嘲諷，“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你的家人應該也在我們府上吧？他們既然沒有教好你，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就一起受罰吧！全家一起發賣出去！！”
    明落“唰”的一下抬頭，心中升起了恐慌，麵色瞬間慘白如紙，連連磕頭，額頭很快滲出鮮血，聲音帶著哭腔：“大姑娘饒命！這件事情與我的家人無關，他們全都不知情，都是奴才一人的錯！還請大姑娘不要遷怒他人！”
    “遷怒？”蘇蓁輕輕搖了搖扇子，到一旁的陰涼地兒坐了下來，笑了笑，“我就算是遷怒了，那又如何？！你們不會覺得平時在府裏聽著我對下人沒有那麽嚴苛，聽我院子裏的下人愛說笑，就覺得我是個好脾氣任人拿捏的吧！！”
    蘇蓁的聲音不輕不重，速度也不快，接著道，“莫要說我要發賣了你們，就算是把你們打殺了，那也是你們活該，你就算是要怪，那也隻能怪你自己做事之前不動腦子。
    你以為？真的像話本子裏一樣，忠仆替主子擋罪，別人就能讚你一聲好了嗎？！真是愚蠢！！而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都給我丟了！我奉勸你想清楚，要不要說出到底是誰指使你做這件事情的！你一家子老小的性命全都在你的一念之間！！你應該知道，若是被發賣出去，你們會過上什麽樣的日子！”
    他當然知道，就算沒親身體驗過，那也是聽說過的。
    被主家發賣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人要的，到了市場上都是要流入最末尾的一批，一般這樣的，生生世世都不能翻身了。
    明落的喉結上下滾動，冷汗浸透了後背的衣衫，視線在地麵之間來回遊移。
    蘇蓁又來了一句，“你不要想著有什麽其他補救的法子，你須知道，隻要我跟母親說了，不論我用什麽理由，你們一家子就一個都跑不掉，所以奉勸你如實說出來。”
    薑毅見蘇蓁說的這麽嚴重，又想到父親和母親對這個大姐姐的疼愛，也慌了神，連忙站到明落麵前：“大姐姐！明落是為我出氣才一時糊塗，他家人是無辜的！您要罰就罰我吧！”
    蘇蓁冷眸對過去，道：“我現在問的不是你，你以為你這個當主子的罪責能跑掉？！你若不是你這小廝背後的主謀，就把嘴閉上！讓他自己來說！”
    薑毅：......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太陽底下的主仆二人被曬得發暈，又被蘇蓁壓力，呼吸都不順暢，眼看著就要昏厥了。
    這時，蘇蓁招了招手，早就有人準備好了涼水，給他們兜頭潑下。
    兩個落湯雞，瞬間又清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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