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不擅長說謊的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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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糟糕的笑話讓錯答、淺蔥等強者沉默了下來。
    隨著祂們進入神明遊戲後,曾經被抹去的那些和神明遊戲玩家相關的記憶都已恢複。
    眼前被逼到角落的這個人,曾經是月光濕地的學徒,小小一個,意氣風發。
    逐日時刻因她而被加入到神明遊戲獎勵中,天胡豪七因她而更名,阿斯特蘭納的孩童或許不知道有哪些魔法學校,但一定知道月亮郵差。
    如今成年版的她坐在這裏,安靜從容,氣定神閑,非常優秀的學徒,是每一位導師心中所期盼的學徒畢業後的模樣。
    按照世俗意義來講,她極其成功,不僅強大,還擁有掌控一個世界的權力。
    可她之所以坐在這裏,是在為自己的同族尋找萬不得已的生路與退路。
    而她顯然沒有算上自己。
    現場的氣氛緩和了起來,但虞尋歌的目光卻在荒燼與逐日之間來來回回,是不是不該在這麽嚴肅的場合開玩笑?
    於是她語氣鄭重的重新解釋道:“我是載酒裁決。”
    她是唯一裁決,她的自尊心讓她無法忍受自己成為“那個世界毀滅後獨自苟活的裁決”。
    而被其他世界吞並也並非投降那麽簡單,否則大家直接整合一下不就好了?
    領袖投降不僅意味著放棄自己的世界,而且從此20%神明遊戲收益必須用於發展新世界。
    也就是說,楓糖、肥鵝祂們每次在神明遊戲裏的收益,都必須拿出20%發展澤蘭,神明遊戲會幫忙匯總,每年年末會有進度結算條,沒達標會強行扣除榮譽值。
    除此之外,還有入侵其他世界時這些戰敗種族必須派出更多士兵等戰敗守則。
    這何等屈辱和殘忍?
    霧刃、鬆瑰以及蟹蟹能這麽平靜的麵對更改世界,有一個很重要的理由就是加入載酒可以暫時避開這些戰敗守則,因為載酒並沒有成功入侵過她們的世界,自然也就不需要遵守那些規則。
    哪怕能得到片刻喘息與自由也是好的。
    不到最後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選擇,虞尋歌如今想做的就是盡可能給同族準備多一條路,像吹蒲公英一樣給同族更多可能。
    「孤島」不僅學校多,種族也多,並非是屬於某單一種族的世界,非常適合青少年和幼兒。
    如果情況穩定,她還能隨時將這些人接回來。
    錯答問:“那如果你贏了呢?”
    虞尋歌道:“那這就是我送我兩位老師的禮物。”
    雖然說是“禮物”,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這是替她老師給出的補償,為「孤島」因她而進入入侵序列的補償。
    沒有誰會拒絕這筆交易。
    會議散場,除了她以外,桌邊隻剩下逐日與荒燼。
    氣氛壓抑到讓虞尋歌不知所措,她掏出兩套世界戰場鑰匙和兩個單獨的門票放在桌上輕手輕腳地推給荒燼與逐日,說道:“進入神明遊戲能發展世界和自己的種族。”所以不要推給其他人。
    逐日身子前探伸長手臂,但手卻沒按在那稀奇古怪的世界之墓上,而是壓在學徒的手腕上,讓她掙脫不得,也讓她無法像前兩次那樣不告而別。
    隔著金色雨幕,精靈的眸光掃過學徒脖頸上的黑色項圈,最後直視學徒那雙透著驚訝的雙眼,她問道:“你說的那個對賭,你沒信心?”
    虞尋歌感覺自己手腕都要被捏碎了,但她沒有抽出自己的手,而是啞然失笑道:
    “老師,準備退路和有信心不衝突,你或許知道載酒多了幾位新領袖?遊戲結束到現在我都在忙和她們合作的事,直到現在才有時間來鋪退路,我是你教出來的,你應該相信我。”
    逐日沒說信還是不信,但她鬆開了學徒:“走吧。”
    學徒張口想說什麽,被逐日抬手打斷:“不用解釋,走吧。”
    等到學徒欲言又止的離開,房間裏隻剩下她與荒燼時,逐日才感歎道:“她學會騙我了。”太刻意了,她說的兩件事其實並不衝突,但她偏要拖這麽幾天,反倒欲蓋彌彰。
    她懷疑要不是學徒擔心再晚幾天自己和荒燼沒法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她說不定還要再拖一拖才敢來。
    半天沒得到回應,逐日好奇地看向坐在旁邊麵無表情的荒燼:“怎麽了?你生她氣了?不至於。”
    “………”荒燼露出一個假笑,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她剛才想說什麽被你打斷時,其實是想跟我說話?而我並不是在生她的氣。”
    逐日:“……”
    ……
    離開「孤島」,虞尋歌又去了趟龍島。
    雪堆還以為自己要去救救圖藍的主人,但沒想到聖杯僅咆哮了一聲後就停了下來,幾小時後,載酒尋歌安然無恙的離開了,就連北歲也沒阻攔,還給人拎了一箱水果……
    之前不是還口口聲聲說要把載酒尋歌燒死嗎??
    他難得八卦的飛了過去,問道:“你們談什麽了?”
    聖杯趴在雲海邊繼續曬太陽,答道:“喔,她找我學習怎麽把龍強行送回龍島的技能,以防萬一。”
    雪堆:“離晝呢?”
    北歲道:“她主動說如果真到了那一刻,會把離晝也一起送回來。”
    雪堆:“一點投降的可能性都沒有嗎?”
    聖杯:“她說她暫時是真的想象不出她做出這種選擇的畫麵,她隻要一想到她這麽厲害,結果每次的收益都要分給澤蘭20%,她就確信自己這輩子都會吃不下飯,她寧願棄遊。”
    雪堆沒話說了。
    而離開龍島後的虞尋歌還在繼續忙碌。
    金幣全部花光,澤蘭拍賣行裏的裝備、藥劑、材料、技能書全部裝進裁決空間運回載酒。
    她已經很久沒看世界戰場聊天頻道了,肥鵝在裏麵刷屏罵她喪良心,楓糖就溫馨多了,她隻關心她的安危,提醒她要是不想死就不要這麽放肆。
    等虞尋歌第三天弄到更多金幣再來澤蘭時,發現澤蘭所有拍賣行全關門了。
    真是玩不起!!格局小了!!
    於是她又去了趟幽暗城煉金店,留下了一些在神明遊戲課程裏整理出的煉金筆記,又往後院裏放了整整兩牆遊戲機裏釀好的美酒。
    “你是打算反過來教我煉金?”赫奇帕斜靠在門框上,手裏捏著那本厚厚的煉金筆記,本就蒼白的手因過於用力又泛了一層白,看著那隻帶著黑項圈的三花貓往酒桶上貼各種標簽和簡介,她道:“你是以後都不來了?”
    三花貓道:“沒有啊,我大好人生才剛剛開始,怎麽會?”
    赫奇帕:“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很不擅長說謊?”
    三花貓:“沒有,如果沒有澤蘭搗亂,說不定我現在已經是影後了。”
    赫奇帕:“那你就是不擅長向關係比較親密的人說謊。”
    正在用貓爪按標簽的三花貓安靜了幾秒,嘟囔道:“那是你們的問題,而且我不是不來,隻是給你多弄點好東西存著,你們自己非要多想。”
    學徒抱怨個不停,話又多又密根本不給人插話的機會,赫奇帕竟不忍心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