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誌斌被按倒在地，臉貼著粗糙的岩石地麵，砂礫磨得他臉頰生疼。
    手銬發出冰冷的"哢嗒"聲，金屬齒扣咬進他的腕骨，勒出一道血痕。
    “放開我！"他掙紮著怒吼，脖頸上青筋暴起，卻隻換來身後特警的膝蓋更用力地壓在他的脊椎上。
    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嘴裏嚐到了鐵鏽味——不知何時咬破了舌尖。
    沈若初踉踉蹌蹌地朝父親走去，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山風卷著沙塵撲打在她臉上，將精心打理的發髻扯得支離破碎。
    她的香奈兒高跟鞋早已不知所蹤，絲襪被碎石劃得千瘡百孔，裸露的腳掌踩在尖銳的岩片上，卻感覺不到疼痛。
    腎上腺素衝刷著她的血管，耳邊隻剩下自己雷鳴般的心跳。
    “若初。”沈父張開雙臂，老淚縱橫，筆挺的西裝沾滿塵土，方才與綁匪周旋時的從容早已蕩然無存。
    就在這看似塵埃落定的瞬間，誰也沒注意到癱坐在地的韓華年眼中閃過的瘋狂。
    他猛地竄起，動作快得像頭受傷的野獸，一把鉗住沈若初纖細的脖頸。
    “都別動！”韓華年嘶吼著，拖著沈若初退向懸崖邊緣，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卻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決絕。
    所有槍口瞬間調轉方向，紅點激光在韓華年身上織成一張死亡之網。
    “王八蛋！”沈父麵色驟變，指著韓華年的手指劇烈顫抖，"你要幹什麽？我女兒要是少一根頭發，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顧斯年站在警戒線外，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
    呦吼，改劇情了！
    “韓華年，放下人質！”談判專家舉著擴音器喊道“你還有機會”
    “機會？"韓華年狂笑起來，聲音像是砂紙摩擦般刺耳，他收緊掐著沈若初脖子的手，看著她因缺氧而漲紅的臉。
    韓文泰做的那些事，哪件他沒參與！
    落到警察手裏也是個死，既然如此，韓華年的眼神越來越瘋狂“橫豎都是死，不如”
    不如試一試，沒準還有重新來過的可能！
    沈若初徒勞地抓撓著他的手臂，精心修飾的指甲折斷流血，她看了看滿眼焦急的父親，又看了看麵無表情的顧斯年，眼中滿是哀求。
    “爸爸，斯年”她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救"
    沈父滿臉心疼，而顧斯年無動於衷地整了整袖口，仿佛眼前隻是一場無聊的戲劇。
    韓華年順著沈若初的目光看去，嘴角扭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看來我親愛的弟弟並不在乎咱們的死活。”韓華年湊近沈若初耳邊，聲音卻大到所有人都能聽見“不如我們一起死？讓他們後悔一輩子”
    沈父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韓華年猛地向後一仰，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懸崖邊緣。
    “若初——！”沈父的哀嚎在山穀間回蕩，驚起一群飛鳥。
    警察走到懸崖邊，低頭望去。陡峭的崖壁上，幾叢灌木被壓斷的痕跡清晰可見，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的濃密樹冠中。
    “立刻組織搜救！”現場指揮官大聲下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搜救工作持續了整整一夜。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時，對講機裏終於傳來激動的聲音“找到了！還活著！”
    懸崖底部，韓華年和沈若初奇跡般地掛在一棵橫生的鬆樹上。
    韓華年的右腿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沈若初的裙子被樹枝撕得支離破碎，兩人都陷入了昏迷，但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
    醫院走廊裏，沈父像尊雕塑般守在手術室外，他的西裝皺巴巴的，領帶歪到一邊，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
    顧斯年靠在窗邊，透過玻璃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救護車。
    晨光給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卻照不進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顧總。”助理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韓華年手術結束了，現在在icu裏，情況不是很好！”
    顧斯年點點頭，目光轉向另一間手術室“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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