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妙妙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孫雨萌才長舒一口氣。這個礙眼的丫頭終於走了，她終於可以和陳朗獨處了。
    陳妙妙叫了輛出租車，報出一個城郊的地址。
    車子穿過繁華的市中心，駛向一片老舊的居民區。
    這裏的樓房外牆斑駁，樓道裏彌漫著潮濕的黴味和廉價香煙的氣味。
    但對陳妙妙來說，這棟破舊的居民樓比家裏豪華的別墅更令她向往。
    因為五樓那個小房間裏，住著她心心念念的周路明。
    剛走到四樓，她就聽到了熟悉的吉他聲。
    那是周路明最近在寫的原創歌曲，他在學校天台抱著吉他對她唱過，說這是寫給她的情歌。
    陳妙妙的心跳加速，手心沁出細密的汗珠，她迫不及待地推開虛掩的房門：“路明！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吉他聲戛然而止。
    周路明抬起頭，俊朗的臉上沒有她期待的驚喜，反而寫滿了不耐煩：“你怎麽又來了？”
    他放下吉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陳妙妙僵在門口，四個月前，這個男孩還在宿舍樓下用九百九十九支蠟燭擺出心形向她表白，
    三個月前，他還每天給她送早餐，
    兩個月前，他還信誓旦旦說要帶她去見家長，
    一個月前，他卻開始避而不見……
    “你到底怎麽了？”陳妙妙上前想拉他的手，卻被對方躲開，“為什麽最近總是躲著我？”
    周路明把吉他靠牆放好，點了根煙：“你媽一個月前找過我。”
    他吐出一口煙圈，聲音冷淡，“她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麽主動離開你，要麽等著被學校開除。”
    陳妙妙如遭雷擊，臉色瞬間煞白，她終於明白為什麽最近周路明總是找各種理由不見她，為什麽回複消息越來越慢。
    “那個瘋女人！”她咬牙切齒地跺腳，精心打理的美甲深深掐進掌心，“她自己婚姻失敗，就要毀了我的幸福嗎？”
    為了挽回愛情，陳妙妙急切地解釋父母已經離婚的事，保證以後沒人能幹涉他們的感情。
    說到激動處，她甚至提出要帶周路明一起去民政局，親眼見證父母離婚。
    “真的？”周路明終於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你爸媽真要離婚了？”
    一周後，民政局門口。
    顧愛婷穿著簡單的米色風衣，站在台階上等顧斯年停車。陽光照在她臉上，映出幾分久違的輕鬆。
    “愛婷……”陳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西裝筆挺，卻掩不住眼下的青黑，“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顧愛婷還沒回答，孫雨萌就急匆匆地插了進來。
    她今天特意穿了白色連衣裙，頭發盤成新娘發型，手裏還捧著一小束捧花。
    “朗哥，”孫雨萌挽住陳朗的手臂，示威般看向顧愛婷，“我們的預約時間快到了。”
    顧斯年停好車走過來，看到這一幕冷笑一聲，快點結婚吧，好把他們鎖在一起。
    辦理離婚手續出奇地順利。
    當工作人員在結婚證上蓋上作廢的鋼印時，陳朗的手不受控製地發抖。
    而顧愛婷始終平靜地簽著文件，仿佛這隻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事。
    走出民政局大門，陳妙妙突然攔住了顧愛婷的去路。
    她身後站著神色尷尬的周路明。
    “雖然你們離婚了，但你畢竟還是我媽。”陳妙妙抬高下巴，聲音刻意放大，“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周路明。我們很相愛，沒有人能拆散我們！”
    顧愛婷的目光掃過周路明閃躲的眼神，又回到女兒倔強的臉上。
    她突然想起一個月前她曾在大街上看到多次的場景，周路明同時交往三個女生，還欠了一屁股賭債。
    “母女一場，我最後給你個忠告。”顧愛婷輕聲說，“這個男人不是良配。”
    “你胡說！”陳妙妙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精心打理的卷發都氣得炸開，“你就是見不得我幸福！從小到大，你從來不會為我高興！”
    顧愛婷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麽。她轉身走向顧斯年準備好的車，背影挺得筆直。
    顧斯年為姐姐拉開車門，等她坐穩後輕輕關上門，他轉頭看向陳妙妙和她身邊的男生，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那就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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