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本來沈煜是想這麽說的——

    “其實就算是在外麵也問題不大……就算是陌生的精靈，大概率也不會對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動手……”

    剛想說出口的沈煜又想到了當時的小伊布。

    （現在還在女王大人那裏鍛煉的仙子伊布打了一個噴嚏。

    “布咿？

    難道是最近都沒有鑽沈煜的被窩睡覺……在外麵睡感冒了？”）

    同時，沈煜還想起了自己不久之前為什麽不想帶那隻費洛美螂走。

    算了，就當是沒有這樣的想法吧。

    但是很快，沈煜就真的忘記了自己的想法——

    已經到了程曦在這裏的基地了。

    怎麽形容呢……

    即便是沈煜這樣的人，在那時候因為某些因素變得正常之後，也開始幻想著有自己的一座秘密基地——地下，所有設備應有盡有，能源充足，還連通著世界各地——

    沒錯，這就是沈煜被程曦帶到這裏麵來的時候，心裏麵冒出來的第一個描述。

    簡直就是……夢幻基地。

    “你先坐吧，我去給你倒水。”

    沈煜隻是呆呆愣愣地點頭，但是他眼中閃爍的意味不明的光芒顯示了他現在心裏麵的想法並不老實——

    “砰嚓！”

    “咚——！”

    突然傳來的異響讓沈煜不得不脫離自己的幻想，看向程曦走過去的方向。

    “程曦？怎麽了？”

    沒有回應，但是那個方向傳過來的輕微的呻吟聲讓沈煜眉頭一皺。

    起身。

    “程曦，你……”

    沈煜眉頭皺的更緊，沒有繼續說話，而是上前給已經半跌在地的程曦當了一個支架。

    “嘶……嗯……”

    在她的是身邊，是一個已經摔碎的玻璃杯子。

    沈煜看向旁邊的台子——下麵櫃子門開著，台子上麵放的杯子都是一次性的紙杯。

    沈煜把目光轉回程曦身上。

    整個身體軟綿綿地靠在沈煜伸過去的手臂彎裏，一隻手的食指彎曲，抵住太陽穴，另一隻手則是按住胃部。

    沈煜看見她的額頭上滑下來幾滴冷汗。

    “沈……沈……”

    “我在。”

    “那個……那個櫃子……”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即便是說話好像也因為現在的痛苦而變得不那麽順利。

    沈煜伸手，拉開了櫃子門。

    “第一層……那個，瓶子。”

    沈煜看到了，拿出來在手上轉了一圈——

    沒有標簽。

    “一粒……喂……”

    伸手夠到了台子上的一個紙杯，接水。

    等到程曦把沈煜從瓶子裏麵倒出來的一粒白色藥片服下去，沈煜又接了幾次水一點一點地喂給程曦。

    約莫一刻鍾，程曦的呼吸就逐漸平緩，但是按在胃部的手卻沒有鬆開，好像是因為痛苦而緊皺的眉頭也沒有一點鬆懈。

    “謝謝……”

    “什麽情況？”

    “沒……”

    “什麽情況。”

    程曦的身體現在還軟在沈煜的臂彎裏，略顯無力地抬頭看了一眼沈煜的臉。

    “胃……胃病。”

    “那個藥片是什麽？”

    “濃縮糖……剛剛是低血糖了。”

    程曦隻覺得有點恍惚，現在抬頭也不怎麽能看見沈煜的表情，隻能若有若無地看到一點輪廓。

    “我……差不多了，可以起——”

    話沒說完，她就已經被抱起來，腦袋也因為姿勢的變換慣性的靠在了沈煜的頸間。

    “你……”

    她已經被丟在了剛剛說是讓沈煜“隨便坐”的沙發上，一個抱枕被塞到她按著胃部的手中。

    “食材，有沒有？哪怕隻是最簡單的？”

    程曦仰著腦袋，看著湊在自己麵前的這張臉。

    “有……就在冰櫃裏，是之前剩下的。”

    她呆呆的，說話的聲音也同以往完全不一樣，就好像隻是一陣微風從喉嚨裏飄出。

    長過額頭的紫發遮住了她的一隻眼睛，但是另一隻眼睛現在並不能看清已經走向廚房的背影。

    不是這樣的……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你不應該是這樣的性格……你明明沒有這麽強硬……我明明在那邊都已經看到了你的愚蠢和軟弱了……你……

    那個模糊的人影又回來了，在自己躺著的沙發旁邊翻翻找找。

    “嗬，真有。”

    恍惚之中，隻聽見這一句話，然後就是逐漸變遠……不一會兒又開始靠近的腳步聲。

    抱枕之下，又被塞進了一個溫暖的熱水袋。

    “沈……”

    本能地發出聲音。

    “好好躺著，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

    程曦感覺到一隻手向上抬起自己的下巴，讓自己發不出聲音。

    然後……

    他開始敲著自己的口袋，那是卡蒂狗的精靈球的位置。

    他連這個都注意到了？

    “汪嗚？”

    睿智的眼神和沈煜的視線相對……

    “照顧好你訓練家，要是看她表情突然不對了就叫我。”

    “汪嗚！”

    卡蒂狗一下子就正經起來，甚至給了沈煜一種不真實感。沈煜又隻剩下了一個背影——

    還好，在熱水袋的作用下，疼痛還是稍微緩解了，至少現在能休息一下了。

    程曦無力地閉上眼睛。

    …………

    沈煜打開櫃子。

    “這都是啥……營養劑？”

    沈煜打開的第一個櫃子裏麵並沒有所謂的食材……全都是大瓶小瓶的無色營養品——看起來很像。

    沈煜翻翻找找，半天也沒找到一個說明書。

    “這妮子不會之前就一直靠這玩意兒維持生命體征吧？”

    沈煜又打開一個櫃子——

    哈，這次不是營養劑了，全是看起來一個一個的小藥丸。

    不過有說明書，看起來是還沒來得及丟。

    “代餐……哈？！”

    和沈煜的臉色逐漸沉下來。

    “要是下一個櫃子打開還是……”

    打開，不過不是藥丸或者什麽小瓶子。撲麵而來的是冷氣。

    冰櫃。

    沈煜從裏麵拿出了僅有的食材——

    這個魚……這個蝦……

    沈煜注意到了上麵甚至還貼著紙條子。

    很多，幾乎是每一個食材的的袋子上麵都會貼著一張或大或小的紙條，雖然看起來紙條都已經被冰包裹，但還能依稀看出來上麵稍顯娟秀的字跡。

    “做法剖析……資料來源——《深夜毒物》？！”

    沈煜之感覺到了不僅是賽博上的，還有真實生活上的鬼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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