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敏汐下來了，揉著眼睛，打著哈欠。
    就連睡衣都沒換，然後迷迷糊糊，自然而然地和沈煜坐在一張椅子上，往後靠在沈煜身上，呼吸依舊均勻。
    好像又要睡著了。
    一下就給對麵坐著的少女整不會了。
    這……真的有這麽自然的嗎？
    “喂~都起床了還要睡？”
    沈煜戳了戳某東曜冠軍軟嫩嫩的臉頰，把白嫩的臉蛋都戳的陷下去……
    “唔……再睡會兒……星苒不讓我睡……”
    眼見得自己的位置被搶走，旁邊的紅色小飛機很不開心，嘟起小包子臉！
    明明是我先來的！
    沈煜搖搖頭。
    算了吧，沒睡醒就再睡會兒……隻要最後我的腿沒麻就好。
    沈煜本來是這麽想的。
    但懷裏的某冠軍鼻子突然聳了聳，好像感應到了什麽？！
    “早飯？”
    嗅嗅……
    “糖饅頭？”
    糖饅頭？
    沈煜早上為什麽會做糖饅頭？我們家裏沒人早上吃糖饅頭啊……
    有人吃嗎？
    沒人吃啊——
    啊！樂鴦！
    夢中驚醒，鹿敏汐慌忙扭起自己胸前的紐扣……
    但早就晚了，樂鴦就坐在桌子前麵看著這樣的畫麵，直到鹿敏汐自己意識過來，她都張著嘴，愣愣地看著。
    有點……
    有點意思。
    好看，愛看，多來點。
    樂鴦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覺醒了什麽奇怪的欲求。
    不過同時，她好像也意識到了一個稍顯嚴肅的問題……
    那就是師傅好像不管懷裏抱著的是不是精靈，身上好像都披著一層聖光！
    自己看到的時候，就是會覺得耀眼而神聖……
    好像……好像是師傅這個人有問題啊？
    樂鴦不敢說，重新看想鹿敏汐——
    她係好扣子之後就沒動彈了，好像是腦袋宕機了，cpu給樂鴦幹燒掉了。
    現在還在重啟。
    樂鴦歎了口氣，隻能裝作沒看到了。
    看了一眼旁邊都快吃完早飯的三隻精靈，問了一嘴，
    “沈先生，今天什麽計劃？”
    嗯？什麽什麽計劃……哦，協調表演訓練啊！
    沈煜思考著怎麽才能既不穿幫，又盡量有用，又能讓樂鴦有自尊心的方法……
    該怎麽辦呢……
    誒！不如先問問她們平時怎麽訓練的？
    “你們平時的訓練計劃是什麽？”
    “平時？嗯——”
    “早上起來之後先做瑜伽，做完瑜伽吃早飯，吃飯早飯休息一會兒之後開始耐力訓練——一個上午，吃午飯，午飯之後開始動作和配合訓練，跑場館和做彩排……”
    樂鴦光是說還不夠，還把之前的日程表給沈煜擺了出來。
    豁！好家夥。
    你拿冠軍我是真不眼紅啊……
    但你這麽專業的計劃真的顯得我很多餘啊？
    “你這麽訓練多久了？”
    “直到昨天一直保持著呢！”
    她看了一眼牆上的壁鍾，
    “算算時間的話，現在我們應該開始做耐力訓練了。”
    嘶——
    合著我成路障了。
    沈煜深吸一口氣，看了旁邊在舔著碗邊的三隻小家夥一眼，撓了撓下巴。
    “那……先做個摸底吧。”
    “摸底？”
    “就是你現在對這三隻精靈的魅力理解在什麽地方，然後第一時間能想出什麽樣的表演方式……然後和你的精靈的感覺來做對照。”
    這是一種藝術的審美和眼光，沈煜自己都不是很明白——隻能寄希望於樂鴦能夠頓悟。
    樂鴦微微歪頭，好像不是很理解。
    沈煜知道這確實很抽象，而且中間困難重重。
    “就是找對你們接下來要進行改變的方向在哪。”
    拍了拍鹿敏汐的肩膀，讓她回樓上去換衣服，沈煜站起來打開後院的門。
    “講不清楚，等實踐了才明白。”
    …………
    沈煜把家裏的投屏白板拖了出來。
    這東西本來是用來放招式視頻，然後讓精靈在院子裏麵練習用的，但現在竟然被沈煜用來複盤樂鴦之前的比賽視頻——
    感覺有點像公開處刑。
    沈煜已經盡量采取能讓她感覺自己在學東西的方法了……不然沈煜更水。
    “前麵你成名的那幾戰暫且不看吧……從這個開始，這是你出道以來第一次最慘烈的失利。”
    沈煜翻到上一賽段的第二次協調表演賽。
    沈煜看過了，雖然一時間覺得確實沒什麽不好，主題選取為星空，舞台表演大氣不拘謹……
    總之就是作為曾經的優勝者，在這些小細節上全是沒得說的。
    但沈煜現在需要的能讓解說胡說的地方。
    “第一個別扭的地方在這裏——”
    沈煜拖動著下麵的進度條……雖然不是什麽專業的設備，做不到逐幀分析，但稍微慢放一點還是沒問題的。
    前後拉了三遍，畫麵中，樂鴦的意圖是讓烈焰馬作為夜空下的天馬星，踏著長尾火狐造出的火焰行星在空中滯留，躍動。
    收尾則是采用銀幕下最後映照著整片星空的“天馬座”。
    配合上沒有奇怪的地方，動作連貫，基本功紮實。
    但在火焰行星的建設和烈焰馬踏上去的流程之間明顯有一個樂鴦的指揮，好像是突然的變奏。
    “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
    樂鴦點點頭。
    呈現在觀眾眼前的絕對不是半成品，這可是職業素養問題。
    “烈焰馬踏在火焰行星上這種畫麵出現的時候，沒有感覺到不和諧嗎？”
    樂鴦懵裏懵懂，搖搖頭，然後看看沈煜，又好像裝著點點頭。
    這怎麽跟你說呢！
    “沒有覺得這種畫麵有一些為了追求靈動與夢幻刻意改變精靈本身行動進程的感覺嗎？”
    樂鴦沒動作，結果旁邊的烈焰馬眼神飄忽，點了點頭。
    “唔？！夢夢！”
    沈煜看懂了烈焰馬的意思——
    點頭代表肯定沈煜的說法，眼神飄忽代表……
    呃，之前很多都是遷就著樂鴦的計劃來進行的表演。
    “喏，這就是我說的，精靈自己也能感覺到哪裏變扭，隻是在你不去發掘他們的時候，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而且，這隻是一個例子。”
    樂鴦看向自己身後的精靈，剛剛略顯自信的眼神不再，軀體慢慢石化，好似失去顏色……
    有一個滿懷夢想的少女啊~輕輕地碎掉啦~